从回到家开始,我就开始了对应简初各种献殷勤。
每天的洗衣做饭都是基础,上来劲儿的时候,我还要抱着他给我买的童话书,钻进他房间里给他讲睡前故事。
一开始他不同意,架不住我磨人,软磨硬泡答应下来后,我反倒给自己讲睡着了。
有时候一觉醒来,旁边就是我哥那张大帅脸。
就这样一连过去两个月,已经进了九月末,天气最酷辣的季节,但是早晚已经转凉了。
这两个月里,女鬼阿姨又回到学校随机帮助别人,不过她帮人的范围更广了些,中午也不常见她人。
但是学校里有什么事,她会在课间来找我说。
“陈浩洋今天出院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
我们四人小组,正巧坐在陈浩洋那些伙伴的后桌。
那几个少年,头发都染了回来,校服也好好穿着了,听说把烟也戒了,那条小路再也没去过。
小路在有一次学校大扫除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带领两个班的初中部学生打扫得干干净净。
现在每天上下学,从那里路过的学生都排成龙了。
“从精神病院啊?”
“嗯,两个月前突然神经错乱,说自己老见鬼啥的。”
“他跟你一个班,说回来上学了吗?”
“没有……其实我觉得,他不一定是神经错乱。”
“那是啥?”
说话的人咽了口口水:“我觉得,他有可能是真见鬼了。”
“??”
“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你们没听说?”
“啥呀?快说!别卖关子!”
“……陈浩洋是前天出的院,出院的那天,陈爷爷把浩洋爸爸给送到警察局去了。”
后桌的空气安静了老半天。
我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想要将后面的声音听清楚一些。
这两个月,陈爷爷也没来学校,据说一直在照顾陈浩洋,只是……当时女鬼阿姨都逼他逼成了那个样子,怎么放过他们之后,陈爷爷反倒把陈树送进去了?
肖凌暗戳戳的用手,在桌子底下怼了怼我大腿。
我扭头,便看见她眼里的疑惑,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肖凌肯定跟我有一样的疑惑,女鬼阿姨的事,我已经早早就跟她说了。
当时肖凌气得在床上乱蹦,说:“他们这么欺负女鬼阿姨,女鬼阿姨还选择放过他们,他们就不会愧疚吗?!”
现在想想,陈爷爷应该是觉得愧疚吧。
对于陈爷爷,我也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
说他好,他为了隐瞒自己儿子做下的过错,对女鬼阿姨如此逼迫。
说他坏,在学校里,陈爷爷会认真关注到每一位需要帮忙的同学,而且为了儿子、孙子,自己愿意献出生命。
大人,真是复杂的生物。
安静了一会,后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只是嗓音干巴巴的:“为啥?”
“说是很多年前,浩洋爸爸玷污了一个女老师,然后把人杀了,尸骨埋在城市边缘的小山上,现在改成湖泊了,昨天中午,尸骨已经被警方挖出来了。”
“……”
又是一阵沉默。
“浩洋爸爸……还做过这样的事。”
“现在想想,浩洋应该是随了他爸了,幸亏咱们及时止损,不然再和他相处下去,咱们说不定也会变成那样。”
“咱们本身就是不良少年,欺负人的时候你不是挺快乐的吗?现在都往浩洋身上推?”
“好了,别吵,浩洋今早已经来办转学手续了。”
“……这么突然?”
“嗯。”
“咱们要不要送送他?”
“我早上看见他了,他现在……不愿意见人。”
“又是为啥呀。”
“废话,任谁突然知道自己父亲是杀人凶手,还是因为那种事,谁好意思见人啊。”
“哎,可惜跟浩洋兄弟一场。”
“吃完了,回去睡觉。”
他们离开了。
我们也快速吃完了饭。
回去宿舍的路上,我瞅韩克祯整日整日耷拉的眉眼:“韩克祯,黄大仙还是没吃你送的东西吗?”
韩克祯无比失落地摇摇头:“没有,已经连着两个月了。”
于泽良嗦着棒棒糖,竖起大拇指:“你爸妈真给力,天天给你钱买东西,难道要一直这么送下去?”
“哎。”韩克祯仰头,惆怅望着天空,“其实,前几天我问过我爸,这两个月我花了多少钱,我爸说够我家一年开销了,我有点自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送下去,同桌,你觉得呢?”
我正想着陈爷爷的事呢,听见他叫我,猛然抬起头,其实我有个特别的发现:“同桌,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啥是?”
三个小脑瓜,顿时聚精会神的凑了过来。
我指了指韩克祯的脸:“这两个月,你一次医院都没进!”
我说完,三道倒抽凉气的声音炸响。
下一刻,肖凌和于泽良手牵着手,高兴得原地蹦高高!
“对啊!韩克祯!以前你隔三差五去医院,这两个月一次都没进!”于泽良哈哈大笑地揽住韩克祯肩膀,“肯定是黄大仙原谅你了!”
“可不一定。”肖凌及时把他拉了回来,严肃警告韩克祯,“你不要听于泽良瞎说,虽然这两个月你没病,但你身体也还像以前那样啊,病歪歪的,说明黄大仙没原谅你。”
他们俩两种说辞,让韩克祯纠结得要死,两只小手把头发抓得破马张飞的。
想了半天,韩克祯又抬起兔子一样的眼睛,问我:“巽水,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我觉得:“你要不要试试跟黄大仙聊聊天?”
“咋聊?”于泽良脑袋插进我俩中间。
韩克祯把他扒拉开:“咋聊?”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事情,有心里话一定要说清,就像我和我哥一样,之前我们俩吵架,就是因为他不说,我才误会他了。”我想起两个月前,我哥被我冤枉的那一星期。
现在想想,他好可怜啊。
还要打工供我上学,还得保护我,做了好事还被我冤枉,被冤枉后了还得早起给我做饭。
我耸耸鼻子:“反正,你跟他说说话吧!”
“我又看不见他,咋跟他说?”韩克祯犯了难。
肖凌小大人似的背着手,叹气道:“那就没办法了,你坐那自言自语呗,我哥说了,你想说什么尽管表达,别管别人听不听得见,能不能听。”
我忍不住傻笑。
我哥和肖凌她哥,真是两个极端。
一个外面冷酷,内心柔软又傲娇。
一个外表温柔,实则教给肖凌的东西,都是在告诉她如何强硬地维护自己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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