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得意，但只有唐染知道，在得知被起诉的第一时间她就将李浩推了出去，可见她也并不能笃定自己能全身而退。
现在只不过是强撑着找回点面子罢了。
唐染好心地没有戳穿她，只是瞥了她一眼：“楚小姐要是在工作上也有这样的底气就好了。”
这是在讽刺楚絮工作总是出错，楚絮理亏词穷。
突然她抬眼看向唐染身后，眼中弥漫上了一层水雾：“阿舟……”
唐染回头，发现洛轻舟正从外面走回来，看起来有些疲惫。
“怎么了阿絮？”他顺手牵住楚絮的手，声音中带着关心。
楚絮看了唐染一眼，想说什么但只是摇了摇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没什么，累了吧？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二人携手进了办公室，洛轻舟也并未过问投标的事情。
对于工作上的事情，洛轻舟对唐染的信任是绝对的。
唐染看着二人相牵的手，内心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又重新坚定了下来。
洛轻舟，希望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的时候，你不要心疼。
很快到了开标时间，现场人声鼎沸，除了投标公司还有很多人是过去观摩的。
唐染一出场自然吸引了很多目光，毕竟同行都知道她代表着洛氏。
此前洛氏关于投标的事一直闭口不提，很多公司都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于是也有跟着放弃的。
谁想到洛轻舟又杀了个回马枪，一时间众人看向唐染的眼神都写着两个字：卑鄙。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流程之后，就到了最重要的评分环节。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纷纷将目光放在了台上的评标委员会身上。
现场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听见一个郑重的声音响起。
“洛氏，95.5分，洛氏中标。”
中了。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唐染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意料之中的事情。
其实除了标书本身之外，洛轻舟丢出的烟雾、弹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之前洛轻舟在采访中几次强调了效益问题，其他公司必定以为洛轻舟会为了效益加大投入，其实唐染的标书还是相对保守。
在这次开标中，有一家公司的评分低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唐染认出那就是楚家曾经的合作公司，那位投标人脸都绿了，估计和楚家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
她不知道那低得离谱的评分和楚絮传递的假标书中的数据有没有关系，如果有，这样的公司没点自己的判断力，就算真的中标了也走不长远。
唐染回到公司，发现楚絮正在洛轻舟办公室，不知道在说什么，洛轻舟脸上挂着笑。
看似宠溺，但那笑容不达眼底。
听见推门声，洛轻舟看向唐染：“小染，城北的项目我们打算和楚家合作”
楚絮倚在洛轻舟身边，夫唱妇随地说道：“多亏了唐小姐工作做得好，这才有了我们两家的合作机会。”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炫耀。
唐染只是礼貌一笑：“好事。”
对于二人的亲密，唐染并未表现出半点在意，即便有些许在意也被她压了下去。
接下来的工作轻车熟路，有楚絮这层关系，两家的合作唐染也不愿意插手，便将工作交给了李雅雅。
只是在李浩过来交涉的时候，唐染顺口提了一句觉得李浩工作能力不错，洛轻舟便将他留了下来，专门负责两家的合作项目。
唐染还记得李浩那个惊讶的眼神，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话算话。
之后就无需唐染操心什么了，只需要静静等待。
回到家时，唐染没有看见洛非晚。
别墅里没开灯，月光被窗子切割成方形打在地面上，大部分房间陷在一片漆黑中，显得有些孤寂。
她在楼上楼下找了两遍，仍旧空无一人。
正准备打电话时，头顶不远处传来洛非晚的声音。
“染染，我在这里。”
唐染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阁楼，那里是整个别墅她唯一没有涉足的地方，常年上着锁，唐染猜测里面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此刻那扇门半开着，暖黄色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将洛非晚的影子放大打在墙上。
她一进去就看见洛非晚跪在地上，他面向的是阁楼里唯一的陈设，那是一个牌位，照片上是一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
“染染，你还没见过我的母亲呢。”
洛非晚回头，唇角挂着一抹浅笑，没有平时的狡黠，也没有病中的疯狂，很安静的笑容。
“今天是她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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