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以完败告终。
剑一被红衣砍出九九八十一道伤口，剑剑都是皮外伤，不伤及要害。
但，都是最疼的地方。
剑一跪倒在地，看着被击碎的佩剑，心里五味杂陈。
三岁成为剑奴预备役，九年准备，功亏一篑。
佩剑断了，他如今算是彻底与剑奴无缘。
“若做不得剑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剑一捡起一片断剑碎片，要刺向咽喉。
萧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狠狠用力，碎片掉落，被他一脚踢出老远。
“就这么想当剑奴？命都可以不要？”
“你图什么？一周一枚灵石的俸禄？还是拿着七星剑的虚荣心？亦或是他人的任何？”
剑一冷眼，笑哼一声：“原以为，这剑阁虽和蜀山泾渭分明，却仍是充满荣誉感的崇高所在。”
“剑八常对我说，剑阁是个神圣的地方。”
“死后，若剑修的剑能完好进入剑阁，是无比光荣。”
“如今看来，剑阁都是些胆小如鼠的宵小，是鼠目寸光的利己主义者！”
他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萧辰的眼睛。
“你难道没有一丁点追求吗？”
“你活着是为什么？灵石？还是仅为吃饱饭，为活着？”
萧辰半句话都插不进去，被连珠炮一样的剑一压制得哑口无言。
剑一仍在说教：“我剑一，从小以成为剑奴为目标，每日刻苦练剑。”
“我是为蜀山安定，为蜀山太平！”
“若是一死，能换得蜀山长治久安，吾万死不辞！”
红衣讥讽一笑，摇头化为宝剑，回到角落。
这种冥顽不灵的家伙，萧辰能感兴趣。
这让红衣觉得有些滑稽。
萧辰眯起眼睛来：“大道理一套一套，但事实摆在眼前，你就是输。”
“刚才你看到的，仅是这一层的一位剑灵而已。”
“你就已招架不住，险些丧命。”
“你的七星剑，绝对拿不回来！”
剑一渐渐低下头：“你说得对，我输了。”
“我会离开，但我的剑断，无法御剑。”
“可否借我一把剑，回去复命？”
“日后修行，待我剑招大成，定会折返，取回属于我的七星剑。”
萧辰嘟嘴摇头，“不借。”
“不借？”
萧辰点点头，指一指架子上的斩天剑。
“已经有宝剑选择你。”
“你虽是剑奴预备，但仍是蜀山弟子。”
“从你断剑的那一刻开始，剑阁就已赋予你选择宝剑的权利。”
“这把剑，名叫斩天，持剑斩苍穹，挥剑破长空。”
“此剑比起七星剑，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你的机缘。”
剑一难掩激动的表情，却有些犹豫，“拿不到七星剑，我就成为不了剑奴。”
“我该如何奉献？如何牺牲？”
萧辰无语得想拍脑袋大骂，蜀山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到底是什么人，给这些乳臭未干，却已持剑九年的孩子洗脑啊？
简直是恐怖！
萧辰拍拍手，从身后将其他五把七星剑，抛给剑一。
“斩天已选择你！这五把七星剑，是其他剑奴的，剑阁无权扣留。”
“你做选择吧，是带着斩天走，成为一个蜀山弟子，还是两手空空，一步一步走下山。”
剑一犹豫一下，轻轻提起斩天的剑柄。
“此剑甚好，但我好像不够格使用。”
“七星剑法精妙无比，却只适合七星剑。”
“此剑若是有剑招搭配，便可所向披靡。”
“或许，我悟出剑招，还能成为剑奴。”
萧辰真想破口大骂。
他三推两搡，趁着没心脏病突发，总算是把剑一推出门外。
萧辰看着剑一缓步离开的背影，笑着摇头：
“真不知道，我这是，做一件好事？还是做一件错事？”
正要关门，何老八的柴棍身影跑出来上厕所。
他一眼看到抱着宝剑的剑一，“这人谁啊，来取剑的？”
“是个小剑奴，预备役。”
“哦，看起来比我当年还要年纪小，比我还要个子矮。”
“他来取七星剑的吧？”
“是的。”
何老八点头。
正要结束话题，一把剑突然出现在余光里。
他别过头一看，一把七星剑就这么插在墙边阴影里。
何老八的声音突然放大：“你，你没给他七星剑？”
“是啊。”
“荒唐！你给他什么剑？”
“斩天。”
“是我从中作梗，引导他拿到的。
“这把剑和他有缘分，对他修行有百利无一害。”
何老八瞪大眼珠子，却不是因剑一拿走斩天剑。
“你这个自作聪明的白痴，还有百利无一害？”
“你就要害死他啊！”
这下，换萧辰震惊。
何老八一拍萧辰的后脑勺，剑指一摇。
宝剑从屋里飞出来，快速放大，成为一柄御剑。
“拿上七星剑，快跟我走！”
“不是，师兄，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啊。”
“你知道这剑奴有多难做吗？你就不同情他嘛？”
“他是将来会成为牺牲品的剑奴啊！”
何老八阴着脸，满脸的褶子挤成一团：“这就是剑奴的使命啊。”
“我当年是比试中瘸腿，无奈退下来。”
“当年，我和他一样，唯命是从。”
“剑在人在，七星剑在，剑奴才在。”
“剑奴的天职，是听从命令。”
“你破坏他的任务，害他失信，这是其一。”
“你留下七星剑，却给他一个斩天剑，七星不能连珠！”
“你害的，不是他一个人，是整个剑奴队伍！这是其二。”
“还有其三，剑奴若完不成任务，等待他们的，只有门派处死。”
“小子，你算是彻底把他给害了。”
“还不跟我一起，去追？”
何老八老手一拽，萧辰被扔上御剑。
何老八摇晃起步，二人朝着剑一下山的方向追去。
此刻，剑一正蹲在路边，抱着斩天剑，迷茫得不知所措。
“这把剑，能不能代替七星剑？”
“剑三回去，会不会惩罚我啊？”
“是我技不如人。”
他一抬头，看见天上有一个黑点，正在快速放大。
几个呼吸之后，一个老头的脸出现在半空，扑通一声，挂在树上，又掉落在地面上。
紧接着，林子里传出一阵大骂声来：“你到底是有多胖？我带花镜时，都没有这么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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