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罢歌余兴未阑,小桥秋水共盘桓。
波摇梅蕊当心白,风入罗衣贴体寒。
且莫思归去,须尽笙歌此夕欢。
容清与如月携手走到拓跋赤焰的面前时,拓跋赤焰已经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复杂,他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如月那只白皙的,曾经握在他手中的右手,恍然之间,他似乎明白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某种东西。可是,自己深爱的人真的就是她吗?明明,在他的心底,他最希望,最想和她在一起的人,应该是轩辕如烟才对,那个始终会对他微笑,偶尔眉头轻蹙,周身常年围绕着一种烟笼寒水月笼沙般淡淡忧愁的女子。但是,为什么看到如月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他的心会有一种被谁撕扯般的疼痛?!
“轩辕王朝特使容清携爱妻轩辕如月,奉我主之命,前来恭贺燕国新皇登基!愿燕国千秋与共!”容清左腿向前迈出一步,单膝而跪,不卑不亢的向赤帝行礼。如月跟在容清的身边,只是微微的福身。
看着他们之间默契的互动,拓跋赤焰似乎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流失掉的声音。他冷冷的看着如月那只始终被容清握着的左手,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如烟给他看过的某本书中,写着一句让人很向往的诗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久久得不到拓跋赤焰的回应,文武百官也不禁有些心惴惴的看向他们的赤帝,没有办法,他们的这位新帝行事向来乖张,没有人知道他不按常理抛出来的下一张牌会是什么。只有站在他身后的青丘,悄悄的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拓跋赤焰这才缓过神来,他淡淡的说:“多谢承帝费心,公主,驸马请!”
拓跋赤焰亲自带着容清和如月向皇宫内走去,青丘这才偷偷的抹了抹额角的冷汗。这时,一直在武官队伍里憋了半天的蒙洛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问道:“青丘将军,那个护国公主,莫不是杜莫莫?!”青丘缓缓的点头,蒙洛的眼睛慢慢瞪大,暗暗咋舌的嘀咕道:“我靠!皇上岂不是要后悔死?!”青丘赶紧捂住蒙洛的嘴,激动的说到:“不想活了你?!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乱说话?再说了,君心难测,以后你可要管好你的嘴!”
蒙洛自主的捂上嘴悄然退下,可一路上,他还是忍不住咂舌,顺便替他的皇上惋惜,如果当初,皇上没有迎娶丞相之女,杜莫莫也不会负气离开吧?!又怎么会给他人做驸马的机会?!
当晚的接风晚宴安排的很盛大,容清和如月被安排在紧挨着拓跋赤焰的贵宾席上,如月看到座位时,她微微有些皱眉。容清率先走到拓跋赤焰的身边坐下,如月为他的体贴在心间悄悄的鼓掌,她挨着容清的右侧优雅入座,虽然隔着一个容清,但她依然能感觉到拓跋赤焰探究的目光,虽然还是有些紧张和心痛,但这一次她没有颤抖。
如月端起面前的酒杯浅尝一口,熟悉的樱花清香扑鼻而来,这是,姐姐的樱花酿?!如月突然想起,在她随拓跋赤焰南征北战的时候,每一次的庆功宴上,都有人向她敬酒,那时的她喝不惯军中冷冽辛辣的白酒,私下里总是会跟拓跋赤焰抱怨。其实,她的内心深处总觉得,似乎她曾经喝过类似琼浆玉露的什么酒。没想到,他还这么费心,亦或是,这也是他对姐姐的一种执念?!
“公主和驸马一路辛苦了!朕原以为来的会是长公主轩辕如烟,毕竟当年,她对朕颇有照顾!”
拓跋赤焰突然开口,如月听见心底最后一块水晶跌落而碎的声音。她的左手紧紧的收缩,握的容清右手的关节都开始渐渐泛白,容清微微皱眉,随即抽出手,反手握住如月轻轻颤抖的拳头,冰凉的触感传来,如月渐渐的稳定了情绪,她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微笑,淡淡的说:“看来赤帝要失望了,本宫的姐姐在家待嫁,实在无暇分身。所以皇帝哥哥就让比较清闲的本宫来了!”
如月说完便端起面前的美酒一饮而尽,容清不禁有些错愕,长公主待嫁中?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先帝的遗旨中明确的为她和轩辕凌风指了婚,婚期就在明年,要说待嫁,似乎也不为过。想来,是如月故意说出来给赤帝听的,容清玩味的弯起嘴角,似乎,如月和赤帝之间,不单单是因为那场意外的联姻而仓促分开的!
席间,如月再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她只是沉默的一次次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她在一瞬间明白了,何为“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和拓跋赤焰相爱时,总有说不完的话,而如今,却连多说一句的心情,她都不再拥有。
如月真的喝了很多酒,最后,她是在容清的怀抱中离开宴会的,燕国的人并不知道她和容清其实只能说是定了婚的关系,听说护国公主和驸马前来,所以,他们只准备了一座豪华的宫殿。容清抱着如月出现在宫门口时,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他总不能冲出去告诉别人,其实,他和公主只是未婚夫妻吧,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但很快,容清就发现了和醉酒的如月呆在一间房里是何等的尴尬,如月撒起酒疯来真的是让人无言以对。容清只好挥退所有的宫人,独自一人留下来照顾她。如月似乎还没有喝够,她不知从哪儿又扒出来两瓶好酒,摇摇晃晃的对容清说:“来来来,冰山清,咱们再喝一杯!”
容清一手扶住她摇晃的身体,一手夺下她手中的酒瓶,轻声安慰到:“小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放自己一条生路吧!”
如月听完容清的话微微一愣,片刻后,她突然抱住容清放声痛哭!容清对于如月的主动投怀送抱多少有些意外,面对着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声,他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他想,算了,就让她哭一会儿吧,也许这样宣泄了情绪,她才能好过一些。
如月在容清的怀里断断续续的哭诉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永远是那个丢失了记忆的,如同一个傻子般的杜莫莫,陪着你疯魔,陪着你骑马打天下!”
“你明明说好了,推到了老皇帝后,我们就成亲,可是,为什么在此之前,你就为他人穿上了嫁衣?不要说你只是想得到她身后的势力,这多么可笑?即使那时我失忆了,可你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并且一直认为我是轩辕王朝的护国公主轩辕如烟,我的身后是一个国家,你为什么没有利用我呢?”
如月突然推开容清,她退后两步,站在容清的面前,悲凉的微笑:“你知道我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间,心里是什么感觉吗?我不是轩辕如烟,我叫轩辕如月!多可笑!赤焰,你爱错人了,原来,你一直爱着的人是我的姐姐。看着你深情望着我的眼睛,却喊着如烟的名字,我内心的痛苦,你明白吗?我无数次的想告诉你,你爱错人了,可每次刚刚冒出这样的念头,我就会觉得心如刀割。我曾经卑微的认为,只要能永远陪在你身边,哪怕是用姐姐的身份活下去,我也甘之若饴,可你再次让我失望,直至绝望!你欺骗了我,在城外的别院里,我听到你娶亲的消息时,我便明白,你我之间,一切都结束了!”
容清微微皱眉,如月这是把他当成赤帝了?如她所说,看来,她与赤帝之间的纠葛真的不是那样简单。不过是一瞬间的胡思乱想,如月已经再次抓起酒瓶仰头豪饮。容清伸出手想要阻止,但考虑到如月现在的心情,算了,还是让她放纵一下吧!
只是,如月的酒品实在是让人汗颜,容清看着醉眼惺忪的她搂着自己,时哭时笑,或者嘟囔着类似:“过分……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之类的话语,他好气又好笑的一把抱起如月,将她放到床上,这种时候,还是让她睡觉比较好。然而,容清还是低估了如月在酒精的驱动下,会发疯到什么程度的能力。就在他将如月的身体放在床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如月却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容清不敢乱动,只好保持着怪异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停留在如月的身边,迷迷糊糊的如月捧起容清的脸,对准了他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容清一口气提不上来,僵硬在原地,就在他瞠目结舌,脸红心跳加速的时候,如月却贝齿轻咬,容清可怜的嘴角立刻涌出鲜血!得逞后的如月一脸得意的奸笑:“嘿嘿嘿,让你欺负我,咬死你!”
容清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这个发疯发够了,带着满足的表情睡着的小女人。一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发生在这种时候,这种环境,这种气氛。容清就不禁在心底将赤帝的祖宗八代都扒出来问候了N次方,为什么他得罪了如月,被惩罚的人却是自己?!
容清轻拭嘴角的血迹,话说,有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在他和如月之间,他永远都是那个受伤的人?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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