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这暧昧的气氛让凌心悦的心头猛然颤抖，急忙推开了萧云瑾。
“我……我没事……”
她的慌张和羞涩落在萧云瑾的眼里，让他的笑意浮现在唇角，目光也多了几分宠溺。
“萧将军，你不是奉旨回京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凌心悦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悸动的心慢慢平复。
萧云瑾顿了顿，确定隔墙无耳之后，才缓缓说道：“我在此处有事要办。”
凌心悦点点头，她没有多问，走到桌边给萧云瑾倒了一杯茶。
“你呢？怎么会亲自来给莫修楷祝寿？”
在萧云瑾看来，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凌心悦。漕帮帮主大寿，前来祝贺的人大多数是江湖人物，人鱼混杂，随时都会有危险。
凌心悦欲言又止，沉沉的叹了口气，踌躇半晌才把目前的困境简单叙述了一遍。
萧云瑾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莫子旭这个人……”萧云瑾没有往下说，沉吟半晌，说起了另一件事。
“如今漕帮还是莫修楷掌权，你想从他那边入手也没错。据我所知，莫修楷为人正直，不拘小节，在江湖中名声不错。”
“他唯一的爱好便是下棋。我派人查过他的行踪，每天清晨他都会去城南小桥的小茶馆里和人下棋。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凌心悦大喜。
她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而下棋正好是她的强项，当年父亲花费重金为她聘请名师指点。
若是能投其所好跟莫修楷成为忘年之交，那将来行事岂不方便？
“多谢萧将军指点。”凌心悦额眉心舒展，笑容里多了几分天真烂漫。
萧云瑾从怀中掏出了三支小小的烟花，叮嘱道：“最近一段时间并不太平，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点燃烟花，知道吗？”
凌心悦有些茫然。
“夜深了，我不便久留，保重。”
萧云瑾话音刚落就越窗而去。
“诶……”凌心悦根本来不及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她望着那三支烟花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萧云瑾要对她这么好？难道他……
凌心悦的心头一热，随即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逐出脑海，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清晨，凌心悦换上一身男装，只带了一个随行的护院就到了城南小桥的小茶馆。
这个茶馆建在湖面上，初秋的晨风还夹杂着几丝凉意，茶馆内已经坐满了宾客。
凌心悦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环顾四周寻找着莫修楷的身影。
她并没有见过他，这……要怎么找呢？
“好！”
二胡声停了下来，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莫帮主，你不仅下棋下得好，就连二胡也拉得婉转动人。这可是难得呀。”
“哪里哪里……”莫修楷谦虚的摆手，上扬的眉梢却显出了他的得意洋洋。
凌心悦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紫红面皮，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目光囧囧。
该怎么去认识他？
凌心悦怔思忖着，看到莫修楷走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立刻就有人围了上去。
众人都看着莫修楷和另一个老头下棋。
凌心悦看了一会儿，惊讶的发现其实莫修楷的棋艺并不怎么样，要不是对手让着他，他早就溃不成军了。
看来……喜欢和擅长真的是两回事。
凌心悦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莫帮主，在下初来乍到，久仰您的大名，可否请您赐教？”凌心悦手持折扇，眉清目秀，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莫修楷看着她，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行啊，请坐。”
凌心悦坐了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正式开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莫修楷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当他发现棋盘上四面楚歌时，眼中流露出了几分焦急。
四周鸦雀无声。
众人都在猜测，究竟是哪里来的傻小子，竟然敢赢莫修楷。
“我认输，”莫修楷一咬牙，说道，“再来。”
凌心悦浅笑着，接连五局，每一局都让莫修楷见识到了不同的思路，每一次都能把他杀得片甲不留。
他满头大汗。
“年轻人，棋艺不错，跟谁学的？”莫修楷竭力压抑着心中的不甘，似笑非笑的问道。
“在下师承青藤道人。”
莫修楷浑身一怔，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喜爱下棋的人都知道，青藤道人可是举国闻名的下棋高手啊。当年他以一己之力同时对战四国使臣，完胜碾压，一战成名。
“难怪！难怪！”莫修楷的沮丧一扫而空，“我听说青藤道人留下了莫测高深珍珑棋局，我……我想见识见识，你能不能帮我引荐？”
凌心悦淡淡一笑，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师父已经隐居，不再见客。今天到此为止，莫帮主，告辞了。”
凌心悦也不管莫修楷是什么表情，站起来打开折扇，轻摇着翩然远去。
傍晚，凌心悦遣退了敏儿，独自一人在房中泡好了上等的君山银针。
茶香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
敲门声想起，没等凌心悦回应，对方就推门走了进来。
“莫帮主来得刚刚好，这杯茶，正是喝的时候。”
此时凌心悦换回了女装，一双明媚的眸子灵动闪烁，对上莫修楷的视线时，坦然自若。
“你知道我会来？”莫修楷示意手下在外面等，也没有关上门，走到凌心悦对面坐了下来。
“您想看珍珑棋局，自然会来找我。这里是您的地盘，想要知道我住哪儿，太容易了。”
凌心悦把茶推到莫修楷的面前，笑道：“您尝尝，我师父说，下棋的时候喝君山银针最是惬意。”
莫修楷愣了愣，急忙喝了一口。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凌心悦女扮男装。
“丫头，你可别蒙我。今天，你若是让我见到珍珑棋局，那咱就是自己人。反之，你要是在骗我……”
莫修楷手指一夹，杯盖碎裂。
和萧云瑾那一手比，他似乎还差了一些。
凌心悦被脑海之中突然出现的萧云瑾吓了一跳。
她定了定神，带着莫修楷走到了书桌边。
“莫帮主，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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