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似乎是有意带着她们绕路,经历了三炷香的路程,才将她们带进一个院子里。
这个院子更是压抑,大门口摆放着怪异的石雕,看上去像是个人,又像是只青面獠牙的怪物。
楼言装作被吓一跳、还差点摔倒。
引路人耐心告诫道:“神医不必惊慌,只不过是我家主人喜欢的一些小摆件罢了。”
由于来之前,就有人特地说过,进去不要乱看,更不要乱说话,所以楼言装作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她借着摔倒,在门外放置了一个简单的法阵,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多少能有点用。
这院子里实在是邪门极了,一踏进去就感觉凉飕飕的。
不仅如此,里面处处摆满了跟人差不多高的铜像,铜像奇形怪状,也是骇人。
引路的人刻意带她们走回廊,绕过了那些铜像。
走近了楼言才发现,院里的屋子都是黑色的,门窗都是漆黑的,看得她后背凉飕飕一片。
月族的人太有实力了,不是崇尚月亮吗,怎么还喜欢搞这种黑漆漆阴森森的东西来吓人。
引路人在门口停住。
“神医进去吧,只是你的两个徒女就没必要跟着了,在门口候着就好。”
“好,你们在门口等着吧,需要你们再进来。”
“是。”“是。”
引路人推开门,楼言便拎着自己的药箱走了进去。
里面的装饰跟外面差不多,黑漆漆的,四周都点了蜡烛。
房间很大,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没有桌椅板凳,四周摆满蜡烛,看上去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楼言绕过外间,来到里间,却发现里面也是一样的空荡,只是多了一张大床。
床真的很大,占据了里间的三分之一,四周垂落着纱帐,都是从屋顶落下来了。
层层叠叠的轻纱虽然单薄透气,但层数太多,让人都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只觉得憋闷。
引路人在里间的门框处停下,对着楼言示意道:“病人在纱帐里,你需轻声细语,另外,纱帐外为你准备了小的蒲团垫子,委屈神医坐在那里问诊了。”
这极大的床榻说是床榻,实际上更像是榻榻米,只在地板上铺了几层垫子,便做成了一张大床。
楼言看病不坐在蒲团上都没有办法,因为屋子里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以坐的东西。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传来,越是走近纱帐边,这股香气更加明显。
楼言没有过多在意,反正她百毒不侵。
她提起药箱走到纱帐边,说了一句,“打扰了。”
说罢,便搬过蒲团坐了下来,将自己诊脉的手枕拿出来,放在软垫上。
她轻声开口道:“请伸出手来,放在这玉枕上,容在下为你把脉。”
纱帐轻颤了几下,几层轻纱下伸出一只皓白的手腕来。
那手指如美玉一般,根根分明,指尖上还带着淡淡的粉色,像是从来没见过光一样苍白清透的颜色,甚至还能看清楚皮下流淌的血液。
只是将手往玉枕上放的时候,那手的主人摸索了好几下才放对地方。
却也只是勉强将手腕搭在玉枕上。
诊脉需要凝神细听,要花费一定时间,这个位置对被诊脉的人来说极为不舒服。
楼言诊脉的时候,先默默调整了一下手枕的位置,才将自己的手搭上去诊脉。
出乎意料的,纱帐内一声清澈极低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极小极低,若不是楼言有内力傍身,都不太能听清楚。
“多谢。”
引路人站在外间,听不到这声音,楼言却是听得清楚,这音色必是个男子的声音。
她还从未听过这么干净的声音,比白云山上每逢初春化冻的雪水还要干净。
既然那声音的主人这么小声,估计也是不想被引路人发现,于是楼言便没有答话。
她诊脉发现,这病人的确是一位公子,这位公子应该年岁不大,只是体内积攒的毒素实在是多。
光是楼言能诊出来的,就有三四种。
这还不算只能通过望闻问切,和取血查验才能测出来的那些。
这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小小年纪,竟有这么多毒素在身?
楼言无法询问,因为引路人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她只能诊脉,不能询问,也不能看病人容貌。
但也不需要她将人的身子调养好,只要能继续拖下去就成,也就是活着就行。
这是引路人的原话。
见楼言收起手枕,引路人立马就在外间做手势,让她快些收拾东西,赶紧出门。
楼言按照平常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将蒲团重新摆放了一遍。
在引路人看不见的角落,楼言袖中滑落两颗碎银子,帮助她搭了一个简单的法阵。
碎银子很快就陷入轻纱之中,看不见影子,一般人只要不仔细查找,就不会触发这个法阵。
引路人将楼言带到隔壁厅室,让她写下药方。
楼言肯定是希望自己再来一次的,于是她皱着眉头,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这位大女,方才室中那位病人体脉极其虚弱,几近于无,身体中积攒的毒素已经到达了一定限度,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撑不了多久啊。”
她这番话说出来,引路人明显震惊了一番,就连隔着面纱,楼言都能察觉到她呼吸一滞。
楼言继续开口,“我这里有两个方子,一个是大补的方子,能让病人再强撑一月,却已经是极限,病人身子亏空后,便会直接药石无医。”
“第二个方子能渐渐帮病人解毒,效果缓慢,需要回诊,却能延长病人的寿命至好几年。不知你要如何选择?”
这件事显然已经不是那引路人可以做主的了,她交代一句,“请几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罢,引路人急匆匆的走了。
四下无人,院中的那些素衣人又像是鬼魂一样,并没有人往这里面看,宁向柏和楚衣便开始四处打量。
一刻钟后,那人果然回来了。
“我家主人说就用第二个方子,只是回诊之时,我家主人还希望是神医亲自前来。”
“那是自然。”
楼言写下一个方子,交代了注意事项和如何服用。
引路人用黑布封了银子递给楼言,便直接送她们三人出了门。
离开这神秘府邸后,没想到最先吐槽的人竟然是楚衣。
她手中拿着黑布包裹的银子,面瘫着一张脸,语气却是极其嫌弃。
“从来都是红布包裹银钱,头一次见用黑布的,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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