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福年的脸色难看的一比,本来是想给秦舞阳一个下马威的,但没想到秦舞阳的打脸来得这么快,只要秦舞阳反击,无论结果如何,原福年的如意算盘都完犊子了,因为这已经证明秦舞阳不会俯首称臣。
此时的原福年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只能跟秦舞阳打这场擂台战——秦舞阳已经向他宣战了!
“秦市长说的这么写意,这么说,你心里有更好的改制方案了?”原福年虽然心里暗骂妈卖批,但脸上却是气定神闲,看不出丝毫的违和感。
秦舞阳笑了笑道:“我也是从看到这个方案,我所说的也是这个方案给我的第一直觉,会不会有更好的方案,我还需要时间。”
原福年逼着秦舞阳当场表态,秦舞阳一招乾坤大挪移,竟是让原福年没办法再逼下去了,刚来几天的新任市长,你让人家几分钟之内就拿出改制方案来,这根本就是个笑话。
所以秦舞阳这么一说,原福年倒也没有再强求,话说回来,万一秦舞阳真有个啥好方案来,那脸就更打的啪啪响了。
“这件事情已经开展了几个月,酒厂的员工也一直通过不同的渠道上访,我们等不起了。”原福年沉声道,“既然秦市长没有更好的改制方案,而且春阳同志没能胜任,那就只能换人。”
原福年钦点的人选是市.委副.书记岳梅。
岳梅是位女同志,虽然四十五岁了,但是保养得很好,加上本身就是个美女,穿衣得体,打扮精致,看上去也就三十大几岁的模样儿,在担任副书.记之前,曾经在省.委宣传部工作过。
岳梅顺势接过话头道:“我会尽力的。”
秦舞阳目光不变,神情不变,倒也没有去质疑原福年的安排,只是悠悠地加了一句:“工作得有始有终,春阳同志没完成,就要跟岳书记好好学着点,我提议成立一个酒厂改制工作领导小组,原书记和我担任组长,岳副.书记担任常务副组长,春阳市长担任副组长,其他相关的部门单位负责人为成员。”
原福年沉默了几秒钟,同意了秦舞阳的提议,随后散会。
这一次常委会上,严格来说谈不上什么交锋,但这在骆泰金时代是绝无仅有的,有不少年没有人敢轻触原福年的锋芒了,常委会虽然不是他的一言堂,但实质上基本上就是那样,秦舞阳今天风轻云淡的顶了原福年一下,虽然动摇不了原福年的根本,但无疑是具有了划时代的意义,完全是一个里程碑式的做法。
回到办公室,冯殿文跟着秦舞阳进了去,眉飞色舞地道:“秦市长,我今天真是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啊。”
秦舞阳眉头略略一挑:“怎么了?这么夸张?”
冯殿文道:“市长,你没看出来吗?老原没安好心啊,把咱们市政府的工作批得一无是处,这是打你的脸呢。”
秦舞阳笑出声来:“他打的是骆泰金的脸,骆泰金那么配合他,一切都按他的指示来,工作干得不好,不是执行力的问题,而是掌舵者本身的指挥出了问题,其实说到底,他是在打自己的脸。”
“理是这个理,可是大伙儿不会这么理解。”冯殿文道,“尤其是那个酒厂改制,这会是丢人他妈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了。”
秦舞阳摇了摇头,战术上可以藐视对手,但战略上还是要重视对手的,原福年毕竟是省.委副.书记,以他的眼界和阅历,不可能弄出那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改制方案,而会上,在他把这项任务交给岳梅的时候,岳梅领取的非常丝滑,应该是提前交流过,秦舞阳觉得这里面可能还有点儿别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成立这么个改制工作领导小组,把万春阳也安插了进去。
“老冯,酒厂改制这一块,涉及到不少资金,你盯紧一点。”
冯殿文咬牙切齿道:“放心吧,没有你点头,天王老子来了,一分钱他也拿不走。”
秦舞阳听得出来冯殿文是在把肚皮亮给自己,这是一个好的兆头,便笑着道:“别太夸张,一分钱都要我点头,那还要你这个常务干嘛?去忙吧。”
冯殿文咧嘴一笑,他前脚一走,万春阳后脚就到了。
企业改制这项工作,对于万春阳来说,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肩膀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原福年把它交给岳梅,他不知道有多轻松,不曾想秦舞阳搞出个领导小组,自己还担任副组长,让他一推二作五的想法落了空,不过他毕竟是从领导秘书走过来的,知道秦舞阳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他连忙过来向秦舞阳请示,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秦舞阳让他先坐,问道:“春阳,如果这个改制由你来拍板,你会制订什么样的方案?”
万春阳想了想道:“所谓的改制,其实就是出售,正常情况下,出售之前,我肯定会先找下家,基本达成一致之后,才会出手。”
秦舞阳道:“那你觉得他有没有这样做?”
万春阳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
秦舞阳淡淡道:“成立这个领导小组,就是想知道这个改制到底怎么个改法。”
万春阳明白了,这不是让他负责,而是让他盯着点儿,不过他不明白的是,秦舞阳到底在怀疑什么,又让自己盯着什么。
另一头。
散了会之后的原福年回到办公室,脸色铁青,心里暗叫失策,他只想着给秦舞阳一个下马威,真没想到秦舞阳会上纲上线,搞一个什么领导小组来,这样的话什么都会暴露在光亮之下了。
岳梅低声道:“原书记,现在怎么办?”
原福年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眉头微微一扬道:“失策啊,还是小看了秦舞阳,你让我想想。”
岳梅道:“从市里这个层面可能有难度了,不如……”
原福年的眼睛不由一亮:“这是个妙招。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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