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跪在地上,她见过裴玄对姜姩有多娇宠,此刻她直接跪到姜姩腿边。
“姩姩,你向皇上求求情,书雪一时犯了糊涂,看在姐妹一场......”
姜姩回头看着裴玄:“皇上,不然就放了书雪吧。”
“好。”
裴玄回答得毫没犹豫,姜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裴玄那张淡然的脸,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朕没杀她,便是猜到会有今日,若朕没忍住将她杀了,小贵人怪罪起来,朕不知该如何哄。”
姜姩看着他,心道,大将军的妹妹都被你杀了,你都不怕漠北如何平定,竟会怕小贵人如何哄。
这样恋爱脑真的可以吗?她又想到那日凯旋而归,被百姓们夹道欢迎的盛景,还真可以。
他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独怕小贵人不开心。
姜文州父亲听见裴玄发了话,连连谢恩。
走的时候,姜文州还特意将姜姩叫到一边。
“是为父误会皇上了,皇上待你很好,为父也终是放心了,至于你拜托为父寻的那玉簪,为父实在进不去韩府,韩府视我们为仇人,为夫无能,怕是帮不到女儿什么忙了。”
姜文州眼圈红红的,想来近日也因为姜书雪没睡好觉。
姜姩摇摇头道:“玉簪,女儿会自己想办法,劳父亲替女儿操心了。”
姜文州惭愧的摇摇头,然后带着秦氏出宫去大理寺接姜书雪去了。
送走他们,裴玄便去了清心殿处理公务。
姜姩抱着绝绝子兴高采烈就去了坤宁宫。
本要告诉大家皇上要遣散后宫一事。
却见沈妃一脸不悦,似是等了小贵人许久,见她来了就拉着她说道:“你知道那个侯府的谢美人吗?”
姜姩一下没反应过来,沈妃赶紧补充道:“就是漠北打仗去了的那个!男人婆。”
姜姩立刻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姐姐!谢钰如今是天启国的女英雄,你莫要诋毁她。”
“什么狗屁英雄,你知道她趁着庆功宴你不在场,去勾引皇上吗?”
沈妃咬着牙气呼呼,郑贵妃和皇后的脸也并不好看。
勾引?姜姩觉得,谢钰应该做不出勾引一事,而且,应该也不是趁她不在,以谢钰的性子,想做的事情不会在意时间、地点、场合,怕是就算她在场,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谢钰怎么了?”姜姩好奇的问道。
沈妃撇了撇嘴:“那个谢钰去找皇上,问皇上她就不能入他眼吗?皇上破天荒给了她面子,夸奖了她仗打得好,结果谢钰又得寸进尺,要皇上像看你一眼的看待她,还说绝不回侯府,就要赖在后宫里。”
姜姩震惊的嘴巴也合不上,谢钰?谢钰喜欢裴玄?!
离了个大谱!
这不是一对仇人吗?
谢钰不是恨他入骨,只想找他报仇吗?
不过,她又回忆起在漠北军营之内,谢钰对裴玄的态度,那时候就已经发生了三百六度反转,若是细细想来,似乎那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就是炙热如火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知道咱们皇上如何回答她的吗?”沈妃拍了拍姜姩的肩膀。
姜姩杏眼微睁望着她,她笑着继续道:“皇上说,绝无此种可能,叫她赶紧收了那份心思。哈哈哈。”
姜姩的心里微微一暖,想起裴玄早上,严肃地说一定要全部遣散嫔妃时候的样子,可能是被热情似火的小姑娘逼烦了,她忍不住笑了笑。
沈妃诧异的看着她:“你就不生气吗?仗着立了军功,就要皇上宠幸她!”
姜姩摇摇头:“谢钰还只是个小丫头,又与皇上在漠北一同打仗,谁还没有个春心萌动的时候,还不成熟,再长大点就好了。”
“其实我今天来是跟大家带来好消息的。”
皇后、沈妃、郑贵妃皆是瞪大眼睛望着。
姜姩杏眼一弯,甜甜笑着道:“皇上说后宫嫔妾很快就能出宫获得自由了。”
沈妃、郑贵妃喜出望外,纷纷表示今日不想玩叶子牌了,得好好筹谋一下出宫后的幸福人生。
皇上娘娘僵在原地,不知那神色是高兴还是忧愁。
“皇后姐姐怎么了?”小贵人张口问道。
“我五岁入宫,在这宫里呆了二十二年,宫外是一番什么景致都忘了。虽这么多年一直想出宫,但这突然自由了,却又感到彷徨紧张。”
皇后说完,朝殿外的天空望去:“被关太久的鸟儿,不知还会不会飞翔。”
众人听完,也感到丝丝愁绪,皇后娘娘不似其他人,有家可归,她像一颗浮萍,本就无根,宫里就像她的家,可这个家里能给她的,除了衣食无忧之外,再无其他。
看到大家也因为自己变得伤春悲秋起来,皇上立刻清清了那些担忧的思绪,笑着道:
“师傅活着的时候,就总是盼望着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去,她一直希望能在京都开一家绣坊,收留那些无家可归或是走投无路的女子,让她们都能掌握一项刺绣的手艺,不靠男人也能要养活自己。”
“其实,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替师傅完成梦想。”
姜姩的杏眼闪着光:“好棒的梦想。”
想到自己只知道吃喝玩乐,忽然就相形见绌了。
如果说她也有什么梦想,那就是,能避免义军攻城,裴玄惨死的原书命运。
“到时候,我的绣坊开业,你们都得来捧场!”
皇后抬眸精明的扫视了众人,姜姩立刻上前抱着皇后的手臂,嘟着嘴道:“不仅要捧场,我还要天天去找皇后姐姐玩,不然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宫里,想着就无聊。”
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眼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也发出了新芽,嫩嫩的绿色,显得既弱小又有生命力,好似治愈了冬季的萧索,让春天的风都多了几分治愈力量。
前些日子后宫的嫔妃已经走了一些,沈妃离宫的那日,小贵人站在宫门口,与沈妃抱着哭得稀里哗啦,最后看着她被家人和程云接走的背影,姜姩又笑了。
程云没有死,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成亲,他们都改变了原书的命运。
裴玄的命运自然也能改变。
小贵人擦了擦眼泪,笑着望向身旁的裴玄。
他剑眉紧皱,人为何可以有如此复杂的感情?真不知道她那颗小脑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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