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抢走墨染双龙,现在弄丢了,让人来找我,让我找?”唐镜染简直无法理解墨北渊的脑回路,“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墨北渊立刻澄清:“打住哈,首先不是本座抢走的,是本座无意间发现的,然后买走了那块玉,其次,又不是本座需要墨染双龙,你来找就很合情合理。”
唐镜染抬起手,指尖爆发出雷电。
“诶诶诶!怎么说不赢就动手了!顾承景!你不管管!”
墨北渊又不是没见识过唐镜染引雷电的霸道,一道道劈什么能要人命。
昨天劈了司昭,人现在都还在鸿胪寺躺着呢。
顾承景咧嘴一笑:“本王可管不了。”
墨北渊:“……”
“等等!”
眼见着唐镜染就要劈下来,墨北渊认怂:“本座还是有法子找到墨染龙凤的。”
唐镜染冷冷地凝视着他:“说重点。”
“之前本座将墨染龙凤藏在隔壁的小屋子里,有人不知死活地动了黑狗血,导致里面的东西全都变质,散发出恶臭,不出意外的话,那块玉佩也应该染上了味道。”
“哦!我知道了。”燕婉听的聚精会神,一下子就开窍了,“只需要找一条嗅觉敏锐的狗,就能找到玉佩。”
墨北渊嘴角抽抽:“狗是不顶用的,他们偷了玉佩,味道太重肯定会清洗,甚至还会用香粉来掩盖玉佩上的味道。”
“那怎么办?”
“黑狗血乃鬼的克星,若是凡间之物自然是不能感应到,可若是……”墨北渊深沉地望向了还在主殿里东看看西瞧瞧,百无聊赖的范无咎,“若是能有鬼物帮忙就最好了。”
范无咎感觉到一股股凉意从背后席卷而来,他心慌慌地扭头,就看到屋子里的一众人全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盯得他透心凉:“做什么?”
唐镜染指着墨北渊:“你问他,他说。”
墨北渊:“本座应当怎么说?”
“说你想把他当成狗,让他帮忙去找墨染双龙。”
墨北渊:“……”
阴恻恻的气息笼罩住主殿,燕婉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她往唐镜染身边靠了靠:“王妃,我怎么感觉有点凉飕飕的。”
顾承景一脸看好戏:“黑无常生气了。”
燕婉震惊:“王爷也能看到黑无常大人了?”
“也不算看的到,就只能看到他一团黑气。”
能看到黑气总比什么都看不到的好。
唐镜染笑的肆无忌惮,完全不为墨北渊担忧,那小子留着后手,范无咎绝对讨不到大便宜。
因为,她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件事……
范无咎朝墨北渊扑上去,就在快要抓烂墨北渊那张生人勿近的俊脸时,忽然一道黑气涌动,几乎是在瞬间,范无咎自身的魂力也在迅速抽离。
他飞快往后爆退,黑乎乎的鬼脸上露出了惊骇:“你!”
墨北渊还没回过神来,倒是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又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一点,眼睛都变得明亮。
“喏,我送你的大礼,可还喜欢,范无咎?”
唐镜染举起茶杯,象征性地将茶水倒在地上,算是以茶代酒敬范无咎一杯了。
“是他!”
范无咎眼底怨气满满,想要冲到墨北渊身上去,把人扒皮抽筋了。
显然墨北渊也意识到了鬼物身上的怨气:“唐镜染,怎么回事?!”
唐镜染跷着二郎腿,一脸高深莫测。
“你别摆谱,赶紧说。”
墨北渊感觉,要是再不搞搞清楚,他迟早要被黑无常周身的怨气给掩埋了。
若是寻常的鬼物也就罢了,可那是十大阴帅之一的黑无常,就算现在黑无常看起来好似近不了他的身,但黑无常可以召唤其他鬼呀。
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确定想听吗?”唐镜染还是给了墨北渊一个选择,“你须得知道,这件事若我说出来了,你可就没有退路了。”
“死,我也要死的清楚明白。”
墨北渊肯定无比,一双阴阳眼充满了坚定。
唐镜染笑了笑:“你可知道你们墨家祖传的阴阳眼是如何来的?”
墨北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世人都说墨家阴阳眼与生俱来,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唐镜染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吹开了茶汤上飘着的白色小花瓣,她神色淡漠:“天上可不会掉馅饼儿,你们窃取了人家的魂力,自然就要承受子子孙孙不断陨落的痛。”
“当年你们墨家以阴邪之阵将地处金陵城范无咎抓住,扒皮抽筋,窃取魂力,差点就让身为鬼差的黑无常魂飞魄散。”
“彼时你们以魂力为媒介,强行引雷电,历劫得阴阳眼,却不知道任何事都会付出代价,就像我。”
唐镜染面无表情地斜睨了一眼墨北渊,好似在诉说一件极其稀疏平常的事。
“百年前,我为大阴阳师,便是受了挖心之痛才能登峰造极。”
“而你们,得了阴阳眼便只能不断地陨落,人丁单薄。”
她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殿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范无咎周身的黑气极具爆发力,他就说越是靠近金陵城他就越是不安,原来以前还有这么一段事。
虽说年代久远,久到他忘记了事情的经过。
但扒皮抽筋,窃取魂力的阴阳还残留在他身上。
饶是鬼差,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所以呀,墨北渊,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来了。”
墨家子嗣凋零,但凡出一个新生儿,必定有个成年人要殒落,这已然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事,但前提是,怨气的源头没有出现。
而现在,源头出现了,也就意味着,墨家的时辰到了。
墨北渊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了,他引以为傲的阴阳眼,如今却成了整个墨家的夺命符。
唐镜染指着浑身怨气不断往外涌的范无咎:“啧,墨北渊,好好地想想如何让他怨气消散吧。”
“你既然能带他来见我,必定是有法子的。”墨北渊只是迷茫了片刻,恐惧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是墨家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是集成了阴阳眼的帝师,若是遇事慌乱,如何能担大任?
“唐镜染,你能救墨家,对不对。”
“啊,”唐镜染笑了笑,“我自然是能救的,但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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