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人，替明家办事有多久了？”
“或者我这样问更干脆些，豹尾那狗东西暗度陈仓到底有多久了？”
鬣狗精一听，就火大：“哪儿来的女人，竟敢口出狂言！”
“且让我们将她抓了，剥皮拆骨，拿来养玉！”
鬣狗精齐齐上前，可手还没碰到唐镜染，就被从天而降的雷电劈的当场跪在地上。
它们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你，你是什么人！”
唐镜染缓缓抬起头，指尖的雷电蕴藏着无穷之力：“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刚说的豹尾大人，见了本座也得跪下！”
“谁那么大的口气，竟敢……”
豹尾施施然地走出来，在看到唐镜染的那一瞬间，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你看错人了，我不是豹尾！”
唐镜染踹开面前的鬣狗精，大步上前，就要抓住他的尾巴。
但很快，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的鬣狗精将她团团围住。
“豹尾！你不是被厉温抓到了业火地狱吗？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儿！”
之前范无咎说，豹尾在业火地狱，至少也还得几个月后才能出来，若是他出现在这儿，那就说明……
厉温骗了范无咎！
也在骗她。
“豹尾！厉温到底在谋划什么！”
顾承景点了明瑞的穴，不让他私自逃走，立刻出去帮唐镜染。
对付鬣狗精，他们早就有了经验，所以还是很快就杀出重围。
“你去看着明瑞，我去追豹尾！”
唐镜染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
自从她复生之后，好似一直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厉温。
玉矿的最下面一层，阴气和怨气最甚，堪比之前豹尾在宁州城搞出来尚未成型的第二冥界。
豹尾万万没想到，唐镜染竟然会追到这个地方来，难道是他们谋划的事情又穿帮了。
天道也是，怎么就无端端地降生了个大阴阳师和他们冥界对着干。
原本百年前就瞧着他们日渐坐大，很有吞噬掉人间的可能，偏偏就被这个小妮子打破了局面，重新将人间和冥界拉回了原点。
他们不似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官，可他们也是神，也有职责，凭什么就不能受人香火。
越想越气，身后还跟着唐镜染这个跟屁虫：“好了！”
他心一横：“你再追就要追到冥界的入口了！”
反正都被发现了，豹尾也懒得再遮掩。
他挺直了腰背：“之前就被你打成了一滩肉泥，大不了再打一次，反正鬼君大人也不会放任我不管的！”
“果然这件事和厉温有关系！”
“没有！”豹尾强烈抗议，“我可没说过和鬼君大人有关系，你别污蔑他。”
“你刚刚说了。”
“我没有！”
唐镜染后槽牙都咬紧了：“你！说！了！”
“我……”
“你再喊胡搅蛮缠下试试！”
豹尾闭嘴。
“现在好好说，到底厉温想干什么？”
“不知道。”
“你不说是吧。”
唐镜染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顽劣的笑意。
她双手在胸前结了个漂亮的印结，吓得豹尾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可能是想引天雷下来吧，你疯了吗？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你知不知这下面还有多少活人，你要是一道雷劈下来，可就真真儿地给我们冥界送鬼头了。”
“那不正好，反正大家伙儿的业务没办完，也得继续干，还不如我一道雷把这山头上的所有人全都送入冥界，给十大阴帅冲量！”
“姑奶奶！”
豹尾眼见唐镜染是来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赶紧上前用自己那颗金钱豹头挡住天雷。
他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姑奶奶，我带你去个地方，这当真不是鬼君大人想这么做的，只是不得不这么做。”
“你要是一个天雷劈下来，整个天泉山都得炸，冥界也得炸。”
唐镜染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皱起眉：“你最好好好同我说。”
“走。”
豹尾干脆利落地转过身，直接带着唐镜染往冥界入口去。
他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道：“鬼君大人快撑不住了。”
唐镜染哼了一声：“少诓我，他一个不死不灭的无上鬼君，还能灰飞烟灭不成？”
“你还记得，你出来冥界的那一天吗？”
唐镜染想了下，有些久远了，不记得了。
反正初到冥界的时候，过的并不好，一天天的都是打架。
冥界没有白天，四周都很黑暗，她就在黑暗之中和那些厉鬼缠斗，要不就是掰下对方的脑袋，要不就是拆了对方的胳膊，反正他们不灰飞烟灭，就该她魂飞魄散了。
也是在那段最为艰苦的日子里，她认识了范无咎。
那小娃一样的东西，竟然是十大阴帅，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彼时她才从一只厉鬼手里抢了快混着香灰的泥土，瞧着那小娃蹲在草堆旁，她随后就将泥团给了他。
她还安抚地揉揉了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小娃，不要气馁，总有一天你能打赢他们的。”
后知后觉，她才知道，当时范无咎看她的眼神，当真就跟看白痴似得。
他需要打么？
他就是跺跺那个小短腿，就算高八丈的厉鬼都得匍匐下来，喊他一声“大人”。
“也是，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又怎么会知道，你来冥界，直接把冥界砸了个洞，还砸伤了正在会谈的三位阎君！”
“是吗？”唐镜染挑了下眉，脑子里没这段记忆，“不过我砸伤了哪三位？”
豹尾不想多说，若是告诉她，当初她生死后，重到不能再重的魂落下来把冥界最骁勇善战的三位阎君给砸伤了，错过了吞噬人间最好的机会，她只怕还能笑出声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日你在冥界砸出来的洞。”
豹尾很不喜欢唐镜染，就是因为这一点。
原本他们可以一统人间和冥界的，凭什么人间有日月更迭，四季轮换，可他们冥界就只能活在阴暗之中。
而人间的人死后，就会来冥界，可他们冥界的鬼死后，就只能灰飞烟灭。
这对于他们来说很不公平的。
“不过幸好你在冥界砸出了一个洞，这才让鬼君大人想到，若是能够用鬼力构建处一条能够让百鬼通往人间的路，也未尝不可。”
豹尾说出了多年以来他们的心声：“所有人都知道，阴阳路是人死后才能走的，只能从人间到冥界，若是要反着走，便步履维艰，根本无法达到。凭什么我们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我们就不能见见外面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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