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连天，一望无际的银装素裹，根本看不到尽头。
好在原本外面的世界就是冬季，所以一行人也不觉得冷，只是对眼前的一切都感觉到陌生。
“这里就是归墟吗？”
人参精作为最年长的精怪，最有发言权了：“应该不是，传闻之中归墟寸草不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树木生长。”
“我们这儿的所有人都没有到过归墟，根本你不知道归墟是什么样子，所以根本不知道归墟长什么样子，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很小心。之前我封印了豹尾和黄蜂进这里， 还得防着他们伺机报复。”
范无咎善意地提醒：“要不你试试召唤？”
“我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虽说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可能还会搞破坏，但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唐镜染立刻就捏了个漂亮的手印在胸口处，口中念出一段冗长的咒语，很快紫光而下，待光芒散去，是两脸苍白的两位阴帅。
黄蜂已经被折磨的瘦弱不堪，幸好豹尾来之前就要健硕些，所以被折磨后，也只是消瘦了一圈，不像黄蜂那样两边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唐、唐镜染，你个瘟神总算来了。”
黄蜂差点就要嗝屁了。
他抓住唐镜染的衣角：“你要再不来，我就是化作厉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唐镜染脸皮抽抽：“你是受了多少的折磨，怎么脑子不清醒了，你现在已经是厉鬼了，哪里还能再成厉鬼？”
鬼也有等级的，只有成为了厉鬼，才具备成为鬼差的前提。
成为鬼差之后，才能突破重重难关，打败同类，成为十大阴帅。
黄蜂虽然是十大阴帅之中最弱的一个，但在冥界也是高手，不至于被阿猫阿狗欺负。
“唐镜染！你还有脸说风凉话，我和六哥现在这副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
豹尾被点了名，也是一脸生无可恋：“唐镜染，这件事我先给你记着，等我出去，再和你慢慢算账。”
唐镜染好脾气地蹲下身，静静地看着还分不清楚主次的两个人：“你们是在和我讨价还价吗？”
“嗯？”
“那要不然，你们两个继续在这儿耗着？”
“诶？”
黄蜂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就抓紧了唐镜染的衣角，生怕她当真将他丢回那个魔窟。
天啊，那地方他是万万不想再回去了。
“唐镜染，我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你要是把我丢在这儿，你就再不能知道鬼君大人的秘密了。”
豹尾虽然没有力气，但踹一脚大黄蜂还是可以的：“你个叛徒。”
“六哥，咱们被困在这儿不说十天半个月，至少得有三五七日了吧，鬼君大人可有想过来救咱们吗？”
“我反正这几日受了那么多折磨算是看清楚了，人间有句话说的很不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做鬼的，难不成还能比人更大度更能明事理吗？”
黄蜂的怨气不小，眼见着他头顶都有一圈圈的戾气。
“反正我是不能接受被人当弃子的，反正鬼君大人已经将我们抛弃了，我为何不好好地为自己盘算盘算。”
“你瞧人家黑无常，都知道良禽择木而栖。”
范无咎立刻道：“别什么事都扯我身上，我只是……”
“你知道什么，被鬼君劈的魂飞魄散，要不是唐镜染施了招魂术，你以为你还能以现在这种形态复生吗？”
黄蜂把该说的不该说全都说了，一旁的豹尾根本拦不住，只能按着分外疼痛的眉心，沉重地叹息。
恍惚间，黄蜂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猛地抬起头，却没有在范无咎脸上看到震惊，反而后者只是一脸平静，很坦然地俯视着他，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他很不舒服：“老三，你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又不是我劈了你的魂，而且你为什么不惊讶？你一直都将鬼君大人奉为神明，你难道不想知道原因吗？”
“我为什么要想，为什么要知道原因？”
“你以前不都很喜欢刨根问底的吗？”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范无咎看着还在落雪的天，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为唐镜染的衣袍掸雪，可当指尖触碰到唐镜染衣袍时，他却愣住了。
这个地方……
唐镜染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怎么了？”
“我想，我知道这儿的秘密了。”范无咎说完又立刻对萧逸洺道，“你想试试你的力量吗？”
萧逸洺点了下头，但眼底还是茫然的：“怎么试？”
“你想怎样试就怎样试，乱打一通都行。”
唐镜染皱了下眉，她也看向了自己的肩头，忽然也是一惊。
但很快，她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头发，还是肩膀：“我明白了！”
豹尾和黄蜂都是一愣，两脸懵逼：“你们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你们是真的蠢。”
唐镜染指尖闪出紫电，迅速地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打过去。
萧逸洺见状，也赶紧催动自己刚刚获得的黑气，也跟着拍过去。
只一瞬间，原以为两道力量会瞬间将那棵大树劈开，可下一刻，那大树却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下，将所有的力量全都吸收殆尽。
黄蜂傻眼了；“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儿就是归墟。”
唐镜染冷冷地踩在看似来松厚的一片雪地之中，她能感受冷意，但不是大雪纷飞带来的寒冷，而是那一众令人从骨子里都能感受到的阴冷。
“下了这么久的雪，可所有人的头上、肩上都不曾有一片雪花落下。”范无咎补充道，“你们就不好奇？”
豹尾这才看向了黄蜂的头顶和肩膀：“对哦！当真是没有的。”
“所以呀，老六，你输给我当真是不冤的。”
“你什么意思？”
“蠢到这地步，你怎么赢我？”
“黑无常！你别太过分！你以前赢了我又如何，你现在能离开这具废物身体吗？”
豹尾哼了一声。
“你不会不知道吧，人鬼殊途，人靠近鬼久了会被吸食阳气，可鬼靠近人久了，也难保不被吸食掉阴气。”
“你现在都已经占据了人的身体，你的力量还剩下多少？”
“呵，别是我猜错了，这种法子，也只有唐镜染能想得出来吧，也不知道她是在害你还是在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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