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前脚放话回岄州,让付家停掉所有地安制药和沃泷地产的运输业务,蒋承霖后脚到酒店就知道了。
打了个电话回公司,蒋承霖言简意赅:“兄弟公司带头,我们必须响应号召。”
对方大抵猜到蒋承霖说的是谁,可一句‘兄弟公司’,又让助理迷惑了,未免理解有误,助理提着头问:“老板,是要响应长康吗?”
蒋承霖:“不然呢?你想站地安制药,跟长康作对?”
助理一激灵,赶忙亡羊补牢:“我这就去安排,也会叫人跟其他公司打好招呼,以后全岄州禁地安制药和沃泷地产。”
助理没有夸大其词,岄州是大,有钱人也多,但是作为老牌的四大家族:蒋,乔,温,戚。如今温家颓败,势力已被蒋付瓜分,付家作为新上位的四大家族之一,眼下付阮挑头,蒋承霖响应,乔旌南必定跟随。
戚家跟付家早年交好,近一年因为付家顶替温家上位,发展势头过于迅猛,戚家又是军背景,所以有意无意跟付家避嫌,来往并不密切。
但不密不代表生分,付阮公然叫板地安和沃泷,戚家定不会站在付家对立面。
如此一来,付阮一句话,等同全岄州封锁。
有些事是蝴蝶效应,有些事,就是人为的定数。
尤佳带人躲在规划局大楼,想的是付阮和蒋承霖肯定派人在外面堵她,吓得不敢露头,给尤天喜打电话,尤天喜正在开会。
四十分钟后,尤天喜打电话过来,尤佳第一秒接通,刚想哭着喊爸,手机里传来男人大怒的声音:“你到底在夜城干了什么?!”
尤佳被吼地一愣,眼泪都憋回去了,迟疑着不敢开口。
尤天喜怒不可遏:“我问你话呢!让你代表公司去谈项目,你是怎么谈的?为什么付阮和蒋承霖刚从规划局出来,全岄州就都在抵制地安?”
尤佳彻底哭不出来了,张着嘴,慢半拍回:“我不知道…”
尤天喜:“你不知道?是不是逼我直接打给窦海龙?”
尤佳从没见过尤天喜发这么大的脾气,如今外人已经得罪了,她不想再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嘴一瘪,尤佳边哭边说:“付阮和蒋承霖在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找我茬,侮辱我,说我的基因根本长不出现在这样的脸,说我偷付阮的脸……”
尤天喜:“好好地他们为什么会说你的脸?”
尤佳哽咽:“还不是撞方案搞的,他们拿不出谁抄袭谁的证据,就拿我的脸说话。”
尤天喜沉默半晌,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就去走个过场,低调,别惹事,等到竞标成功,以后有的是机会名利双收。”
说着,他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惹着付阮和蒋承霖了?”
尤佳怕尤天喜私下找窦海龙问,只能半真半假地回:“他们一帮人听说方案雷同,上来就想把抄袭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本来就没抄,是规划局内部自己搞的,我又没撒谎。”
尤天喜登时翻脸:“你没当众说走嘴吧?”
尤佳无声翻了一眼:“我又不傻。”
尤天喜气头还没过:“我不信你老老实实坐完一场会,付阮和蒋承霖会联合全岄州一起抵制地安,刚刚你孙叔叔打电话过来,说付家放了话,不跟地安合作的,以后就是付家的VIP客户,还要继续跟地安合作的,以后所有货别想从岄州过。”
尤佳绷着脸,沉声道:“她说不让过就不让过?她家住海边啊,管得着那么宽。”
尤天喜气得直咬牙:“我白送你去岄州读书,想让你长长见识,结果你跟付阮同校,看见的只有她长得好看,回来拼死拼活要照着她整容。”
“在岄州待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付阮是什么人?不知道蒋承霖是什么人?他俩可以互相当敌人,谁要是上赶着跟他们两个当敌人,那就是蠢货!傻子都不会这么干!”
尤佳眼眶发红,不是因为尤天喜的后半段,而是说她拼死拼活照着付阮整容。
没错,尤佳跟陶牧歌是一届,学校很多人都说陶牧歌和付阮长得像,但付阮比陶牧歌好看,比她有个性,比她更万众瞩目,这也是公认的,所以尤佳去整容医院,拿的是付阮的证件照。
骗得了所有人,尤佳骗不了自己,她就是羡慕付阮,嫉妒付阮,在学校里可以跟付兆深暧昧不清,长大后又能嫁给蒋承霖,离婚后能分到岁宁山庄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所有人都以为她跟蒋承霖水火不容时,他们又坐在一起合作南岭。
付阮哪怕死了亲爸,干爹也是付长康,她就算不是蒋太太,也是岄州皆知的付四小姐。
凭什么?
凭什么全天下的好事都叫付阮一个人给占了?
恨到不愿开口,尤佳一言不发。
事到如今,尤天喜也没有办法,愤愤道:“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你回深城吧。”
尤佳绷着脸回:“我也想走,走不了。”
尤天喜:“怎么了?”
尤佳故意把话说的很绝:“蒋承霖和付阮当着窦海龙的面威胁我,我怕出了规划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尤天喜焦头烂额,只怪自己大意,明知尤佳是什么德行,就不该放任她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沉默半晌,尤天喜泄气:“你先等着,我打个电话。”
尤天喜挂断,迟疑片刻,拨通一个没存真正姓名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通,手机里传来低沉男声:“喂?”
尤天喜非常客气,甚至恭敬,对着比自己小了二三十岁的男人道:“蒋先生您好,我是尤天喜。”
……
付阮坐在酒店沙发上,除了跟付长康打电话,聊了会儿夜城这边的情况之外,什么都没做,手机响,有条新进微信,付阮立马点开。
是陶牧歌的资料,付阮一目十行,还没等看完,下面又发来几张照片,付阮随手点开一张,登时眸色一沉。
付阮并不觉得陶牧歌比她漂亮,可这种仿佛照镜子般的相似感,饶是谁都会心生异样。
付阮绷着脸,一张一张的点开,照片中有陶牧歌的初高中毕业照,也有工作照,最后一张,猝不及防的婚纱,竟然是结婚照。
陶牧歌结婚了,嫁给一个夜城的房地产二代,付阮重新往上滑,看文字资料,陶牧歌的结婚日期,去年国庆前夕。
九月底,那不是蒋承霖突然消失,跑到国外开选美Party的时候嘛。
一旦接受这个理由,付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唇角勾起,付阮冷笑出声。
好啊,好他个蒋承霖,她以前倒不知道,他还是个大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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