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说自己不瞎,还有可能是醉酒后的人说自己没喝多,自以为是,但蒋承霖说自己不瞎,就是客观陈述。
蒋家的家规,委屈不是不能受,但要心甘情愿的受。
蒋承霖在付阮身上受的委屈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一星半点,但有钱难买他乐意,用林泓希的话讲:“哪个漂亮女孩容易追?”
蒋耀贤也看透了,这是亲生的儿子,随自己,不选喜欢他的,只选他喜欢的。
真正疼孩子的父母,不会以担心的名义拦住他最想走的路,但蒋承霖随时回头,家人就在那里。
正因为蒋承霖见过亲情真正的模样,他才更加敏感和笃定,付长康对付阮,不是单纯地父母爱子。
可有些话,蒋承霖没办法跟付阮直说,最起码目前不能。
拿着手机,蒋承霖分分秒秒都在想着那个人,迟疑再三,他拨通电话。
付阮坐在车上,正在跟沈全真通电话,付阮:“我有急事今晚回岄州。”
沈全真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付阮简单几句,沈全真也是意外加紧张:“那你确实得回去跟赫微姐当面儿聊聊,别闹出什么误会,这几天我不是一直在见同学和同事嘛,不止一个人私下八卦,说不了解岄州情况,都说岄州四分,原来蒋家和付家是对头,如果你跟大头在一起,是不是岄州要重新分了。”
沈全真只知道付阮带蒋承霖回家见付长康,根本不知道短短几个小时,发生了这么多事。
付阮心口一揪,微顿,声音如常:“做生意而已,又不会真的在一起。”
沈全真马上听出不对,试探性地问:“…怎么了?又跟大头吵架了?”
一个‘又’字,比吵架还让付阮窝心,付阮第一反应,封醒还在车上,可紧接着一想,这事封醒怕是早就看出来了。
“我跟他说了,以后当朋友。”付阮声音完全听不出丝毫难过。
可沈全真一瞬就知道付阮肯定很难过,因为付阮不掩饰的时候,说生气就生气,说发飙就发飙,只有她在刻意隐藏情绪的时候,才会不动声色。
沈全真没说别的,直接问:“你现在去哪儿?回酒店还是去机场?”
付阮:“我直接去机场。”
沈全真:“等我,我现在打车过去。”
付阮:“你来干嘛?”
沈全真:“想家了不行吗?你们先到等我一会儿,我挂了,别耽误我订票。”
说挂就挂,连个结束语都没有,付阮拿着手机,侧头看窗外,刚刚她跟沈全真通电话的时候,封醒也接了个电话,但她没心情,也没听封醒说什么。
车内一片安静,从近郊去机场倒是不远,可封醒没去机场,而是去市内,付阮发现路线不对,出声问:“你去哪?”
封醒:“拿点东西。”
付阮不问细节,知道封醒无论拿什么,都不会耽误今晚的行程,靠在椅背上,付阮脑中是她给蒋承霖缝针的画面,明明很肉疼,可她却觉得,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后一点点温暖的事了。
就这点温暖,还是蒋承霖拿伤换来的,他身上好几处伤都是她打的,包括锁骨上的牙印。
来夜城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明明一两个月,付阮恍惚间像是过了一两年,他说中意她,可两人恋爱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车开到五环,中途停下,在一个加油站门口,封醒停车下去,付阮顺着车窗往外瞥了一眼,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里面下来一个男的,递给封醒一个牛皮纸袋。
封醒拿了袋子掉头往回走,上车后从车前递给付阮,付阮伸手一接,暖的,准确说,是热的,打开一看,里面一盒滚烫的粥,一份肠粉还有一份虾饺。
付阮刚觉得哪里怪怪的,封醒说:“夜城你唯一觉得不错的那家。”
付阮心情说不上好坏,封醒心细,看出她心情不好又没吃饭,飞机餐她也不会吃,走前让她把肚子填饱。
她实在没心情吃,又不想让封醒看出她吃不下,拿出一盒虾饺递到前面:“先吃点,来得及。”
两人坐在车上吃东西,付阮拿着一次性外卖勺喝粥,封醒说的没错,这是夜城里她唯一觉得不错的岄州粥店,跟于记没法比,跟蒋承霖也…
突然想到蒋承霖,付阮嘴里的粥更没味了,食不下咽,她把肠粉也给了封醒。
小勺频率不高的舀着粥,五分钟后,付阮合上粥盖,封醒没回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开口道:“蒋承霖让人送来的。”
付阮当即一顿,像是心里偷偷想的东西,突然被人念出声,她会怀疑是不是她一不小心说出了蒋承霖的名字。
她半晌没出声,封醒自顾道:“他让我等你吃完再说,免得你吃不下。”
付阮坐在后面,脑子是空的,机械道:“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听他指挥了?”
封醒不冷不热:“我也饿。”
付阮没话可说,她胃口不好,封醒一个人吃了一份虾饺一份肠粉,用胃口证明,不谈感情屁事儿没有,吃嘛嘛香。
付阮把粥递过去:“你都吃了吧。”
封醒接过去,几口气全干了,他下车扔垃圾,付阮胃里咕噜噜叫了一声,她赶紧拧瓶水,灌了个水饱。
有个中途折返的插曲,付阮和沈全真前后脚到的机场,一行人一起过安检,全都轻手利脚没有行李,封醒和沈全真很快就检完了,来到付阮这。
安检员:“麻烦外套脱掉。”
付阮毫无顾虑的拉住皮衣拉链,可待到要往下拉时,迟疑了。
封醒站在里面看付阮,知道她这是想起来了,做不了其他的,封醒只能借故把沈全真喊进去,说是要买什么东西,沈全真:“等会儿阿阮。”
封醒:“你先跟我走。”
沈全真跟付阮打声招呼:“我先跟醒哥进去买东西。”
付阮看着两人转身走开,这才在几名安检员的注视之下,拉开拉链,脱下外套,当看到她白色衣服上斑驳的红色血痕时,无论是机场的人,还是付家保镖,全都惊呆了。
其中一名安检员问:“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付阮面色平静:“没有,衣服自己带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付阮这么说,没人敢质疑,一名女安检上前给付阮摸身,付阮特别庆幸,幸好不会有掀开衣服这一步,不然她只能说,里面的手指印是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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