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抿着嘴唇没有回答,但是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点红晕,丛戎低笑:“你多大个人了,还做噩梦。”
“不是噩梦,至少现在看来不是。”乔郁摇了摇头,抿着嘴想了想开口道:“我在肖国振的书中看到过一段话,大体是说在几千年前,古代人为了制作瓷器有以身喂瓷的做法,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恐怕这次的案子和这个传说有些关系。”
“什么意思?星星你梦到了什么,怎么醒了就开始说胡话?”齐迹托着腮问道。
“我……”乔郁刚想把梦的始末说出来,可是一抬头看到丛戎带着笑意的目光就觉得很没面子。自己怎么说也是活过两次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本来以为这颗心早就麻木的失去了直觉,可是当梦中丛戎搂住自己抗下那一枪时,他真的慌了,那种从心窝里散发出来的疼痛再次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难受。
乔郁尴尬的笑了笑,把自己梦见的情景说了出来,当然没有说最后丛戎帮自己挡枪那段。
大家听完都一脸无奈的盯着乔郁,齐迹更是夸张的捧着脸作崇拜状:“星星,我发现你好有写小说的潜质哦,这梦做的比写的还精彩。”
“一边去,说正事呢。我真觉得那个肖国振有问题,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呢。”乔郁推开齐迹,心里愤愤不平,他就知道说出来会是这个下场。
欧阳捂着嘴直笑,“不是我们不信,是你说的这些太扯了。本来梦就和现实是相反的,更何况肖国振人家是教授哎,平时斯文的能掐出水来,你让一个每天只会说之乎者也的人去舞枪弄棒也太不靠谱了。”
“就是啊,我看星星你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做这种梦,肖国振他儿子是坏蛋又不代表他也是,你想太多了。”舒晴贴心的拍拍乔郁的肩膀说。
乔郁抿着嘴想要反驳,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总不能告诉这些人他是靠直觉和杀手之间那种相似的眼睛判断出来的吧。
正在纠结到底怎么说服这些人时,丛戎走过来开口道:“你刚才说的那个以身喂瓷是什么意思?”
乔郁想了想说:“我听过一个传说,在商代时期,有一个铁匠会能铸造出天下最好的宝剑,当时的大王听说后就下令,逼铁匠在一个月内铸出一把吹毛立断的宝剑,如果做不出来就杀了他。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等到铁匠找到铸剑用的材料时一月之期已经快到了,万般无奈之下,铁匠的女儿为了保护父亲跳进铸剑用的熔炉化成一把利剑献给了大王。这个就是古书里记载的最早以身喂器的典故。”
丛戎听了之后摸着下巴说:“那你的意思是说‘以身喂瓷’其实指的就是用人的身体来制造瓷器?”
“很有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一切都可以解释了,李晓敏被人挖去的肝脏说不定就是用来制瓷了。”
“靠,星星你发烧说胡话啊?这种推测也太没谱了,法院是讲证据的,你拿不出指控肖国振的证据,就凭一个完全脱离实际的梦就胡乱猜测,你当法官是傻瓜吗?”齐迹受不了的挠着头,不解的看着乔郁。
“我没说靠自己的一个梦就要去起诉肖国振,我只是想弄清楚李晓敏的肝脏到底去了哪里,用来干什么了。”
“那你说的什么‘以身喂瓷’又是什么意思?现在的证据全部指向肖远征,你却偏偏放着他不管去查他老子,这事跟他老子有什么关系啊?我看八成是你这脑袋被炸伤了到现在还没好。”齐迹很少说话这么尖锐,可这次对乔郁却完全没留情面。
贺君之拍拍他的肩膀,“齐迹你这是干什么,星星也是想尽快查出真相,没别的意思啊。”
“可是这完全是在白费功夫啊!如果肖国振才是杀人犯那肖远征算什么?总不能是老子杀了人让儿子顶罪吧?”齐迹烦躁的翻了几页资料,不耐烦的仍在桌子上。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乔郁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拽住齐迹。
“……我、我是说你这是白费功夫……”
“不是,后面那句。”
齐迹挠挠头,被乔郁搞得有点发蒙,“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哪还记得住哪句是哪句啊……”
丛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开口道:“他说老子杀了人让儿子顶罪。夜星你想到什么了?”
“你说会不会从一开始肖国振就预谋好把罪名往肖远征身上安呢?说不定肖远征根本就没有说谎,他真的没有见到李晓敏的手链,而且案发那一晚也没有出过家门,是肖国振开着他的车杀了李晓敏,然后看到我们来找肖家就顺势把那个手链嫁祸给肖远征。”乔郁皱着眉思索着继续说:“监控录像里拍下的镜头其实就是肖国振,他带了面具是故意迷惑警方的视线,让我们以为是肖远征故意挡住脸,这样我们就压根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丛戎点点头,“这样想倒也说得通,可一直与李晓敏在日记对话的人怎么解释?以肖国振的岁数都能当李晓敏的爸爸了。”
乔郁想了想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他低笑一声,“老大,爱情是不分年龄的。我一直觉得李晓敏宁愿看着肖远征和别人上床也不和他分手特别奇怪,现在想来没准她是想用这个来掩饰另一段不可告人的感情。”
欧阳受不了的摆摆手,“靠,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够重口味的,父女恋,啧啧。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肖国振真的和李晓敏在谈恋爱,那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贺君之靠着墙淡淡的说:“星星不是说‘以身喂瓷’么,没准儿肖国振一开始接近李晓敏就是想要杀了她,写在李晓敏日记里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一步步的引诱她落入陷阱。”
想到这里所有人莫名的打了个寒战,如果一个人处心积虑的接近你,满嘴说着我爱你,背地里却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杀了你,那也太恐怖了。如果这就是真相,那对于李晓敏真的太残忍了。
舒晴不舒服的抖了抖肩膀,托着腮说:“可是,我还是弄不懂。肖国振既然想拿李晓敏来做瓷器,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挖走她的肝脏。”
丛戎盘着腿笑了笑,“这个估计只能亲自问问肖国振本人了。喂,夜星,明天早上T大有一场肖国振的演讲,你去吗?”
乔郁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他急忙放下杯子站起来,“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这老头子还能折腾出什么来。你等一下,我先去洗把脸咱就走。”
“你急什么,现在深更半夜的去了也不开门。正好T大离我家近,你跟我一起走,等天一亮咱一起去呗。”
乔郁揉揉发疼的眼睛,“去你家不太好吧……”
丛戎心里忍不住想笑,装什么矜持啊又不是没去过,上次去我家弄得鸡飞狗跳的不是你了是吧?当然这些只能脑袋里想想,对于黎夜星这家伙就得软硬兼施,小屁孩死倔死倔的,得当顺毛驴哄着。
“我可不是诚心邀请你去,别误会,我是正好要回家换衣服,你爱去不去。”丛戎瞥了一眼乔郁,拿起包就要走。
乔郁惦念着梦里丛戎给自己挡的那一刀,心里涌出小小的愧疚,他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丛戎,“那个……我跟你去就是了呗。”说着他生怕周围看热闹的齐迹他们乱起哄,拿起衣服就窜进了电梯。
看着乔郁的背影,丛戎挑起眉毛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拐乔郁回家,有些时候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才是王道。
贺君之走过来低笑着说:“记得下手轻点,别折腾的第二天早晨下不来床。”
丛戎没忍住笑着捶了他一拳:“去你的,我可是人民警察。”
“切!”众人忍不住嗤笑,老大跟你混了这么多年,你对星星的那点心思谁还看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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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丛戎的车里,乔郁有些局促的看着窗外,脑袋里一直回响着丛戎说的那句话“我来就是带你走的,你不走我就跟你一起留在这里。”他的眼睛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少了几分凌厉变得如水一般温柔。
乔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只是一个梦却一直惦念着胡思乱想。打在丛戎后背上的那一枪像一把匕首结结实实的捅进他的心窝,他承认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样慌乱过,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这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是假的,肖国振是假的,乌鸦是假的,就连丛戎说的话都是假的,真好。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落?
乔郁苦笑着摇摇头,就凭丛戎平时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也该知道这么温柔的话他这辈子说不出来,乔郁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丛戎握着方向盘用余光看着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担心。“你怎么了,还在想刚才那个梦?”
“没,我在想案子。”乔郁下意识的回头,握紧了衣角。
丛戎笑了笑没揭穿他的谎话,黎夜星,大概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会眨的特别厉害。
“别逞强了,你这眼眶黑的都快赶上大熊猫了,赶明儿我把你送动物园都不用化妆了。”
乔郁白了他一眼,“好像你也没比我好哪去。蓬头垢面的和只黑猩猩似的。”
丛戎失笑,“咱俩谁是‘星星’啊?弄反了吧。”说着一打方向盘车子转了个弯。
这时乔郁的眼睛不经意的扫到后视镜,发现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辆黑色的车。凌晨马路上的车本来就少,现在突然出现一辆车紧紧跟在后面十分可疑。
乔郁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用眼角一直注意着身后那辆车的动静。这时正好遇上红灯,丛戎一个刹车稳稳地停了下来,身后那辆车也悠悠的停在了后面,乔郁探出身子贴到丛戎身边。
丛戎措手不及,低下头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乔郁的视线,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自己,他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你、怎么了?”
乔郁丝毫没看出丛戎的不自在,他抓着乔郁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注意后面那辆车,它很可疑。”
淡淡的呼吸带着体温扑到丛戎的耳廓,小小的像一把刷子在上面抚蹭,从耳朵一直痒到心窝。丛戎的眼睛瞬间暗了下来,盯着乔郁的嘴唇看了良久才开口,一张嘴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别往后看,我们耍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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