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梁山前哨已升起狼烟。
赵天明握紧手中空盒,跟着林冲登上聚义厅前的瞭望台。山脚下旌旗猎猎,童贯的先锋营正在架设投石机,寒铁打造的攻城锤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昨夜探得确切消息。”
吴用羽扇点向沙盘,“童贯这次调集了西军三万人,重甲骑兵八百——这是要把梁山碾成齑粉。”
李逵一斧劈断旗杆:“直娘贼!我这就带人去砍了那阉狗的帅旗!”
“铁牛且慢!”
宋江按住躁动的黑旋风,转向吴用道:“军师可有对策?”
吴用刚要开口,赵天明突然将锦盒重重砸在沙盘边缘。木盒应声碎裂,夹层里滚出一枚金锁,正面錾着"长命百岁",背面赫然是癸酉年惊蛰的日期。
“这是...”
赵天明瞳孔震颤。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七岁生辰那日,母亲将同样制式的金锁系在他颈间,火光中金锁与父亲头颅同时坠地。
林冲用枪尖挑起金锁:“锁芯有暗格。”
说着拇指发力,金片弹开,露出张泛黄的药方,字迹与当年赵老太爷的脉案如出一辙。
“茯苓三钱,朱砂五钱...”
吴用突然顿住,羽扇指向末尾的徽记——这不是药方,是炼制火药的秘方!
厅内死寂中,戴宗如鬼魅般闪现在梁柱后:"报!东南粮道被劫,押运的...是枢密院亲兵。"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宋江突然掀开大氅,左腕金乌刺青在晨光中宛如活物。他劈手夺过金锁,冷笑道:"二十年了,赵公子竟认不出故人?"那声音竟与金乌会首领一模一样。
“哥哥!”众头领惊呼未落,厅外突然传来震天巨响。童贯的霹雳炮轰塌了西侧寨墙,裹着火油的箭雨倾泻而下。
赵天明在浓烟中翻滚,瞥见吴用袖中寒光一闪。三支袖箭擦着宋江耳际飞过,钉入突然暴起的戴宗咽喉。血雾弥漫间,林冲的蛇矛已架上宋江后颈。
"你不是宋公明。"吴用抖开染血的羽扇,金丝夹层里掉出半块虎符,“三日前你与戴宗在断魂崖私会,可还记得崖柏上的血书?”
假宋江放声狂笑,面容在硝烟中扭曲变幻。赵天明突然暴起,短剑穿透其胸口的瞬间,那人皮面具脱落,露出孙敬尧苍白的面孔。
“小心!”武松的戒尺打偏飞来的流星锤。厅外杀声震天,真正的童贯大军开始冲锋。
混战中,赵天明突觉怀中锦盒残片发烫。拼合碎木上的焦痕,竟显出一幅梁山暗道图——标注的红点正是当年赵家密库所在!
“随我来!”
他挥剑劈开火幕。林冲、武松紧随其后,三人沿着密道直奔后山断崖。穿过瀑布后的洞穴,成箱的霹雳雷火弹整齐码放,箱盖上的金乌图腾正与赵天明心口伤疤重合。
崖顶忽然传来马匹嘶鸣。赵天明抬头望去,童贯的帅旗之下,银甲将领缓缓摘下面具——那张与他别无二致的脸上,烙印着"罪"字。
“兄长...”
赵天明的短剑坠入深渊。二十年前的雨夜在眼前重现,米缸外孪生哥哥被烙铁烫哭的惨叫,此刻化作崖边呼啸的狂风。
赵天明站在断崖边缘,狂风掀起他的衣袂。崖顶的银甲将领缓缓举起长枪,枪尖直指他的咽喉。
“弟弟,二十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那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讥诮,"可惜,你还是太天真。”
赵天明死死盯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当年...是你出卖了赵家?"
“出卖?”银甲将领冷笑,“赵家本就是朝廷的眼中钉,我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他抬手扯开胸甲,露出心口与赵天明一模一样的烙痕,“这"罪”字,是父亲亲手烙下的。他宁可相信你这个懦夫,也不愿相信我能带领赵家走向辉煌!”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赵天明侧身闪避,箭矢擦过他的脸颊,钉入身后的岩壁。他这才发现,崖顶四周已布满了弓箭手。
“你以为梁山真是你的归宿?”银甲将领策马向前,“宋公明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赵天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想起宋江为他挡下的那一剑,想起聚义厅中众人对他的信任...不,这不可能!
“休要挑拨离间!”
林冲的蛇矛破空而至,逼退银甲将领。武松紧随其后,戒尺横扫,击落数支箭矢。
“快走!”林冲低喝,“吴军师已经带人从密道包抄,我们拖住他们!”
赵天明正要反驳,突然瞥见银甲将领袖中寒光一闪。他猛地推开林冲,一柄飞刀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入武松身后的树干。
“走!”武松一脚踹在赵天明膝弯,将他踢下断崖。赵天明在空中翻滚,抓住一根藤蔓,借力荡入瀑布后的洞穴。
洞穴深处,吴用正在指挥众人搬运霹雳雷火弹。见赵天明狼狈落地,他快步上前:“如何?”
“是我兄长...”赵天明声音嘶哑,“他投靠了童贯。”
吴用眉头紧锁:"果然如此。"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是从假宋江身上搜出的,你且看看。”
赵天明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正是他兄长的笔迹。信中详细记载了梁山各头领的弱点,以及赵天明在梁山的所作所为。
“他一直在监视我...”
赵天明攥紧信纸,指节发白。
“不仅如此。”吴用指向信末的日期,“这封信写于三个月前,也就是说,在你加入梁山之前,他就已经布下了这个局。”
赵天明猛地抬头:“你是说...”
“不错。”吴用目光如炬,“你兄长才是真正的金乌会首领,而假宋江和戴宗,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洞穴外突然传来震天巨响,碎石簌簌落下。吴用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在炸山!”
众人慌忙向洞穴深处奔去。赵天明却站在原地,望着瀑布外隐约可见的银甲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军师,你们先走。”他转身走向洞口,“有些事,必须由我来了结。”
吴用刚要阻拦,却被林冲按住:“让他去吧。”
赵天明纵身跃出瀑布,迎着箭雨冲向崖顶。银甲将领似乎早有所料,策马迎上。兄弟二人在悬崖边缘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间,二十年的恩怨在此刻爆发。
“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银甲将领一剑劈下,“朝廷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梁山注定覆灭!”
赵天明格开长剑,反手一剑刺向对方胸口:“至少,我要为赵家讨回一个公道!”
剑尖刺入银甲,却未能穿透。银甲将领大笑:“你以为我会没有防备?”他猛地扯开胸甲,露出里面精钢打造的护心镜。
赵天明瞳孔骤缩,这护心镜的样式,与当年父亲书房中的一模一样。
“很熟悉吧?"银甲将领冷笑,”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他说,这是赵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只有真正的继承人才配拥有。
赵天明突然笑了:“那你可知道,这护心镜的机关在哪里?”
银甲将领一愣,赵天明已一掌拍在护心镜边缘。只听“咔嗒”一声,护心镜应声而开,露出里面暗藏的匕首。
“这是父亲教我的最后一课。”
赵天明握住匕首,“永远不要相信表面的防御。”
匕首刺入银甲将领胸口,鲜血喷涌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天明,缓缓倒下。
“弟弟...”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赵天明的脸,“其实...我...”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穿透他的咽喉。赵天明猛地回头,只见童贯的帅旗之下,一名将领正收起长弓。
“杀!一个不留!”童贯的声音远远传来。
赵天明抱起兄长的尸体,纵身跃下断崖。瀑布的水流冲刷着他们身上的血迹,仿佛要洗去这二十年的恩怨。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身处洞穴深处。吴用正在为他包扎伤口,林冲和武松守在洞口。
“他...最后想说什么?”吴用轻声问。
赵天明摇摇头,从兄长怀中摸出一枚染血的玉佩。玉佩正面刻着"明"字,背面却多了一行小字:
“惊蛰,赵家密室,真相在此。”
赵天明站在梁山最高处的瞭望台上,望着山下连绵的军营。童贯的大军已经将梁山团团围住,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军师,计划可行吗?”
他转头看向吴用。
吴用轻摇羽扇,目光深邃:“童贯此人刚愎自用,又贪功冒进。只要我们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
话音未落,李逵大步走来,肩上扛着一面绣着金乌图腾的大旗:“直娘贼!这旗子可真够沉的!”
赵天明接过旗帜,指尖抚过那栩栩如生的金乌图案。这是从兄长尸体上找到的,金乌会的信物。有了它,就能实施吴用的计划。
夜幕降临,梁山脚下突然燃起冲天大火。童贯的中军大帐外,一名浑身是血的探子跌跌撞撞跑来:“报!梁山内讧,赵天明杀了宋江,正举着金乌会的大旗要投诚!”
童贯猛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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