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离去,使得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的屋子,还真让人不太习惯。
许是对视中的疑虑,不经意的一瞥更令人不知所措。
“你有话便问吧。”王妃太息,见此处实在是回忆过多,待不得多久,否则又要哭着出去,见了叫即墨瑜疑心不好。
灏泽则也是毫不客气的应下:“像他们所言,王爷的确没有什么钟爱的菜系,没有特定的茶的爱好,几乎都是每月一换,每季一变。
我想,这是陛下的规定,并不是王爷自己的选择。
私下里,王爷定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爱好,不论吃喝或是,人。”
璞王府的子嗣,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即墨瑜,想想就不太可能。璞王不是只有一个正妃,那么其他侧妃为何没有一个子嗣?
答案显然易见,灏泽是绝对不相信一个王妃没有用任何手段,去制止别的女人为璞王生个一男半女的。
王妃的嘴角果然起了一丝狰狞的抽搐,很快平复。
“不愧是他的徒弟。可如你所问之事,都是皇上的要求。
王爷他,也是无可奈何的。”王妃说着说着便,故作伤心的落泪。明眼人看的出来,那哪是哭泣?
碍于面子,她不会说实话,灏泽也不会揭穿:“如此,到底是皇上的器重,还是另有原因?”故意一语,更是让王妃原有的悲伤全部消失。
本该凄楚的脸上,换上了忌讳的猜疑,若有若无的打量和距离感,瞬间产生。
空气里凝结了冰冷,每一口呼吸都是带着低度的温,无法控制。
“陛下的心思,我们岂会了解?”王妃的言语很快冷了下来。不过按照常理,王妃所言也的确没有问题。
“那么,请问小王爷和王爷之间,关系如何?”灏泽本就是抱着随口一问的心思,却不料王妃的表情瞬间变了。
那眼睛里的是奇异,是不敢置信,她以为灏泽这么问,是有所把握而追击,可怎么会联系在即墨瑜身上?
不,王妃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奇怪:“这关瑜儿什么事情,与他无关!”
急匆匆的走下台阶,那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惊讶,倒像是在遮掩什么。
然而此前不还是口口声声说,璞王去世之事莫要告知即墨瑜,免得得知后伤心欲绝?
如此激动的辩解,却是为何?
“王妃无需紧张,在下是循例问了几句,并非有意针对。”很快,这里并不具备可以光明正大探知的消息了,他们便告辞了。
灏泽深深的清楚,王妃的隐瞒,是为了小王爷即墨瑜。隐瞒的缘故,不知是否和璞王的毒有关,又或者无关?
走至某条小长廊上,灏泽,见到了一个人,那个即墨瑜的表妹。
招呼了杨齐先带着东西离开,他则慢慢靠近,坐了过去。“姑娘,你这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见那姑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黯然,便自以为姑娘是为了即墨瑜的正妻而焦躁,故而用了“悲伤”一词。
可姑娘听见后,反而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悲伤?你睁开你的眼睛瞧瞧,本姑娘才不会悲伤。”
怒视而站起,直直的看着灏泽,昂首时方看清了他的面目,不像是一般的侍卫,也不像是王府的人。
“哦?可我看你的确很悲伤的样子,难道你不是为情所困?”
灏泽一来直白,二让人无法反驳。姑娘看了看他几眼,最终冷冷的回道:“为情所困?我唐芷漪才不是这种女人!”
唐芷漪,第一次听见了这个姑娘的名字,想象她身着女子装束的模样,恐怕人如其名,靠衣装打扮的她,会与众不同多了。
“你确定不是?可少夫人和小王爷恩恩爱爱的时候,难道你没有心急如焚,气的直跺脚,而眼中的眼神仿佛就快杀死人了。
我才不信你对小王爷没有男女之情。”灏泽顺口而出的言论,使得唐芷漪不知如何回答。
唐芷漪便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了看灏泽,又看了看其他地方。
确保是安全的,隐秘的,便拉着灏泽,去了长廊的另一边:“我喜欢表哥喜欢的这么明显吗?”
路上,唐芷漪的羞涩简直是秀色可餐,与此前给人的印象大为颠覆。
“那你觉得呢?”灏泽也不着急回答,只反问了一句。
反问时,更没有给唐芷漪暴露很多的讯息,叫唐芷漪摸不着头脑,而又更加焦躁。
“什么?”唐芷漪受不住了,这个人说话还真是慢吞吞的让人无话可说。
尽管如此,可唐芷漪还是没有打算就此放松对他的盘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也不犹豫,只简要的回了四个字:“轩辕灏泽。”
轩辕,这个姓出现在京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轩辕陆笙的同族人或是与他有关者。
唐芷漪很快猜到了关于灏泽的身份,然而却露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表情来:“你竟然是轩辕门的人?难道你就是轩辕陆笙的大徒弟?
怎么长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会更加的高大威武呢?
毕竟你师傅是个书生不会武功,你会武功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虽然是损话,可听着却是不断的赞扬师傅贬低自己。
灏泽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不该和这个人计较这件事。
“我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难道我这个样子就不能成为我师傅的徒弟?
还是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过于羸弱,不适合为师傅出生入死?
那到底什么样子的人更适合做师傅的徒弟呢?
在下不懂,请唐姑娘赐教。”
酸了她一句,笑意却肆无忌惮的流露出来。
这是个让人觉得可爱可亲的姑娘,越是接近,越容易放下防备去陪她闹。
如果没猜错,这是即墨瑜儿时最喜欢的玩伴姑娘。
“自然是,英俊潇洒、身手不凡、思维敏捷、英雄救美,的那种形象!”唐芷漪还仔细认真的幻想了片刻。
只可惜很快遭到灏泽的连番喷笑。
也许是没想到女子再强悍竟然也会有这么一面,也许是被惊住了。
“我竟然这么优秀,而我却浑然不觉啊!
唐姑娘,你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多谢啊。”
灏泽的笑声不小,引得有些人凑了过来。
而此时,唐芷漪猜出了灏泽的含义,一脸冷漠的望了过去。心想,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厚颜无耻,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正想着,她的即墨瑜表哥来了。
“正行门的人,这么不务正业的么?
看来我要好好思考思考,你们都地位了。”
冷漠的一语中,暗含了不知名的酸意。
见即墨瑜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孤身桀骜,而威风凛凛的样子,想必是将才他和唐芷漪的眉眼间笑意,被他会错了意。
寒风之中,即墨瑜的脸色更冷了。
“表哥,他是正行门的人?”唐芷漪眨眼间,便想起一个问题来。
轩辕灏泽,怎么可能是正行门的人?莫非他的名字有假?还在疑虑之中,灏泽担心自己的暴露身份,只好迅速果断的岔开话题。
“唐姑娘,在下此前偶然听见你的声音,听你说起外面正有人被三皇子的人欺负了?
要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真的是了不得的罪名,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猛然一瞬间,唐芷漪似是惊得被他震撼住了。他们这个是敢于挑战权力?还是真的无所畏惧?
“真的吗?”听的如此,也不顾真伪,她很是兴奋。兴奋的以为,灏泽的话可以相信,那个无辜可怜的女人可以得救了。
然而很快,另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三皇子,是太子的同父同母亲弟弟,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之一。
你以为,你一个一纸状告,能有什么效果?”即墨瑜此话,也不知是为了表妹,还是另有深义。
然而在表妹的眼中,此话未免显得无情了很多。
唐芷漪也不知该怎么去看待这个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表哥,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了。“表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子,是皇上宠爱的皇子,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么?”
唐芷漪的天真,此刻尽显无遗。也是因此,唤起二人曾经的回忆。
多年前,他们两个青梅竹马,多年前,他们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培养而来。
多亏了璞王,他们才得以相识而相恋却不自知。
“瑜哥哥,你看看,我会骑马啦!”少时的年幼,使得他们的亲近异乎寻常。
“表妹慢点,等等我。”
无知的是人心,最难明白的,还是人心。
大婚在即,他们再不能像以前一样的玩耍:“瑜哥哥,你就要娶别的姐姐了……”
她的辛酸她的痛苦,即墨瑜何尝不懂?
“表妹,你永远还是我的表妹啊。”
是啊,表兄妹的身份还在,只是以后没有了借口可以更亲近的交流。
殊不知大婚之际,即墨瑜将自己灌的烂醉。
殊不知大婚那一夜,唐芷漪哭了一夜。
独步庙堂,故人已彷徨。力竭身先,卫国但尽忠。沙场单枪,醉卧难回乡。梦里几时,可忆卿卿妆?
形消骨瘦,倚栏望江山。毅力还在,半壁厮杀战。天涯无路,双客赴异地。山有扶苏,念君不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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