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筠琦的想法一出,与灏泽不谋而合。
“我倒是也想过,只可惜宫中的耳目你也不知别人有多少,万一他们提前得知了消息,这该如何?
且不说璞王,就是前辈已经故去,只怕这消息封锁不了,毕竟是他们亲自下手害死的。
既知前辈已死,他们又怎会相信璞王尚且活着?”灏泽不得已打击了她,虽是一样的想法,但他也是几次反驳自己了。
“非也。
我们既能找到前辈当年留下的笔录,也可以假说是前辈死前留下了讯息,因此治好的王爷。
所以,玉罗珠这个名字可以先放出去看看动静。”
筠琦似笑非笑的背后,定是隐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灏泽不由得背后凉嗖嗖的冷,总觉着筠琦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他能承受的。“你,的意思?”
筠琦离了自己的地方,走向了他,一边走一边含笑:“咱们呢,你在宫里继续调查。
我呢,假扮邢志徽的小师妹,也就是前辈的关门弟子去王府暂住。
一来,你今日去王府调查,肯定有所收获但不多,人家都提防心也重。
二来,宫中太后那里还需要你去多多打探消息,我又没有那个畅通无阻的便宜行事之权是吧?”
一手搭在灏泽肩上,一边故作高深的看着他。
灏泽脑子嗡嗡作响,连忙装作头痛:“头痛,不行了,太疼了。”撇下她的手,扶着桌子坐了下去。
这想法,也就她敢了。
见师兄如此,便知自己的计划他并不予以同意。
“师兄,明明我的提议很好,你不同意不觉得很不对么?
你到底是担心我会发现什么而被人灭口,还是觉得我没有能力替你挖掘消息?
我既没有把这个当作玩乐,也不是没有考虑这其中的利害。
现在案子没有进展,我想皇上不可能愿意拖到年后,你想瞒我是没有用的。”筠琦挑明了话,直接撂下,他们如今是生死相牵,谁都脱不了干系,彼此虽心知肚明,却始终没有人会开口。
眼下筠琦已经明说,但不知对于她而言,这也是极其大的挑战。“既知危险重重,你倒不如现在离开,我只求你平平安安。”
灏泽的为难加上无力,最终还是不敢妥协,师傅不在,他也不知如何通知师傅。如果自己破不了案子,宁可一力承担,都不能连累师妹。
“师傅也不知去哪了,还真不管我们了。”她知灏泽的担忧,也知眼下的事情如果是师傅来处理,想必轻松的多。
“纵然是师傅,你又怎知师傅一定可以水到渠成,两三天就可以解决呢?
师傅是人,没有那么的神奇。”灏泽的一句点醒了彼此。
依赖,是他们的惰性。依赖,是他们的错感。
“你说,要是师傅在,他会不会同意我冒险去王府找线索?”筠琦倒是没有深思,只是很快明白了什么。
灏泽沉默,按照师傅的个性,师傅会同意么?如果不是师妹,是正行门的女捕快,师傅又会不会同意呢?
筠琦不语,向门口走去,只等着师兄会如何回答。
一开门,霎时间,冷风直作,吹的紧,有点冷。
外面的雪地还是昨日的模样,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从这里斜着看去,隐约可以看得见太医院的大门方位。
她裹紧了袍子,又走了几步。
门还没有来得及关,灏泽便追了上来:“你能做到么?”
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问了这么一句话。
你能做到么?
筠琦并未回首,心中也是极为慌乱,只是面上还表现的很是淡定,不希望师兄看出来:“我是你的师妹,师傅既然不在,我们就必须联手合作。
你我若是失败了,丢的不是你我的脸面,而是砸的师傅名声。”
于这一点上,筠琦和灏泽同样清楚。轩辕灏泽失败了,只怕没有人会注意。但是师傅轩辕陆笙四字一出,只怕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师兄,靠我们两个了。”轻轻的拍了拍师兄的手,就这么走了。
再多的话,都无济于事,眼下是争分夺秒的挑战。
同时间,璞王府。
“夫人,药下好了,人也找到了。”一粉衣丫鬟嘴角狡诈,脸上尽是快意的向小王爷的正室汇报她的战果。
这个安棋媛,不外如是。心狠手辣而又嫉妒心极强,完全不顾她一个妇道人家该遵守的规矩。
今日又见即墨瑜与他表妹眉来眼去,便知这个女人是个隐患,不除,必是她被除去。
于是乎,让下人静心“策划”,从府外花钱雇来一个流氓,又给唐芷漪下了药,这动机再明显不过,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悄悄领到门口,你就赶紧回来,可别叫人看见你了。”安氏哪里好心,只不过怕被人发现是她下的黑手。
“唐芷漪,等明日你没了清白,我看你如何同我争人!”虽是一张妩媚的脸,却招架不住她狰狞的笑容。
那丫鬟得令,飞快的跑去。
从后门处,领了人进来:“待会我带你去她房门口,你可一定记得尽快做好。
明日一早,小王爷发现你,你就一口咬定是她相好的。
反正清白给了你,她也嫁不了别人。何况你还有我们夫人撑腰,她是谁的亲戚你可是清楚的。”
丫鬟甚是会审时度势,一口一个诱惑,一口一个威胁。这小厮虽不成体统,但到底明白安家的地位,王爷再厉害,架不住当今的皇后啊。
于是乎,这男的只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并没有多想。
很快,跟着丫鬟,到了唐芷漪的门前,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可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丫鬟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立即离开。
那流氓咧起的笑容都快把下巴笑掉地上,连忙将门一推,只见屋里烛光曳曳,外间并无可人。
又悄悄的蹑手蹑脚,往里面走去,一边观赏一边寻人。
书房,即墨瑜的护卫来报:“小王爷,刚才有人说见到少夫人的贴身丫鬟领了一个陌生男子进了王府。”
“哦,领去了何处?”即墨瑜还真不知她如此大胆,敢带外人回来。
而护卫的回答,却叫他并没有这个好心情了:“下人说,看方向,不是去少夫人处,倒像是唐小姐的住处方向。”
即墨瑜一惊将手中书本扔下:“什么时候?”
护卫一愣,恍然大悟:“刚刚。”
二字不落,即墨瑜便已冲出书房,护卫紧随其后。这一招,倒是屡见不鲜。后宫的手段,真是一个比一个恶毒,一个比一个叫人恨的终生不忘。
唐芷漪的房中,流氓的脚步很慢,怕惊扰周边。
刚走进里间,便看见了一身着绫罗绸缎的少年装扮的姑娘,那身材可不是男人会有的。
不觉间,望的出神,又靠近了几步。
唐芷漪中了迷药,此刻已是神志模糊,从心中、体内,热血涌动而不自知。
流氓一看便知情形,乐的是连跑带跳的到了唐芷漪的身前。
手刚伸出一半,便听见嘭的一声,自己不知为何被摔了出去。
还来不及大叫,又被人堵住了嘴,很快四肢被绑,抬了出去。
“今晚你们给我好好教训他,叫他知道什么是规矩。明日之后处理了,这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他!”即墨瑜的吩咐,那声音阴冷的很,如不是愤怒到了至极,不至于。
护卫们明白,唐芷漪可不仅仅是他的表妹。竟然有人敢动唐小姐的主意,不死?那是不可能了。
只待他们一走,便立马接住从椅子上摇摇欲坠的唐芷漪。
“芷漪?芷漪?”见她脸色颇红,而体温颇高,不知如何是好。
轻唤了两声却迟迟不见回应。
即墨瑜心中立刻燃起了恨意,他清楚,那个安棋媛的手段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此生不废了这个女人,他无法把唐芷漪娶进家门,无法给她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
忽然间,听得怀中的可人动了动唇,微弱的唤着:“表……表哥。”
感受的到,从她发烫的体温中传来的温度,即墨瑜迟疑了片刻。
“芷漪,你能听见我说话么芷漪?”又喊了她两遍,不知她会否能清醒一二。
但唐芷漪似乎还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将他搂的紧了些:“表哥,不要娶安棋媛好么?”
低低的嘟囔从她口中发出,传到即墨瑜耳中已是温温如水。
“好。”此刻,即墨瑜眼里心里都只有唐芷漪一个,她说什么他都愿意答应。
将她抱起,放去了塌上。
掩好被子,本要离开,却被她抓住了手:“表哥,我怕……”
她总有一种无助的惹人怜爱,从小到大,都需要他的呵护和照顾。
小时候,做了噩梦就跑来找他,说表哥表哥,我怕,你要保护我的。
小时候,走散了走在夜路里,是他第一个找到了她,也是说,表哥我怕,别丢下我一个人。
每一年的相聚,都是不容易的,却都是异常珍贵的。
慢慢的长大了,她很少再说她怕了,很少要求表哥保护她了。
直到偶然听见她的心里话方知,她只是怕影响了他,所以不说,故作坚强罢了。
再次听见熟悉的话,即墨瑜的心一下软了。他不舍得心爱的女人一次次被人欺侮还只能袖手旁观,不能容忍贱女人一次次的伤害她。
也许,今夜是个好机会,只要要了芷漪,明媒正娶不怕没有机会。
“芷漪,抱歉……”
偏叫春宵良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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