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臼的左胳膊跟个挂件一样,随风晃动。
项野没吭声就算了,看何旭的眼神,跟看个二傻子一样。
脚往前一伸,伸出右手从对方口袋里掏出烟盒,低下头,用嘴叼了一颗出来。
头一仰,喉结滚动。
云烟冉冉升起,随风飘散。
何旭还没说话,那边吐完沙子的谢池过来了。
嘴往胳膊一蹭,立马发现了问题所在。
皱着眉,冲着项野扬了扬下巴,问他,“胳膊怎么了?”
项野把烟一吐,“脱臼。”
谢池惊了,“咋弄的。”
“三楼摔的。”
“三.......”后半句话硬生生被谢池咽了回去,跟何旭一样,视线在对方身上溜了好几圈,才说。
“你不疼吗?”
咋地。
个子太高。
疼痛感传递不到中枢神经?
何旭见项野当啷条胳膊,嘴上叼着烟,还有闲心跟谢池在那耍嘴皮子。
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干脆两步上前,双手握住项野那条没知觉的手腕上。
张开脚与肩齐平。
整个人往下一蹲,在一起。
踝关节‘嘎嘣’一声,
胳膊按回去了。
“还有功夫问他疼不疼,给他按上不就得了。”何旭接完胳膊,拍了拍手。
由于项野右脚踝也扭了,又是歪着身子站的。
何旭浑身用力的那一刻,身子重量全都压在了那条受伤的脚腕上。
项野踉跄了一下,没站稳,用力往旁边踩了一脚。
刚好,那一脚就踩在了站在旁边,怀里抱着杆长枪,正一脸看热闹的谢池脚上。
项野哎呦了一声。
何旭还以为自己手法有问题,手也不拍了,转头问他,“咋了?没接对?”
说着,他伸手就打算给人卸了重新装。
项野吐了烟,淡定道,“不是。”
“那是啥?”
项野抿了抿唇,又动了动自己的左腿,四十多码的大脚丫子踩在地上,跟捻烟头一样。
拧了好半天,这次‘嘶’了一声,眯着眼睛问何旭。
“哎,我这腿是不是也断了。”
“有吗?”
“昂,踩在地上软绵绵的,根本没有踩地的那种实质性。”
“走走走,赶紧回去找找个医院看看去。”何旭说着,把项野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跨,架着他就准备走。
项野还没接话,站在一旁的谢池开口了。
只见他把捂着嘴的手一拿开,因为长时间,咬着牙强行忍耐,肉眼都能看见脸上的神经都在一跳跳。
谢池用手指着自己的脚。
刚开始,还能心平气和。
越往后,声线越来越抖。
声音由低到高,一字一顿,逐渐失控。
“项野你腿断没断我不知道,但是我脚指头可能要断了。”
“啊!!!!!”
“你他妈踩我脚上了!”
最后,何旭脖子上跨了三把枪,左边肩膀担着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项野,右肩膀勾着哭爹喊娘的谢池。
还没走两步,就疼的吱哇乱叫。
蜷着条腿,单脚蹦蹦跳跳,冲着何旭发着牢骚。
“哎你轻点,我脚指头断了!就不能优待一下伤员吗?”
何旭都还没说话,那边的项野不耐烦了。
胳膊一抬,手一推,愣是把俩人甩到一旁。
根本看不出来是脱了臼又崴了脚的样子,
膀子一架,随着走路,宽肩一边高一边低的晃着。
迈着大步,人往前面走着,声音落在了背后。
“就这龟速,等回去天都他爹的黑了!”
“这么大的路,至于连步子都不敢迈吗!”说着还伸着大长腿用力的跺了两下脚。
靴子砸在地上,‘邦邦邦’的响,尘土都被震得扬了起来。
“磨磨唧唧,属蜗牛的吧。”
什么玩意儿!
项野说完,回过头,嫌弃的瞥了两个人一眼。
再转头,心里骂骂咧咧。
去那他娘的。
二十多岁的年纪,半身不遂?
........
回忆结束,谢池大半个身子靠在车身上。
抬起自己的右脚停在半空,前脚掌左右晃动了一下。
心里忍不住感叹。
这十年,也算是过的惊心动魄。
好不容易有一次不带伤的回来,还他妈被项野踩断了一根脚指头。
谢池抽完最后一口烟,把脚放了回去。
转头的时候,视线刚好落在站在不远处的江绾身上。
昨天临睡前,江绾跟谢池吵了一架。
失眠了大半夜。
等她起床下楼,别说早餐了,眼瞅着都要吃午饭了。
要不是耗子给她留了两个鸡蛋,这会儿江绾都要饿的低血糖了。
这会儿,江绾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卫衣,扎着高马尾。
站在门口,吃着鸡蛋的时候,眯着眼睛跟耗子聊天。
谢池怎么看,怎么不痛快。
按理说,江绾欠他的钱,又在他这白吃白住。
怎么着也得给他好脸色吧。
一跟他说话,不是吵架就是对骂。
反倒是对耗子挺殷勤的。
谢池心里郁闷,双手往腰上一插,头一仰,冲着门口的方向唤着人。
“哎,姓江的!”
江绾一个鸡蛋刚下肚,正打算拨第二个呢。
听见声音,抬起头,没好气道,“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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