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税司不说了,因为最核心的土地改革早已经完成,如今只是成立一个部门,对百姓而言,没有影响。
商税司。
虽然商税改革牵扯到不少人的利益,尤其是其中还有盐税改革,朱元璋趁着这次商税改革,增加盐税,以及设立更严格的售卖管控,但整个过程没有如田税改革一般,发生造反起义之事。
至于为何如此?
原因有三。
一,商人有钱,就算是商铺被查封,他们也不会到绝路,更何况如今只是让他们按朝廷规定纳税。
二,大部分商人都是官员的白手套,亦或者和官员所在的家族有关系,如今官员选择认命,那么他们自然也只能选择认命。
三,商人人少,就算是将市场上卖菜的摊贩都算是商人,整个大明的商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超过百万,这百万人不是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大明各地,他们就算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综上所述,这场改革很平稳。
……
时间来到了三月。
东南沿海再一次传来倭寇杀戮沿海百姓之事。
朱元璋得知消息,暴怒。
然后没了。
没了?
是。
朱元璋没有派兵,没有让人去调查,而是选择搁置。
接下来一段时间,朝廷很安静。
朝中一些敏锐的官员察觉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根据以往的经验,接下来将会发生大事。
正如这些官员所料。
几日后。
东南沿海传出有人勾结倭寇,更是传出倭寇上岸杀戮百姓,是因为这些倭寇是被人雇佣,目的是为了侵吞这些百姓的田地。
朱元璋得知消息,大怒。
让都察院、大理寺、刑部去东南沿海调查。
然后没了。
没了?
是。
朱元璋派出三法司后,就不再过问,锦衣卫都没有派。
……
应天府,某房间。
此刻在这房间中有三人,而这三人分别是:刑部尚书侯泰、大理寺少卿胡闰、都察院监察御史王度。
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坐在主位上的刑部尚书侯泰看了一眼两人,然后他开口打破这沉默,道:“陛下派我们三人南下调查,我们必须要拿出成果出来,否则无法交代。
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大家不需要顾忌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出了这个房间就当什么都没有说过。”
“既然如此,那我先说。”
大理寺少卿胡闰说道:“陛下让侯大人你这个刑部尚书亲自南下调查这件事,可见陛下对这件事很看重,因而我们这个调查成果不能小。”
要是随便交几个人上去,不仅是打刑部的脸,更是打陛下的脸,而且陛下绝对不会满意。
随即他看了一眼御史王度,道:“王御史,你是广东人,对于沿海比我们了解,你认为我们这个成果,最大能够多大。”
“多大?”
王度闻言苦笑一声,道:“大的超过你们的想象。”
说到这,他话语停顿了一下,随即他神色凝重的道:“做好应对东南沿海造反的心里准备,以及做好我们死在那里的心里准备。”
“什么?”
侯泰、胡闰闻言神色皆是骇然。
他们心中想到这件事会很大,否则陛下也不会让刑部尚书亲自过去,然他们如何也没想到居然大到沿海造反。
王度看了一眼侯泰和胡闰两人神色的骇然,随后继续说道:“南方走私很严重,几乎没有不走私,如今调查走私……”
“慢着。”
胡闰打断王度的话,纠正道:“我们不是调查走私,而是调查倭寇。”
“倭寇。”
王度笑了。
随即他说道:“倭寇和南方一些士族有牵连是事实,不过那些倭寇不是南方士族的圈养,双方的关系算是合作。”
“合作?”
胡闰疑惑。
王度解释道:“倭寇盘踞大海,南方士族想要平安出海走私,那就必然要打点那些倭寇,就如同内陆商人打点山野中的山贼一样。”
随即他苦笑的继续说道:“走私,勾结倭寇,这哪一个都是死罪,陛下眼里容不得沙子,如今发生倭寇屠杀沿海百姓,陛下必然会开大案,到时候南方沿海大部分士族都将会被卷入其中,他们想要活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造反。”
他是广东人,而且他所在的家族也出海走私,因而自然是知晓很多,如今他说这些,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想要让眼前两人,尤其是刑部尚书侯大人,将他的话转告上去,想要南方沿海安定,那就必须给沿海士族一个定心丸,不能大搞牵连。
“大案,应该不会。”
侯泰沉声说道:“陛下开大案,都是让锦衣卫调查,如今陛下并没有将这案子交给锦衣卫,而是交给我们,这代表这件事可控。
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交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如果如之前土地登记一般,随意糊弄陛下,那么陛下必然会震怒,而到时候必然会让锦衣卫参与。”
王度闻言心中的不安不由得散去。
是了。
如今陛下没有直接让锦衣卫参与,那代表陛下不打算开大案,想要平稳解决这件事,如此的话就不会将一些只是单纯走私的家族逼上绝路。
侯泰看向王度,问道:“王御史,倭寇屠村,你认为是倭寇本性凶残,还是这背后有人指使?”
“都有可能。”
王度道:“海上的倭寇比之山贼还要凶残,他们大部分都是倭国的浪人,十分嗜杀,有时候商船就算是交了保护费,依旧会被他们抢劫,因而他们屠村很正常,当然不排除在这个过程在有人想要借此收买那些倭寇,让他们屠杀指定的村子。”
以前可能有人雇佣倭寇,然这次应该不是,因为在土地改革后,想要借此侵吞土地,几乎不可能。
不过是与不是,根本不重要,因为如今对他们而言,重要不是事实,而是如何才能结案。
侯泰闻言心中有了决定,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的目标就明确了,抓捕那些曾经‘勾结’倭寇屠村的家族,用他们来结束这个案子。”
真有勾结?
不知道,不过等他们调查之后,肯定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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