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安排在卫家门口的暗卫，可曾看到有人将卫红鸢送回来？”
宁洛轻声问陌君临。
陌君临摇头，“未曾，但你身上的脏水已经洗白了，所以……卫家这趟浑水就不要掺和了。”
言下之意，是不是卫琳琳做的不重要，只要旁人不误会宁洛便可。
宁洛应声，吸吸鼻子道，“清早的空气真好，但你知道吗？乡下的空气一整天都是这么清新的。”
陌君临侧目，眸子里倒映着她清秀精致的五官，勾了勾唇，“虽然不知道，但……听夫人说的很想去体验一下。”
宁洛扬唇一笑，眉宇间透着欢快。
大殿之上向来没有女人，但今天一下子多了两个。
除了宁洛，还有皇后。
不同的是宁洛站在下面，皇后坐在皇上身侧。
众人给皇上和皇后请安后，皇上才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朕今日特意宣陌王妃进宫，是有一事要宣布。”
“朕念及卫将长女卫琳琳长得精致，乃女中豪杰，属实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些年陌王带卫将.军四处出征，屡战屡胜，可以说是朕的左膀右臂，若能强强联手便再好不过了。”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宁洛，目光没有从前的清澈，反而凝聚了一股宁洛看不懂的深奥。
“陌王妃，你可知朕是什么意思。”
宁洛思衬片刻说道，“臣妇知道了，皇上想娶卫将.军，让卫将.军和陌王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您就轻松很多了。”
皇上身形一怔，皱眉看着宁洛。
宁洛是真无辜，她以为进殿面临的是质问，板子，甚至一道圣旨处死！
谁知道他好端端的提什么卫琳琳呀？
“朕有皇后和虞贵妃足以，无需在纳妾，朕是觉得陌王家中只有陌王妃一人，想将卫将.军赐婚于陌王。”
皇上干脆就挑明了话题。
瞬间，陌君临面色徒然下降，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皇上。
“陌王妃，你有何看法？”皇上问宁洛，“朕认为卫将.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做妾或者侧妃实在不合适，所以让她与你平起平坐，做陌王的平妻，如何？”
宁洛直接摇头，“既然皇上问臣妇的看法，那臣妇就实话实说了，臣妇认为不怎么样。”
“纵然皇上和陌王关系再好，也没到这种共享妻子的地步，那卫琳琳既然这么优秀，皇上直接把她收了做妃子便是，何必将她赐给陌君临呢？”
“那您就没想过，您的军权都在他们两个人手里，他们也合计，啪嚓——直接反了，那您岂不是亏大了？”
众大臣：“……”
有点儿道理，但他们不敢这么跟皇上说话！
把头低的死死的，却也能察觉到皇上如注的目光从头顶灌下来。
唯独宁洛，毫无畏惧的站在那里。
皇上是真被噎的没说出话来。
“放肆！”皇后开了口，语气十分不满，“陌王妃，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皇后娘娘，臣妇在跟皇上说话。”宁洛如实说。
皇后冷哼一声，“皇上赐婚于陌王和卫将.军的事情，你只有听着的份儿，没有做主的权利，更没有点评论足的权利！”
“可是……刚刚是皇上问臣妇有何看法的。”宁洛很是无辜的应对着。
皇后根本不理她这茬，而是看着陌君临道，“陌王，当初先皇念及你大义灭亲，才不计较你与柳家十几年的关系，留你一命。”
“这些年皇上也十分重用你，不会顾忌你与柳家的关系，你理应知道感恩。”
提了两个柳家，并未深一步的说什么，宁洛和陌君临就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以宁洛的身世为要挟，让陌君临接下圣旨，娶卫琳琳。
陌君临双手负于身前，微微颔首道，“回皇上的话，陌家家规一生一世一双人，恕臣难以从命。”
他声音不清不冷，不喜不怒，十分清晰的传入大殿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皇上似乎早知他不会同意，除了生气意外没有惊讶。
皇后亦是如此，她继续开口道，“陌王可是要抗旨不尊？”
“若皇上和皇后执意如此，那便当臣抗旨不尊吧。”陌君临语气淡然，勾住了宁洛的手。
几十双眼睛看着他们十指相扣。
“大胆！”皇上拍桌而起，愤怒的说，“陌王，你休要得寸进尺，朕念及战功赫赫对你多加纵容，但你莫要忘了你是臣，朕是君！朕的旨意你敢不从？”
陌君临依旧纹丝不动，态度很明显，“皇上此言差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臣抗旨不尊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若皇上旨意下旨——那便下一道刺死臣的圣旨吧。”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陌君临久久说不出话来。
往日的兄弟情谊，在此时尽数化为灰烬。
他们眼底的对方都是陌生的。
不，宁洛看来陌君临没变，变得是皇上，他吹鼻子瞪眼睛的冲着陌君临。
完全不再是以前的皇上了。
“好！那朕就下一道圣旨，让陌王府 满门抄斩！”
他这话一出，皇后的身形一顿，下意识的想站起来。
却见大殿上大半的群臣就跪下来，高声呼喊。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宁洛回眸看了一眼，站着的都是吴家的人，此时吴怀恩站在首位。
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仿佛事情于他无关。
她知道，吴怀恩在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出手。
而文官中，除了霍允恩以外都是站着的，卫大人的位置上缺了，可见大半的文官都是吴家的人。
武将全部跪下，都是陌君临的人。
“皇上，陌王这些年战功赫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若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您处死他不为过。”
“可只是一桩婚事，难免会伤了人心呀！”
“是呀皇上，请皇上收回旨意！”
“臣等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一群人磕头，那场景堪称壮观，气的皇上脸色铁青。
“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没有处死一个人的权利了？你们谁再替他求情一并处死！若不想死的，现在就给朕站起来！”
跪着的群臣眼神交流一番，最后面的三五个站了起来，然后中间也站起来几个人，没一会儿约莫一半的人都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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