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夸了木婉晴的同时,也让君墨彦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真觉得,两国既然要交好互递友谊,江山为聘诚然好,但南苍大皇子,你的嫁妆又是什么?”
阿木多罗额头冒汗,自然似乎被绕进文字陷井里了,嫁妆,聘礼将他绕得头晕眼花。
君墨彦侧头看向面色苍白的姚莎莎,“南苍公主,本王也很好奇你的嫁妆有多倾城?”
大殿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君清曦眼神不善的看了姚莎莎一眼,冷笑,“江南地区的婚俗十分讲究,女方发嫁妆时,成套的日常生活用具往往是由几十甚至上百人的送亲队伍抬送。一担担、一杠杠朱漆髹金,流光溢彩,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经常从女家一直延伸到夫家,浩浩荡荡,故称十里红妆。南苍公主长得貌美可人,想必南苍国君已为你准备好了十里红妆吧,不然,你们有何勇气说要我东陵国城池作为陪嫁?”
阿木多罗的面色青白交加,五彩缤纷的可以,若眼神能杀死人,君清曦怕是要被他的眼神凌迟千百遍。可惜君清曦似乎练就了厚脸皮,一直都是面不改色。
君临天见气氛不对咳嗽了一声道:“今天外面天气不错,大家不如移驾后御花园赏赏花,等会午膳就要好了,正好在御花园边赏景边用膳。”
阿木多罗见有阶梯就往下爬,“东陵国的皇帝陛下真是好客,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对着君墨彦躬躬身,众人起身恭迎君临天出门。
殿外太监宫女们更是跪倒一片,不敢抬头正视皇帝真颜。木婉晴跟着一群宫女跪在一处,君临天的龙靴就这样从她面前走过,不曾发觉她的存在。
皇帝虽然走了,大殿里君墨彦拦住姚莎莎与阿木多罗,“两位贵客稍后,本王有话要说。”
姚莎莎正准备松口气,却因为君墨彦的话再次屏住呼吸,她盯着君墨彦的眼睛,就怕听到自己承受不了的话,恳求的小眼神闪着星光,楚楚动人。
君墨彦似也不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姚莎莎难看,婉转道:“莎莎公主,这边请。”
姚莎莎点头,跟在君墨彦身后出了大殿,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姚莎莎突然停住脚步侧头看向低着头的木婉晴,即使后脑勺示人,木婉晴也能感觉出一道异样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
虽然不知道这道眼光的主人是谁,她很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看穿了身份。
君墨彦同样顺着姚莎莎的目光看到木婉晴,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脸,君墨彦心里划过异样的感觉。
他摇摇头,将心里很奇怪的感觉挥掉。
“走吧。”他出声提醒姚莎莎,说完大步离开。
姚莎莎这才收回视线,却在心里打了个突,为什么这小小的宫女的背影很有几分眼熟?
君清曦是最后一个走出大殿站在木婉晴身边扶起她,“以后跟在我身边就好,不用跟她们一样。”他担心木婉晴一个孕妇的身子会吃不消。
“好。”木婉晴抬头,冲着君清曦眨了眨眼。
君清曦被木婉晴这么俏皮的动作弄的一呆,随即回神,咳嗽一声,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君清曦拉着木婉晴走进一处假山,这是一个机关,从假山穿过,就能穿过大半个御花园,他猜测君墨彦找姚莎说话,定是说和亲的事情,木婉晴定是感兴趣的,因此拉住木婉晴明目张胆的偷听。
他们走到一处转角停下,君清曦转身对着木婉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指了指外面。
木婉晴侧头,这里果然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小洞,通过这个洞眼,能看清外面的动静。
在她对面,君墨彦与姚莎莎对面而站,姚莎莎用袖子捂脸,似乎在哭泣,来得有点晚,错过前面的开头。
姚莎莎道:“我不在意你心里有一个她,我爱你,只想待在你身边,我想要陪伴你,我想过无数个美好未来,为你做一份早点,看着你微笑的样子,守在你身边是我此生的心愿,难道你连这小小的心愿都不肯给我吗?我知道我可能比不上她,可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为了能在你身边我走得这一路很艰辛,但我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到最后,姚莎莎为了凸显她的情真意切,拉住君墨彦的衣角,深深的凝视着他。
“真是惺惺作态!”君清曦有些看不下去,低声吐槽,他可忘不了在辽岳自己是被谁下黑手落入山崖,差点就死掉。
可惜他不是君墨彦,更不敢去干涉他打开私人感情,只能做旁观者。
他侧头看向木婉晴,本以为对方会泪流满面,可事实却是她站在那冷眼旁观,悠哉的跟没事人似的。
姚莎莎道:“对不起,我的记忆空白了一片,因此,在我找回来之前,不能给你什么。”
姚莎莎摇头,转而露出遇过天晴的微笑,“没关系的,只要能在你身边,不管让我等多久都可以。”
君墨彦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说完转身而去,留下姚莎莎痴痴望着她的背影。
木婉晴侧头看向君清曦,“他们约定了什么?”
君清曦耸耸肩,他也是刚来,只是看姚莎莎有些落寞的表情,看来这约定有些不太好。
两人顺着假山继续往前走,空旷的地方只能听到脚步声。
君清曦突然问道:“我将皇叔带过来,你们有话就说清楚。”
木婉晴摇摇头,“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君清曦抽了抽嘴角,不是时候,那要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姚莎莎跟君墨彦成亲才是时候?
君清曦在脑海勾勒出一幅忧伤的画面,大红喜烛高高燃烧,一对新人牵着大红绸布走来,男子春光满面,女子笑容艳丽,正是君墨彦与姚莎莎踩着红地毯而来,而木婉晴忧伤的站在他身边掉眼泪,他伸出手拍了拍木婉晴的肩膀。
木婉晴抬眸看向他,眼里多了一抹亮彩,“我想到让姚莎莎嫁不成君墨彦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君清曦顿时来了兴趣,双眸亮闪闪的看向木婉晴,直觉告诉他,木婉晴想出来的招一定是个绝招。
木婉晴凑过头,在君清曦耳边一阵低语。
君清曦像是打了兴奋剂双眸闪闪发亮,他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办,你等着,我等会就来。”说着闪身办事而去。
木婉晴走出假山,左右看了看,之前救治君临天,她场与君清曦逛御花园,很快就辨别出方向,朝着君临天他们所在的亭子而去。
君墨彦站在凉亭一角,身后的热闹似乎与他无关,他无意的扫过花园,在一处身影上停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心头浮现,零星画面如水影般在心头越过。
木婉晴信步走在花园里,四周的景色宜人,她却无暇他顾,她今天扮演的是君清曦的贴身丫鬟,因此她走的是丫鬟的步伐,路上见端着水果盘子走来的宫女,立即避让到一侧。
“你是新来的宫女?”一道声音从木婉晴身后传来。
木婉晴转头,点头道:“奴婢是曦王爷身边的丫鬟。”
说话的是穿着艳丽的皇后墨馥瑛,上下打量木婉晴一眼笑道:“长了一副好皮囊,难怪曦儿这小子这么沉得住气,在王府里一直闭门思过。”
想到君清曦,墨馥瑛不由叹息,原本木家那丫头是挺好的,也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却没想到两人缘分如此短,害得她的曦儿背上了克妻之名,弄得京城的贵女们避之不及,深怕跟君清曦走的近了会被克死。
墨馥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木婉晴低头,随意扯了个名字,“奴婢青荷。”
“青草幽幽,荷香漫漫,好名字,曦儿给起的?”墨馥瑛似乎很有聊天的兴趣。
木婉晴点头,并不想与墨馥瑛讨论名字的问题。
墨馥瑛环顾四周,“曦儿人呢,午宴都快开始了,跑哪去了?”
木婉晴低着头道:“奴婢不知,也在找王爷呢。”
墨馥瑛指了指木婉晴身后道:“那就去后面找找。”
木婉晴低头,不得不准命去做,心里却将墨馥瑛的多事诅咒了一遍,天生不对盘的人,到哪都能遇上。
木婉晴离开不久,午宴就开始了,木婉晴折了回来,找了一处视线开阔的地方看戏。
午宴刚开始,姚莎莎就出场,感谢君临天的热情款待,特意献舞一曲。
翩然的舞姿,优美的动作瞬间吸引了在场男人们的眼球,姚莎莎跳得兴起,时而如蝴蝶飞舞在花丛,时而如彩云在天空盘旋,优美如孔雀开屏,静如牡丹盛开,赢得一片掌声。
就在姚莎莎伏地起身时,君清曦带着以为特殊人物到场,此人正是姚莎莎的生父姚尚书,他虽四十五岁的年纪,但早已白须,面容苍老,在看到姚莎莎时,他的眼神亮了亮。
“你是莎莎?”姚尚书指着姚莎莎问道,眼里含着泪水,说不清的思绪往心头翻涌。
姚莎莎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姚尚书身边站着的俊美男子瞬间了然,君清曦居然在给她布一个局。
她若此刻诚然自己是姚莎莎,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更重要的是她就是东陵国女子,如何代表南苍国与君墨彦和亲?
君清曦这是有多看她不顺眼,才会出此招对付她。
姚莎莎回给对方一个冷漠的眼神道,“阁下认错人了。”
姚尚书本遇上前,听到姚莎莎这番话,身子僵在半空。
君清曦笑道:“我怎么觉得莎莎公主,你长得跟当年京城第一美人,皇叔过世的未婚妻很像呢?
姚莎莎:“……”
“怎么回事?”坐在最上面的皇帝君临天面露一丝不快,出生问道。
君清曦抱拳请罪,“儿臣见过父皇,刚刚儿臣在大殿之上一睹公主之貌,感觉很像一个人,因此请人来认一下。”
阿木多罗紧张的站起身,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杯酒。
君墨彦静静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为自己倒了杯酒,不发表意见,半点也没被这突发情况饶了兴致。
君临天皱了皱眉,君清曦向来是个懂分寸的,更不会无缘无故指认一个人。
“方德。”君临天唤了一声,
方德立即从角落里站出来,走到君临天身边。
君清曦从手里取出一卷画像,由小太监呈给方德,方德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抬头打量站在亭中间大放光彩的姚莎莎,点点头道:“的确很像,陛下您看……”说着将手里的画卷呈给君临天,由他过目定夺。
君临天接过画卷,看看手里的,又抬头看看姚莎莎,点头道:“若是换上我东陵国的服装,的确就是姚莎莎本人。”
君临天说着他将视线转向君墨彦,这位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是自己很熟悉的人。
君临天问道:“皇弟,你以为呢?”
“本公主是南苍公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姚莎莎气红一张俏脸质问道。
今天不是认亲大会好吗?
“东陵国的皇帝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置疑本国的公主配不上你们的王爷?”阿木多罗站起身,抓住姚莎莎的胳膊道,“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离开就是,明年战场相见。”说完转身要走。
君墨彦站起身道,“大皇子何必动怒,怒则伤身,我们只是觉得贵国的公主很像一个人,这位是我东陵国的辅佐大臣姚尚书,他有一个貌美的女儿,五年前却突然失踪,思女心切的他在看到莎莎公主后,产生了怀疑,这是人之常情,大皇子一走了之,可是心虚?”
阿木多罗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君墨彦道:“不,莎莎是我南苍国的公主,我们南苍国可是诚心要与东陵国交好,这位大人,您认错人了。”
姚尚书也知道此事兹事体大,不可生事端,“看来是像似之人太多,老臣看错了。”说着朝姚莎莎歉意的躬身道歉。
君墨彦大步走到姚莎莎面前,凝视她的眼睛问道,“你是本王的未婚妻,还是南苍国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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