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会儿冷风,那伽终于觉得好受了些,心想张胜应该也被打扮好了,遂回了屋子,可打开房门一看,屋内除了里间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之外竟然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咦,慕笙哪儿去了?
撩开帘子,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传来,那伽偏开头,那红着脸的女子则是不慌不忙收拾着胸口被张胜弄皱的衣服。这小子竟然偷吃,算了,他也没有精力管那么多了,“你看到慕笙了吗?”
“谁看到他了啊,”被打搅了好事,张胜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担心他干嘛,那小子说不定在哪儿解决自己的,额,你懂的。”
真是,问了也是白问,不过慕笙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这里鱼龙混杂,不要出什么事吧。见那伽急忙离去,张胜愤愤的嘟囔了一句,“姑娘那么多,这时候还管慕笙?真是两个怪胎。”
轻灵的吟唱,婉转的嗓音,雅间内传来的声音仿佛有股魔力,指引着迷迷糊糊的慕笙。她只觉得身子好热,只想去个可以让自己凉快一点的地方,可出了房门后,本来脑子就不好使的她望着几乎一模一样格局装饰的走廊发呆了,她找不到是哪一间房了。直到一曲空灵的曲调穿透纸窗,她着了迷一般碎步走向了那间房。
一个美艳妖娆的女子摇曳着曼妙的身子,旋转,飘舞,墨黑的长发掠过脸颊,柔情似水的眸子里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惬意的半靠在榻上,一手敲打桌面和着曲子,一边半眯着眼陶醉在女子的舞姿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歪歪斜斜的身影冲了进来,打破了这份悠然。跳舞的女子很是气愤,担忧的看了一眼榻上的男人,他的雅兴怕是被打扰了吧,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到底哪儿来的,“你是谁?出去!”
额,好美的女子,慕笙扬起眼偷瞄了一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发誓,自己是由衷的想要赞美一下,可举起手的她却被当作了轻薄的动作。她甚至没有看到女子脸上神色的变化,脖子上就已经架上了一柄短剑。从那双妖媚的眸子里,她发现了杀气,女子冷冽的气场同时也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走错房间了。
“琴梧,让他走吧。”
就在慕笙以为自己会死在美人儿剑下时,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传到了她耳朵里。顺势望去,白纱帘后似乎有个男人的身影,也是,这青楼怎么可能没有男人。不过听声音挺年轻的,莫非跟他们一样是来偷腥的?算了,既然大家都做贼心虚,还是不要惹事的好,慕笙感激的朝里作了一揖,准备离开,一抬头却突然眩晕无比,脚下不稳,整个人就朝那个叫琴梧的女子扑了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帘子后面的影子一晃而过,然后慕笙眼前的女子不见了,眼看又要跟冰冷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脖子后突然多了一道力,帮她稳住了身子。
真是好险,不过折腾了一翻,头似乎更晕了,口腔突然泛起一股酸,慕笙慌忙捂住了嘴。
“这位兄弟,你没事吧?”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慕笙背对着摇了摇手,胃里一阵翻腾,似乎要吐了。
来这种地方的男人,哪个不是喝得醉醺醺的,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一个想要轻薄她的男人,妖琴梧收起短剑,默默的站到了男子身边,他高大的背影就在眼前,起伏的胸膛是那么温暖,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她从来就已经将他当作了自己的男人,即使他还是会来这烟花之地,还是会叫其他姑娘陪酒,但她始终相信,他之所以会拉开她,是因为在乎,因为爱。
慕笙扶着墙想吐吐不出,难受极了,背上突然多了一双手,吓得她触电似的跳开,忍了忍呕意,她抬起头,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子的长相。那人看上去二十六七,长得斯斯文文的,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倒是个帅哥。
“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帮你拍拍背,”男子眉头紧蹙,有些不悦。
“不用了,打扰了。”算是男才女貌吧,只可惜女的是娼,男的长得倒是斯文,却不想作风不良,竟然来这种地方。不对,干嘛鄙视人家,自己也在这里啊,仔细想了想,慕笙也看开了,管别人那么多事干嘛。可出了门,她越想越不对劲,这么温文儒雅的男人,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不像是当兵的啊。
慕笙离开后,屋内的男子摇了摇头,打趣的说到,“这就是司徒重黎训练出来的兵?”
“王爷,要不要我?”
“算了,由他去吧。”反正司徒重黎的兵越慵怠越合他心意。“你没事吧?”
“我没事。”能得到王爷亲口关切,妖琴梧受宠若惊,白净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慕笙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那伽差点没将这宅子翻了个底朝天。二楼的房门被一间间踹开,他最终在别人的惊叫和谩骂里失望。他发誓,如果可以,真想找根绳子将慕笙绑在自己身上。那个冒失的家伙,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突然消失会让别人担心得抓狂?烟花之地满是醉酒的男人,慕笙不会真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想着想着,手心已满满是汗,就在那伽濒临崩溃的边缘,一个微弱的声音让他的心立刻停止了躁动,一回头,慕笙双眼迷离,一手扶墙一手捂着胸口,愣愣的看着他。
“你这个死女人,死哪儿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那伽不想生气,可慕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深深灼伤了他的心,他发誓,一定让她后悔她对他的不在意。
“我喝错酒了,好热。”慕笙脑子又开始犯迷糊了,不住的拉扯着身上的衣服。
喝酒了?不是不会喝酒吗?到底喝了多少能够醉成这个样子,那伽帮忙扶了慕笙一把,那家伙干脆直接倒在了他身上,顿时,一股淡淡的女儿香扑鼻而来,可怀里那个家伙真不怕擦枪走火,还在他怀里不安份的蹭来蹭去,虽然他是个当兵的,可再怎么说,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耐力还是有限的,慕笙你不要这样考验他好不好?
“慕笙,我扶你进屋吧。”那伽说完,舔了舔干燥的唇,想想不对,还是不要进屋算了,可是也不能让慕笙这样干倚在他怀里啊,额,算了,还是进屋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伽终于将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慕笙送回了房里。耳边不时传来隔壁房女人的婉转吟哦,慕笙香甜的呼吸吐在他鼻尖,那伽突然不想放开手,慕笙睡着的样子好美,她一翕一合的唇好像很软。
不怪那伽想入非非,只怪这时候的慕笙太诱惑人了,情不自禁,那伽将嘴凑了过去,想要一亲芳泽,可当他的唇离慕笙的唇只有零点一毫米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睁大了双眼,愣愣的望着他,一秒惊悸过后,慕笙靠着那伽的臂弯终于吐了出来。
听着她难受的声音,那伽心疼的帮忙抚了扶背,刚才满脑子冲动全被一股酒臭冲散了。
吐了半天,直到胃都快吐出来了,慕笙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看着顺着那伽衣服慢慢流下去的污秽,慕笙愧疚的低下了头,自己似乎老给那伽添麻烦呢,“唔,对不起。”
跟他说对不起,是不是太见外?那伽没有作声,只是背过去默默擦拭着衣服上的污渍。
“那伽,你喜欢我吗?”
动作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不过那伽却仍旧没有回答,他不确定慕笙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醉话?
“嗯?”在酒精的作用下,慕笙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她只想问清楚,确认,然后再权做决定。
“是,我是喜欢你。”那伽闭着眼一口气说了出来,塞外的男子原来也有这么别扭的时刻,“慕笙,我就是喜欢你。”
果然。慕笙微微一笑,心里既满足又愧疚,满足的是自己原来魅力不小,而愧疚的是她没有办法交代那伽的感情。“可是我只当你是兄弟。”
什么?兄弟?他没有听错吧,那伽失望的看着慕笙,“只是兄弟?”
“只是兄弟,对不起,那伽。因为你是我唯一亲近的人,我不想骗你,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我真的对我自己的过去、未来很迷茫,很多事我都不清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军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不想伤害你。”
已经伤害了,不接受就不接受,找这些有的没的算什么理由。第一次对心仪的女子表白就被拒绝了,想到慕笙对司徒重黎的好,那伽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推翻了脸盆,巨大的声响吓了慕笙一跳,水也溅得满地都是,慕笙拍了拍胸口,顿时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家伙不会有暴力倾向吧,求爱不成,不会因爱成恨杀了她吧?可是天地良心,她真不想伤害谁,她对那伽根本就没感觉,早说早了断,或许时间久了,他就会明白的。只是一针预防针,那伽不会那么沉不住气吧?
就在慕笙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伽突然走到了她的跟前,深沉的眸子坚定的看着她,“慕笙,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人。”语毕,高大的身子朝慕笙压了过去,他牢牢别住她躲闪的脸,粗鲁的吻了上去,今晚,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为她的薄情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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