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她肯告诉他实情,他未必不能理解,可为什么每次要弄得彼此这么生疏,她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叫他将军不是吗?司徒重黎垂下眸子,愣愣的松开了手,不知为何,他觉得慕筝变得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她就像一只风筝,即使线在他手里攥着,可她仍旧飘渺无定,他开始看不懂了。
“慕筝,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或许,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就注定是场错误。”
是的,是错误,都是她一厢情愿飞蛾扑火不是吗?司徒重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她从未开口求过什么,只是想要等你亲自承认,承认她才是今生注定那个人。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就按你说的吧,以孩子出生为限。”
“好……”既然司徒重黎都说的那样决绝了,自己还在眷恋什么?身边的温热渐渐散去,等迷离的双眼再次变得清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司徒重黎的身影。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这份爱情里自己真的很卑微。
天明,风雪过后,将军府上暗香浮动。
丫头们像往常一样到司徒重黎房间收拾打扫,一进屋却发现一个冰冷的背影杵在窗边,仔细一看,眉毛上似乎还有一丝冰凌,被子整整齐齐码放着,难道她们的将军昨晚一夜未睡,就这样在窗前站了一晚?
“将军?”一个丫头怯懦的叫了一声。
背影微微一颤,司徒重黎回过神来,一瞅窗外,明亮的光线晃得眼睛生疼,他狼狈的、趔趄着退到了床边,无力的垂下了头。
“你们退下吧,我休息会儿。”声音竟然这般沙哑?司徒重黎眉头一皱,脑袋也晕沉沉的,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个丫头听出司徒重黎的异样,担忧的走上前,大着胆子伸出手在他额头一试,然后吓得“啊”的一声跳到了一边,“将军身上好烫!”
不烫才怪,昨夜喝了酒,又乘着风雪急急赶回来的,一个晚上就穿着单衣站在窗前杵了一夜,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得知消息之后的慕筝急忙忙赶了过来,那个时候大夫刚好检查完离开。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没有来,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小手在他额头一试,烫得吓人,怎么这么不在乎自己得身子,还是说,根本就是做贱自己,云风雅她知道?她会担心吗?那紧抿的唇,紧皱的眉,是在担心什么吗?
“小姐,将军烧得厉害,你有身孕,这些事让下人们做吧。”
“没事,我来吧。”只是照看下司徒重黎,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再说了,自己的男人发烧了,她又能心安理得躲在房间吗?
晌午,四周异常安静,慕筝本是留在司徒重黎房中照看的,谁知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胡解心一进屋便看到她趴在床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打扰他们的宁静的好。
而她不知道,此刻,床上的人早已经醒了。司徒重黎静静看着慕筝平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微笑。烧了一通,睡了一觉,倒让他想通了很多事,是啊,这个傻姑娘一心一意跟着他,而自己心里却还想着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女人,实在是愧疚。
慕筝曾经说过,他心里既有他人,又如何能不负他。现在想来,当初慕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该是有多痛。原来一直以来,他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珍惜眼前人多好,云风雅,呵,这个名字就深埋心底吧。
大手牵起小手,轻轻的呵护着,司徒重黎重重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慕筝,对不起。”
或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床边的人儿轻轻动了一下,在那双明亮的眼睛睁开之前,司徒重黎慌忙闭上了眼,重新躺了回去。
“呀,怎么睡着了?”慕筝惊慌失措的醒来,伸出手再试了一下司徒重黎额头的温度,总算降下来了一些,这才松了口气,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盯着床上的人,怎么那么久了都还没有醒来?
门外,老管家躬身走了进来,看到房中的一幕,顿时觉得打扰了主子,迟疑着站在那里,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怎么了,有事吗?”
肯定是有事他才大着胆子闯进来的啊,老管家瞅了瞅还在昏迷的将军,说道,“新封的护国将军和苏校尉求见。”
竟然是他们?!慕筝覆在司徒重黎额头的手猛地收回,眼神闪烁着,忙走了出去,“快请吧。”
一听到他们的消息,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眼底勾出一抹淡淡的忧伤,而心中更是有种难以言表的苦楚,瞧见门口走进来的丫头,他差点没忍住让她将慕筝叫回。
那两个男人都曾经跟慕筝亲密得过分,他是不是该去盯牢点呢?不对,他怎么怀疑慕筝了?司徒重黎猛地掀开被子,不行,还是不放心,不可否认,云风雅的话已经让他心生芥蒂,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看牢点。
小丫头虽然心疼自家主子,可看他气冲冲跑了出去,只好拿了件披风追了出去,可一出门一看,哪里还有司徒重黎的身影,怎么跑那么快?
额,大厅里气氛有些古怪呢,慕筝风风火火的跑来本想跟二人叙叙旧,谁知一来才发现司徒钦竟然也在这里,心莫名其妙就虚了起来,慕筝稳着步子,慢慢走了进去。
看到门口的那个人,苏璟跟那伽顿时一喜,不约而同迈出步子朝她走去,直到看到她凸起的小腹,苏璟默默停下了脚步,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神色,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吗?
从他得知慕筝是个女人之后,他已经埋葬了所有的感情,如今,她已为人妻,他们只是旧识而已,这样一想,苏璟也不觉得彼此间有什么好尴尬的,于是很自然的打了招呼。
而那伽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这些日子的历练,让他成长了许多,回忆起在军营的过往,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可是只要慕筝过得很好就行了不是吗?听说司徒重黎很宠她,那他也就放心了。
那伽跟苏璟都很自然,到让慕筝显得有些局促。按理说,她是不应该出来见客的,可是,她真的很想念他们,也只是想要叙叙旧而已。可司徒钦却似乎并不理解,看到她出现后,眉头一蹙,衣袖一挥走出了门去。见他走了,慕筝更心虚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管家送上了茶,她才回过神来。
而门外不远处,司徒钦拦住了正欲进屋的司徒重黎,“站住!”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也开始喜欢这个恭敬的儿媳,她在伽越城的过往他也听说了,但他此刻选择了相信她,而且今天的重黎怎么怪怪的,那眼神怎么看像是被人抢了什么东西?“人家叙旧而已,你瞎担心什么。”
这是……老头子在帮慕筝说话吗?司徒重黎半信半疑的看着司徒钦。
“你看我干什么?你这小子,给我回去躺着!”
好吧,父亲终于接受慕筝了,司徒重黎大喜,这才是真正的合家欢啊。
不舍的回到房里,等了一会儿,他又焦急的坐了起来,不耐烦的问了时辰,半个时辰后,司徒重黎再次从床上坐起,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聊什么聊那么久?
一旁的丫头小心翼翼的将汤药送了过去,纳闷的盯着阴晴不定的司徒重黎,今天的将军真是好奇怪呢,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坐立不安呢?在担心什么?
“你去……算了,”叙旧嘛,肯定是有很多话说的,司徒重黎愤愤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口中苦涩立马传遍全身,呛得难受。
又过了半个时辰,司徒重黎实在是坐不住了,拿起衣服就要朝外走,谁知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院子里走过来一个人,正是慕筝,慌忙丢下衣服迅速回到了床上,并且对那个满脸疑惑的丫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在慕筝踏进来之前闭上了眼睛佯睡。
“将军还没有醒吗?”
“……”小丫头不会说谎,可想到司徒将军刚才的指示,慌忙摇了摇头。
“怎么还没醒,不会有什么事吧?”慕筝一边摸着他额头一边喃喃自语,“你再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小丫头应声退下,终于松了口气,可是不对啊,将军为什么要装睡啊?难道刚才的坐立不安就是因为她?
跟那伽还有苏璟聊了很久,包括他们在伽越城的一切,还有灵丘城一战的事宜,她听得入了迷,无形之间,三人的尴尬也化解了,他们就像两个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人,给她带来莫名的心安。
没了想象中的负担,慕筝觉得轻松极了,不知不觉的哼起了歌。而听着慕筝嘴里哼的歌,装睡的人快抓狂了,怎么不理他了?见了那伽跟苏璟心情那么好,还有兴趣唱歌了,可是这是什么歌啊?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啊,而且,那些歌词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别唱了,吵死了。”受不了被人冷落的司徒重黎终于睁开了眼睛。
听到他的声音,慕筝慌忙闭上了嘴。
“这是什么歌,怎么我都听不懂啊?”
“……”额,她发誓,她真的以为司徒重黎还没有醒,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唱了一首外语歌,可是,现在该怎么解释呢?“……额,我自创的……”
“自创?!”司徒重黎心一沉,眸色变得复杂起来,这个女人,难道当他眼瞎看不出她的窘态吗?慕筝,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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