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昏暗的大牢内寂静异常,只不时有嘀嗒嘀嗒的声音传来。一个姿势久了,慕筝活动了手脚,空荡荡的牢房里顿时回响着哗啦啦的镣銬声。
她愣愣的注视着出口处那抹微弱的亮光,天已经快黑了,不知道重黎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傻乎乎跪在那里?
突然,慕筝猛地站了起来,警惕的盯着门口,因为她似乎听到一个微弱的脚步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昏暗的牢房也越来越亮,最终被一把火定格在光明,而那个拿着火把的人,却是一个慕筝不曾预料到的女子,云风雅。
她来这里干什么?看她落寞的样子,似乎受了什么打击,湿润的眼角还挂着泪痕,哭了?反正不管怎样,云风雅都属于来者不善一类的,慕筝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或许是哗哗作响的镣銬声将云风雅拉回了现实,空洞的双眼愣愣的盯着牢房里的那个人。
“慕筝,”朱唇轻启,她缓缓开口,却有些哽咽,“我的心好痛。”
“……额……”她没听错吧,云风雅这是在跟她聊天的节奏?
“你知道吗?我对重黎的心从未变过,可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你,我该怎么办?”
啊?!云风雅干嘛问她这些,何况,她是插足的第三者,要怎样去安慰别人啊,“我,我以为你过得很好,毕竟你跟皇上……”
“皇上?慕筝,你知道吗,是他强暴我的……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拒绝重黎?”
强暴?!起初她还曾有过庆幸,却不料云风雅遭遇了这种事,看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慕筝也跟着难过了,“对不起,”顷刻间所有的心安理得都变了味,信莫名的愧疚起来,慕筝愣愣望着云风雅,不知道还如何安慰这个受伤的女人。
“其实……”她想说或许重黎心里还有她的,可是话到嘴边,她却迟疑了,自己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呢?说起来,她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慕筝,我求求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离开重黎好吗?只要你不在他身边了,他就会看到我,我们就可以跟以前一样了……”云风雅一边说着,一边憧憬着那些美好,时哭时笑,表情显得有些诡异,而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也有些不正常。忽然,她睁大眼睛盯着慕筝,扑在牢房外朝她伸着手乱抓,“好不好?慕筝,只要你离开重黎,我们就能回到过去了。”
如果有机会选择,她也希望时光倒流,回到开始,她一定离司徒重黎有多远就多远。“风雅,皇上会杀了我对吗?”
“皇上?”这个词眼对她来说带着一定刺激,云风雅疯狂的摇着头,似乎在逃避什么,“走开,我不要见到他……”
“风雅,你冷静点。”慕筝冲到她跟前按住她,因为她手里的火把几次差点烧到她的头发,“我答应你。”
听到这话,云风雅猛地安静了下来,一把抓住慕筝,疯狂的追问道,“你说真的?没骗我?”
“没骗你,”慕筝拍拍她的肩膀,缓缓开口,“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中了毒,活不久了,所以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留在重黎身边。”
“死了?”云风雅忽然狰狞的笑了起来,慕筝吓得后退,却发现云风雅牢牢抓着她的手不放,“什么时候死?你死了才肯离开重黎吗?”刚才才恢复过来怎么又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了,慕筝使劲朝后退,可云风雅大力一拉,将她拉到了她跟前,那张美丽的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云风雅望着她的眼喃喃自语,“不,那太久了,我等不及……”
什么意思?!慕筝心一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便看见云风雅举起火把朝她扔了过来,慕筝躲闪着后退,却不料火突然蹿到了她袖子上,刹那,慕筝整个人便被大火吞没。而云风雅痴痴笑笑的看着满身是火的慕筝在地上翻滚着,那狰狞的笑声响彻整个牢房,“慕筝,只有你死了,重黎才会回到我身边。”
无情的冷眸看好戏般盯着牢房内,慕筝在湿漉漉的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才把身上的火扑灭,狼狈起身,她愤怒的盯着牢房外的人,云风雅根本已经疯了吧!
“贱人。”云风雅见她没事,扬起火把又要烧她,却不料被几个粗壮的木头挡着,越是受到阻拦,云风雅越是狰狞,叫嚣着要烧死慕筝,而此时慕筝只能躲得离她远远的,这种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只希望她的安静能让云风雅识趣而退。可云风雅则将她的躲避看成了心虚的妥协,突然间,她将火把对准慕筝扔了过去。
虽然牢房里比较潮湿,但那所谓的床上铺着一层干草,火一来,呼啦一声燃了起来。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牢房,慕筝躲到了另一边,耳边充斥着云风雅的疯笑还有其他人歇斯底里的求救声。
或许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上层干草烧完了之后,下层潮湿的草也慢慢被点燃,股股浓烟顿时吞没了角落里的慕筝。几声咳嗽之后,牢房里似乎安静了下来,只有噼里啪啦的燃火声,云风雅愣愣望着里面,直到浓烟呛了过来她这才想起离开。
可刚走不远,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一个熟悉的声音,吓得她慌忙躲了起来。
一进牢房,司徒重黎跟那伽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火味儿,心一沉,加快了脚步。牢房深处,星星之火开始蔓延,从一间房烧到了另一间。
就在两人发愣绝望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呼救。寻声找了过去,浓烟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匍匐在墙角吃力的喘着气。
幸好牢房里够湿,千钧一发之际,慕筝将裙脚打湿捂住口鼻,这才没有被浓烟呛死。
“慕筝,”
那伽手忙脚乱的那些从狱卒那里抢来的钥匙,可越紧张越手脚反应越慢,折腾了好半天才终于打开了牢房门。
司徒重黎第一个冲了进去,那伽见状,只好悻悻站在原地。等司徒重黎抱出慕筝的时候,见她没有多大问题这才松了口气,可眼角突然闪过一道冷光,他跟司徒重黎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一个抱着慕筝躲开了飞来的剑,而另一个立马迎了上去。
“是你。”
“风雅?”司徒重黎脸色一沉,怒声问道,“是你放的火?”
“……是,是我放的火,我要烧死她!”她从没有想到过司徒重黎会来,再次将慕筝那个贱人从她手中救走,她不服,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慕筝。
“你疯了!”真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他认识的风雅哪儿去了,怎么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重黎,”脑袋昏沉沉的,慕筝大口喘着气,却仍旧觉得呼吸不过来,“带我离开这儿……”
“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两个男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司徒重黎却突然之间觉得好后怕,那伽对慕筝的感情或许远远超过他,幸得慕筝选择的是他,否则他何得何能能比的过那伽,“谢了,兄弟。”
“司徒重黎你不准走!”云风雅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挡在三人面前,她已经崩溃了,他抱着慕筝的那一幕好刺眼,仿佛一把利刃一刀刀剜着她的心,她好难受,那中绝望的心死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她提起剑朝慕筝刺了过去。
“快走吧。”想必他们擅闯大牢的事已经传到了皇上耳里,再不走,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况且云风雅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那伽说完,迎着云风雅两人打了起来。
一招一式之间,胜负已分,只是云风雅此时已经陷入了暴走状态,即使知道不是那伽对手,却依旧拼死往外冲。想到云风雅的身份,那伽也不敢太过分,只好不紧不慢的应付,可云风雅却毫不留情,一剑大力刺了过来,那伽打掉她的剑一躲,转身在她肩上添了一掌,云风雅受力面朝下的扑倒了地上,这一扑便没了动静。
这女人,终于肯停手了?那伽见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好奇走了过去,刚想拉她一把却发现有液体从她身下流出,光线太暗,但他突然看到半截闪着冷光的剑,心下一沉,将云风雅翻了过来,看到眼前的状况,那伽愣住了,这算什么?云风雅竟然误打误撞被自己的剑刺死了,自作孽不可活吧。那双明亮的大眼渐渐失去光泽,却愤愤的大睁着,任那伽一个堂堂男儿也看得心发慌。
“……重……”嗫嚅的双唇还不死心的想要说什么,片刻后,举在空中的手颓然垂下,爱得不甘,那双眼睛至死也没有闭上。
那伽没想到会错手杀死云风雅,慌慌张张准备离开,脚下却踩到一个硬物,捡起来借着微光一看,是枚令牌,翻过来一看,风雅堂三个字赫然入眼,风雅堂?难道这是风雅堂的令牌?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来不及多想,那伽收好令牌慌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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