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宫宴当日,北雪宫中。
“今晚是雪莲花三年一度盛放的宫宴,朕作为北雪皇帝欢迎来自五湖四海的异国人士来此同贺,今夜各位无需拘礼,请尽情享用美味佳肴,欣赏歌舞笙乐吧。”在北雪帝的一声令下,笙乐便响起,舞娘即表演起来。
一落座,凤鸣夜便将跟前的菜肴夹到她碗中,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宠溺煞慕旁人,让在座的许多女子在望向灵瑶的眼神中有着羡慕妒忌恨,就在这之中,隐约地察觉到有道的视线紧紧抓住她不放,她一边自然地享受着他的侍候,一边偷偷望了过去。
原来是凤鸣毓,不知的人还以为自己欠了他似的,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不过,事实上他们的关系正是如此。
许是留意到她的视线,一瞬间他便将自己脸上的恨意掩饰起来,随后在一曲歌舞落下,他站了起身,朝王座上的北雪帝抱拳,“今日北雪宫宴大喜,小辈作为西燕使者远道而来,有份大礼要送于圣上。”话出,在座皆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来这辙,要知道在座所有人根本没人准备过礼物。
“噢?是何礼?”显然北雪帝也没想到,他起了几分兴趣。
“众人皆知本殿的三弟乃西燕当朝绝王,前不久他已娶妻之事相信在座也有人耳闻,没错,他娶的正是前朝家族的沐三小姐。”凤鸣毓直接扔下枚炸雷。
一时间大殿喧哗了,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无外乎讨论“沐家大火无一人生还”“前朝之物”“沐三小姐”之类的话题,有的甚至将目光偷偷落在凤鸣夜身边那名绝色佳人身上,没想到她就是传言中的沐三小姐。
在一边的凤鸣夜脸色阴沉的可怕,就差没将手上的筷子折断,他冷冷地望向凤鸣毓,相比之下,对方却是洋洋得意,挑衅地回望他一眼,便朝北雪帝抱拳,继续道。
“相信在座也听闻过沐三小姐不仅貌美如花,还抚的一手好琴,这就是本殿送于贵国之礼。”说着,凤鸣毓望向灵瑶,“可否请弟妹弹奏一曲,相信在座的都很希望能目睹到弟妹的风采。”
“自然是没问题。”她淡然地站起身,朝凤鸣毓微微一笑,“既然殿下出到声民女自是弹奏也没问题,只是这里没有民女的琴,殿下也没有一并带来,要民女如何弹奏?”她微蹙眉头一下,似苦恼着。
“这有何难,朕这里有不少琴色优美的上等好琴,来人,给朕拿把来。”北雪帝立刻伸出手,一手挥下去。
然而却遭到了她的拒绝,“谢过圣上,只是并不是这个问题。”北雪帝身子微僵,不太明白她话中之意,然后便见她转过身朝自己微福身,解释道,“是民女惯用的那把琴没带来,没那把琴民女实在不能为圣上弹奏,真是抱歉了,这样如何,民女以诗词替琴曲表心意。”她脸上浮出浅浅的微笑,看得在座都要沉浸在她那抹浅笑中。
没想到不仅被她巧妙地躲开还被她扯下水,这下成了“不是她不想弹奏而是他忘却将琴带来导致演奏不到,为了谢罪只能作诗词”,最后落得他责任最大,若是落人闲传到那老不死耳中,只怕要被狠狠痛斥一顿,留意到北雪帝眼眸中的不满,凤鸣毓更是脸色一沉,又气又恨。
“也是贵国的一番心意,请。”北雪帝就是不满,也还是做出“请”的举动,表示他的洗耳恭听。
“那民女便献丑了。”她微点头,在笑,“野雉深山里,尾垂与地连。漫漫秋夜冷,只恐又独眠。”她落落大方,娴熟的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
话落,在场都静了下来,在座望向她的目光中有惊讶也有惊艳,见她再次微福身坐下,与身边的紫衣男子相视一笑,看到他们,不知为何在北雪帝心中起了共鸣,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这首诗词读来韵味悠长,只是细细品味能读出女子在秋夜中怅然独卧的失望情怀,她在苦苦等待着自己的爱人来相会,望眼欲穿。然而直到夜深人静,都看不到他的来到,最后只好独自叹息却难以入眠。
曾经也有名女子与这首诗词中的女子相似,是偶然,还是故意说之他听?北雪帝微微握紧拳头,眼眸闪过不知名的犁光,显然灵瑶无意中所作的诗词踩中了他内心的痛楚。
“噢?没想到沐三小姐还是才女,能作出这等美妙的诗句。”然而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有道声音格外的清晰响在大殿上。
望过去,是名头戴面纱的女子,她坐在北雪帝偏左下的位置,举手投足有着贵公主的礼仪之邦,见此,灵瑶眼眸微闪一下。
而北雪帝同样也在听到她的声音后,身子不易觉察的僵了一下,然后嘴角扯出一笑,“她是朕的明岚公主。”也算是朝在座说明了女子的身份。
据说在北雪能被帝王御封称号的公主就只有眼前这名面纱女子,听闻她是已故的兰妃所出,兰妃是北雪帝今生曾爱过又辜负过的女子,在十多年前更是为救北雪帝胸口挡上一剑而亡,北雪帝在伤心欲绝之下,便给当时还年幼的明岚公主以她母妃的“兰”谐音御封“岚”以作铭记。
在北雪,这明岚公主比皇后的权利还甚高,仅次于北雪帝之下,要说在之中北雪帝最听从何人,除了她别无他人,再听闻这回宫宴之事也是由她提出来的。
想到这,灵瑶彻底明白过来了。
“不,才女不敢当。若是与公主比,民女这远远比不上,听闻公主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舞同样。”灵瑶笑容不变,“千默,你也这般认为对否。”她望了望坐在不远处的千默。
他的位置正好在那名公主的正对面,按道理那附近只能是皇族以上才能落座的位置岂能是他一小小的千家庶子能坐的,显然这当中那名公主做过何手脚,目的很简单,因为那个位置正好是那名公主能望到他的位置,而打从落座起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千默。
若非她站出来作诗词,只怕那名戴着面纱的公主头也不会转过来这边,当然,就是看不到面纱下的表情,隐约也猜到那名公主望向她的目光中决没有好脸色看,这不,灵瑶只能通过千默分散她的注意力。
“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看待的事物就不同,所认为的也就自然千变万化,是与否有何区别,只是你我的答案不同罢了,就我而言,我更重于眼睛能见到的。”看到灵瑶望过来的视线,千默微怔过后,客观地说着,话落,他微低下头,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红晕。
直到这时,众人这才留意到在明岚公主对面有名少年在,少年身子瘦弱,脸色也甚不好,即便如此他的身上闪闪耀眼,有种让人无法忽视他存在的感觉,这名少年是谁?为何他们从未见过。
看到千默,北雪帝怔住了,不知为何有种血浓于水的触动,心下微微抽痛一下,细细盯着那张清秀的脸颊,突然地,他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张大,眉头也皱起来,他看着少年久久没回过神来,看到这样子的北雪帝,灵瑶眼眸微闪,望了一眼千默,脸色闪过几分异样。
而就在这时,凤鸣夜一拍在桌上,“如此这般,本王的爱妃也献过礼了,不知这宫宴可否能继续。”他冷冷道。显然忍耐到极限了。
经他这一提醒,北雪帝从千默身上收回视线,“自然,歌舞起。”话落,舞娘一个接一个走了出来,摆弄身姿,舞动起来,众人也将打探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歌舞上,不敢乱望。
只是,北雪帝始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歌舞在走神,显然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宫宴上,与之相反,在他看不到的底下,凤鸣夜与凤鸣毓一人放下筷子,一人举起酒杯,彼此眼光在暗自对峙着,碰撞着火花。
至于灵瑶,她紧皱着眉头没舒展开过,从方才起那名公主给自己的感觉就极为不善,莫名在针对她?她微侧过脸,假以给自己倒杯茶水,实则眼角的余光紧紧盯着她不放。
那双冒火的眸子在面纱下如同钉子般直盯着灵瑶,看到她侧过脸,一股愤恨的情绪在心中冒起,面纱女子眼底下闪烁着不知名的狠光。
为何他从未望过这边一眼,为何看到那人望过来的视线他会低下头不自在,为何要当着她的面脸红耳赤,他明明是她看上的。
他只能看着她一人,不许看向别人!明岚公主如此的想到,手下也跟着一动,一张小纸条塞到身边的小婢手上。
她的举动一一被灵瑶收入余光中,看到那名小婢快速往后一退,不易觉察地往千默那边去,她眼眸微闪一下。
看到他们悄然地离开座位,灵瑶望了望对峙中的两人,然后朝蓝轻轻招招手,附在他耳边说着,随后偷偷指了指凤鸣夜,比划了几下。
蓝听闻脸色微变,连连摇头表示不行,然而在灵瑶面前岂会反驳有效,很快便被她狠瞪一眼,前者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偷偷摸摸从大殿偏门离去,蓝无力地垂下头,心中叫苦连天。
老天,要是被主子知道,他绝对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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