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彻底没了声音。
陆清辞淡淡地做最后总结：“感谢大家对擎云的支持，我们依然会继续努力，继续突破。”
他示意工作人员上来收了话筒，把温颜手里的话筒也抽走，然后朝她伸手。
温颜还没从怔愣中回神，看到他的手，下意识就放了上去。
陆清辞微微收紧，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下台。
今天的发布会总体来说，是很成功的。
后续的一切事情都由谢灼出面处理了，没别的事，陆清辞便先带着温颜离开了会场。
直到被陆清辞塞进副驾驶，扣上安全带，温颜才陡然一个激灵，下意识抓住了他刚要退开的手。
陆清辞一顿：“怎么了？”
温颜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擎云董事长？”
陆清辞：“……”
他轻咳了声，点头：“嗯。”
“所以谢灼是在给你打工？”
陆清辞：“……算是。”
温颜眼睛睁得更大了。
陆清辞眉头微动，放低姿态放轻声音，生怕她生气，“颜颜，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你别说话！”温颜打断他。
陆清辞心想，完了，她很生气，话都不让我说了。
她平时可从来都舍不得对我这样。
然而接下来，温颜却气愤地捶了下真皮座椅，说：“那谢灼为什么老是要你去给他帮忙？他分明就是个打工的，还反过来压榨老板？他就是仗着跟你是朋友才这样欺负你的吧！你也是，明明你是给他发工资的那个，就不能硬气一点嘛？下次他再使唤你，你就威胁他扣工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陆清辞缓缓：“？”
她……就是这个反应？
正在会场跟其他人交谈的谢灼忽然觉得鼻子很痒，抬手揉了揉，心想这是有人在骂他还是降温感冒了，接着又一脸高冷范地朝对方点头，示意他在听。
陆清辞沉默片刻，喉咙里忽然溢出几声轻笑，连带着胸膛都震颤起来。
温颜抬眼看他，不解：“你笑什么？”
陆清辞揉了下她的发顶，语带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刚才还在台上从善如流风光无限的温工程师，在我面前这么可爱，我心里忍不住欢喜。”
温颜：“啊？”
她哪里可爱了？
她明明很严肃的。
她恼羞成怒：“认真点！”
陆清辞非常顺从地：“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出来，温颜顿时觉得自己很过分，她是不是挺无理取闹的？
温颜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清辞却朝她笑了下，“走了，我们接下来还有事。”
他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温颜反应过来，问：“还有什么事啊？”
陆清辞道：“大哥临时约我们出去见面，想聊一聊你的研究成果。”
温颜“唰”地一下坐正：“怎么这么突然？你也不早点告诉我，想聊什么研究成果？今天发布会的？还是之前的？或者是以后的？你大哥是当兵的，他不会问我对以后国家的发展建设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我的研究能不能带来什么贡献吧？”
她深深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要面临老师抽查的小学生，尽管这些对她来说犹如吃饭喝水那样自然简单，可社恐人士就是很难站起来正确地流利地回答问题。
她会不会把脸涨得通红？
她到时候不会让陆白沉看笑话，给陆清辞丢脸吧？
那她会杀了自己的。
陆清辞放慢车速，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捏紧的拳头。
他手掌很大，很容易就包裹住了。
“别紧张，就像刚才在台上的一样，这对你来说很轻松。”
温颜拧着眉：“这不一样的。”
“没什么不一样。”陆清辞淡淡道：“待会儿在场的不会是他一个人，确切地说，那边也是要来跟我们谈生意的，就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合作对象。”
温颜愣了下：“谈生意？”
陆清辞点点头，道：“你们研发出来的这些东西市场需求很大，军方的需求更大。”
温颜明白了。
普通人尚且不能随时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军人就更难了。
训练、出任务，甚至是最基础的检测，他们需要更快速便捷的方法。
温颜渐渐放松下来，靠着椅背，转头看向陆清辞：“下次要把话说完全。”
陆清辞觉得好笑，却不敢笑得太明显：“怎么了，如果只是见我大哥一个人，应该更不会紧张才对。”
温颜三个字打发他：“你不懂。”
陆清辞的确不懂，但却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知道，因为陆白沉是他大哥，她才会紧张。
但他和家里人的关系也就那样，以前不亲近，以后也亲近不起来，就当普通的朋友这样相处下去了，不会有别的变化。
所以温颜根本不需要紧张才对。
温颜暗暗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今天是圣诞节，发布会进行了两个小时，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要到午饭时间了，车子开着开着就堵起来。
到达“浮云”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陆白沉和另外两个人已经等了半个小时。
陆清辞和温颜来到约定好的包间前，看到门外笔直地站了两个穿黑西装保镖打扮的人，但从他们的其实和习惯性站姿来看，大概是警卫员伪装的。
对方见到他们核实过身份后，才请他们进去。
两人进了包间，吩咐服务员可以上菜，随后上前打招呼。
陆白沉起身，“阿辞，温颜，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军部的陈先生，另一位是国防部的文先生。”
国防部？
温颜心有疑惑，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大大方方地和对方自我介绍。
双方都认识了以后分别落座。
很快服务员陆陆续续地上菜，然后全部退出去，重新带上门。
丰盛的菜肴摆了满桌，却没有人先动筷子，气氛安静凝滞，像是在无形地计较着什么，仿佛谁先开口就先输了先机和气势。
过了好几分钟，陆白沉虚握住自己面前的杯子，冷硬的脸上浮现出一分不咸不淡地笑意。
“午饭时间应该先吃饭才对，大家动筷子吧，这一桌子的美食可不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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