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谦抹去嘴角的血丝。
一个高手如此迫切地想要往后宫跑,又不是想行刺皇上,那还会是什么原因呢?想起太子跟他说的话,容谦不禁有些脊骨发寒。“我就要被委任去西沙燕门守边,让绫雪跟着你这种人我不放心,把她还给我。”
“亏你敢说,”聿玄瞪着他,“要不是你太弱,她会岂会被慕容锦威胁?”
“让那人将毒手对准她的人,不就是你吗。”容谦阴沉着脸,在慕容锦将解药给他的时候已经将事情告知了他,是聿玄刺激了慕容锦,所以他才会揪住叶绫雪不放。
聿玄懒得理与他多说,是对是错他都做了,现在讨论这个没有意义:“她已经嫁给华凌辉了,你想要,自己去问华凌辉讨吧。”
聿玄说罢,扯掉太监的衣裳,转身就走。
容谦眉毛一扬,眼前的男人奇怪地变得太过冷淡,即使他破坏了聿玄的好事,聿玄在对待叶绫雪的问题时也从未变得那么淡漠过。
他本是听了慕容锦所说“叶绫雪是要做皇后的人,她不喜欢没有权势没有能力的人,你不如去做将军吧,那样你还可以挽回她,在那之前,我可以替你保护她”,所以他才想着,只要给他一年时间平定边疆回来,天下也将有个分晓了,那时他会名正言顺地带走她。
可是,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那个一直跟在叶绫雪身边,即使看起来很危险却毕竟没有伤害过叶绫雪的人,他好像变了。
“你……”容谦朱唇轻起,看着聿玄离去的身影,恶寒油生,“该不会,是在利用绫雪吧?”
聿玄显然听到了他的话,脚步微顿,侧身,刀削般俊俏的脸上浮起一丝蔑视,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来,“就算是,凭你又能将我怎样?”
容谦可以受伤,可以去死,但是他决不允许别人伤害叶绫雪,这一点,他以为聿玄应该跟他差不多,但是这个人的神色却告诉他不是这样,聿玄的阴险和算计让他不能小视,这叶家二小姐会被送进冷宫多半就是聿玄的主意:“如果是,我一定会阻止你。”
“哼。”见到容谦周身散发出的特殊气魄,聿玄冷哼一声,对他多少有些赏识,杀了可惜,“所以说叶绫雪不适合像你这么天真的男人。”
聿玄没有想到自己会容谦吵了一架,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耐性还算不错的,怎么就这么轻易在皇宫跟人打起来了,这确实有些冲动。
更重要的是……他的头很疼,说起叶绫雪的时候更疼,而且还很烦躁,那感觉,简直是想逼他不去想、不去过问、不去关心这个女人的任何事情。
很奇怪。
竟然,连那种话都说出来了,万一容谦将他的话转达给叶绫雪听,那可真是自找麻烦。
头,又开始疼了……
……
……
七皇子府的宾客终于离开,府上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陵安夫人已经回房休息,叶绫雪还在陪几位嫂子姨娘喝茶。
大概是因为听说了她只不过是个庶出,所以众人待她的态度跟昨天大幅度转变。
徐秀丽坐在院子里,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那里喝茶,脸色从始至终都是铁青的,看着叶绫雪的神情简直就像在看仇人。
大姨娘面色平静,看了自己的女儿徐秀丽一眼。
府上陵安夫人不管事,华凌辉理外,她管内,府上大小事务都由她来做主。此时她正命人给叶绫雪做几套常服,她虽然是庶女,但嫁到七皇子府就是七皇子妃,跟他们的利益冲突并不大,只不过,叶绫雪在他们眼里却不能成为给他们帮助的人,不比叶红烟。
大姨娘霍氏微微笑了,她慢慢打量着叶绫雪,道:“七皇子妃的确心灵手巧,连难以打动的老夫人都称赞你的手艺。都说相府有福气,才子佳人辈出,宰相大人会教懂养,每一个孩子都这般出色。以后就要靠你照顾七皇子了。”
叶绫雪眼角一跳,说到照顾,前世她可还真受到了不少来自华凌辉的“照顾”!
她脸上却露出恭顺的笑容,轻轻地道:“是,大姨娘。绫雪自当尽心竭力。”
七皇子府上的表亲很多,叶绫雪并无意与他们多做接触,毕竟就算是相府家庶女,她的地位也今非昔比了,需要在意的是华凌辉。
说话间,一个高大俊美,锦衣华服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进后院。
他并不去看朝他行礼的亲戚们,他狡黠的黑眼睛带着诡谲的笑意,视线轻轻扫过叶绫雪的脸颊。
华凌辉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搭住叶绫雪的小手,“随我回房。”
叶绫雪并不想被他牵住手,却也不能当着徐氏家人的面将手抽走。
洞房花烛夜那天他没办成好事,准会抓着她不放,以华凌辉的性格,想要的东西,他就一定会要到。
她凌然盯着华凌辉,满心防备,不一会人已经被他拉回房间了。
叶绫雪一到地方立即挣脱了华凌辉的牵扯,眸色闪出几分不悦,“七皇子殿下,方才您在厅堂所言,可是在针对我相府?您不是喜欢红烟姐姐吗,如此败坏她的名声,就不怕她不爱您了?”
华凌辉哪里容她随意挣脱,反手将她圈入怀抱,亲昵地附耳道:“她不会,也不敢。”
叶绫雪当然不是在担心叶红烟,她只是在担心相府的存亡,说到底也是她的家,那个人再不济,也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压了压眉,目光凛凛,“看来比起提高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您更在乎宰相对您的威胁啊。”
华凌辉身体一僵,连亲她的欲望也顿时消失不见,“什么意思?”
叶绫雪见他不再靠近,不禁扬起嘴角,“您别忘了,长门关已经是您的地方,近来鼠疫成灾,百姓身处水深火热,莫说交不上赋税,更是边关隐患。早在您得到长门关之前那里就常年受到外族侵扰动乱不堪,如果您能比二皇子管理得更好,岂不是更讨皇上欢心?”
华凌辉顿了顿,忽然笑了,“既然五小姐对我如此坦诚,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
“……”那一刻,叶绫雪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不住缩紧,连呼吸都感觉十分困难,他笑了,他对她这样温柔地微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好像真的好久好久了……她,竟然有些怀念这个曾让她迷醉得豁出生死的笑容。
更糟糕的是,华凌辉趁她出神,忽而贴上了她温热的红唇,轻轻啄了一口,浅尝辄止。
华美犹如绸缎的黑发垂下,轻轻扫过叶绫雪的脸颊,优雅的薄唇轻启:“叶红烟不过是我的工具,利用轻魔教的工具,她的名声是好是坏,对我没有任何意义。这样说,你心里可会好受一些?”
叶绫雪诧异地看着他,解释,他为何要跟她解释?有这个必要吗?
“如果您是为了让我帮忙才这样说的,完全不需要。”她冷淡地道。
她试图离开他的禁锢,可转向一边,华凌辉忽然伸出长臂将她卡在门边。
“我嫁为您的妻子,可以圆了您的野心,助您顺利登上您想要的位置,但是,不要碰我。”
转向另一边,长臂再次抬起来将她卡住,她登时整个人都在华凌辉的控制之中!
叶绫雪不悦地抬眸看他,却发现华凌辉笑意更甚。
修长美丽微微冰凉的手指划她的锁骨,他手指上挑,抬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
这让叶绫雪忍不住联想到聿玄当头削向慕容锦的画面,他说,她不是别人可以随便摆弄观赏的鹦鹉。就这么一句话,好像让她有了底气,非但没有从前的怯懦柔软,反而倔强地凌然与华凌辉对视。
华凌辉眼中的凌厉有了几分微妙的变化,变得柔和了些,他真诧异,因为面前的人跟叶红烟说的完全不一样。
从前叶红烟也派人到乡下打探过她,那时候她胆小怯懦,随人摆布。
在他眼里根本不是这样,她公然与他对视,还声称不许碰她,这丫头真是古怪得很。
“你既嫁给了我,我又为何不能碰?那日床上的冰恐怕根本不是习俗,是你刻意为之的吧?”华凌辉弯了弯眉,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叶绫雪毫不掩饰地露出讽刺的笑容,“还以为七皇子为人谨慎,能够权衡利弊,不想今日却发现七皇子不懂衡量,做事倒有些不分轻重。”
“哦?”依然是阴柔妩媚而带有几分戾气的声音。
叶绫雪冷冷地道:“我父亲既是当朝宰相,岂会因为进献了自己的女儿而被问罪,为了这件事皇上便将他办理了,反而更令流言迷乱,给自己落下‘纵欲’的名头,得不偿失的事情,恐怕当朝圣上不会这样做。您急着将我父亲推上风口浪尖,那只会让您的目标少了一个辅助者。”
对方显然很满意她的分析,他专注地听着,不发一言。
“没想到大姐会出这样的事情,这确实会让父亲的地位被撼动,但他不会就此跌倒。我父亲为人慎重,为保住宰相之位不遗余力,如您此时向他伸出援手的话,他必能成为您坚实的后盾。”
华凌辉笑了笑,“你这是将宰相推上不好的道路啊。”
叶绫雪也跟着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与您说了吗,我既能看到未来的情况,怎么可能还推自己的父亲去死?”
说中了,华凌辉就是想叶重天去死,这个男人他一直认为不该留,不可留,但他没有马上对这个人动手,而是选择了迂回的方式先将破坏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看来叶绫雪看得十分明白了。
华凌辉说不出地满意,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叶绫雪柔顺美丽的黑发,“除了不许碰你,开个别的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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