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绫雪解开外衣,正准备解下一件的时候,忽然听到“啪嗒”一声,什么东西从衣服里掉出来了!
她并没有在意,估摸着没碎没烂秀音是会去收拾的,便褪了衣裳泡在暖和的水里沐浴。
身体慢慢浸入温水,疲劳总算得到了舒缓,雨中的修炼果然压力太大,她很快便觉得困倦上头,不禁就在浴桶里趴着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可人却是不在浴桶里了。
她忽然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脸蛋,湿湿滑滑,感觉有些恶心,登时坐起身唤道:“什么人?”
没有回应。
秀音听到声音慌忙推门进来:“怎么了小姐?”
“刚才有谁进来过吗?”叶绫雪担心地问道。
秀音左右一看,并没有什么人在房间,可也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叶绫雪怎么就泡好了躺在床上了,而且重点是她还是赤条条的身子,连被子都不盖!
“没有人在啊。小姐,您这样会着凉的,快把被子盖上。”
叶绫雪摸了摸自己身下的床板子,登时心里一凉,方才必定是有人进来过!
她连忙道:“给我更衣,告诉阿三,明天我们立即启程回府。”
她这次既出来,绝对不可以在外面出任何意外,她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尤其不想给聿玄增添负担。且不说云夫人口里说的“兰川玄乎”,怕就怕是那个姓任的暗中监视,欲对她不利!
阿三领命守在了她的房间里。
睡梦之中,叶绫雪好似见到了被自己扔入水中的四脚蛇,它在烟雾缭绕之中幻化为人形,附在她的耳畔说了几句,她却没有记住他究竟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很害怕,那已经是超乎她所认知的领域了,她半点也不想接触。
幸好,梦毕竟是梦。
翌日。
阿六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什么也没有找到,那姓任的男子行踪相当神秘,不过慢了几步,他就再也跟不上了。
“阿六办事不力,还请小姐责罚。”阿六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叶绫雪笑了笑道:“无须自责,这事情本就不好办,我还担心你出了事,我回去无法跟聿玄交代。”
“小姐,阿六回来的路上隐约觉得……我们似乎是被人跟踪了。”
“不奇怪,我看那个姓任的可能是冲着我来的,目的不明,我们最好还是避开他的好。这白府我们这次不去,先回府。”
叶绫雪不打算去白府了,最忧伤的无疑就是静离,白府就在眼前她却路过家门而不入,但又不好对叶绫雪发作,毕竟叶绫雪有自己的担心。
叶绫雪本料想需要三天时间修炼才可以勉强使身体抑制痛苦,没有料到自己竟在一天之内就突破了心法二阶,着实是幸运了一把。
既然目的达成,他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叶绫雪问道:“云夫人,你可要随我们去冥王府?”
“小姐好意云姬心领了,只是有些药草要交给白少爷的,云姬还得早些过去。”
“既然如此绫雪也不为难夫人,还望届时绫雪前往白府还能再见到您。”
“一定。”云夫人依依不舍地送别叶绫雪一众人,看着叶绫雪远去的马车,她几番欲言又止。
坐在车上,叶绫雪满心遗憾,若不是这兰川如此诡异,她还真想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万一就突破了第三重呢?现在回想起来,那兰川的灵气旺盛得令人发指,身体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的感觉真好。
一路回到城镇,街上的人都在传颂着恭亲王出使澜霜大获全胜的事情,口耳相传,倒是翻出了各式各样的版本,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叶绫雪只是好奇一件事,那就是华凌辉怎样了?
“听说那澜霜国七皇子被囚禁了!”
“真的吗?澜霜的七皇子好像一表人才,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啊。”
“什么美男子啊,还不是让人家未婚先孕的混蛋罢了。”
“怎么就入狱了啊?”
“哪知道。”
叶绫雪隐约听到了这些消息,但没有真实度,她不会花时间去问。只不过,就算是天街小巷里的传言,她听来仍觉很爽。
“小姐,他们说七皇子被囚禁了,您说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真能轻易被囚么?”秀音和静离也坐在马车里陪着她,听到外面的话语声,秀音不禁问起来。
叶绫雪笑道:“是真是假,看两国的行动就知道。”
“呀,小姐,他们还说冥王绑架了澜霜国的三皇子!”秀音一惊一乍地道。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叶绫雪有些感兴趣,绑架谁不好,怎么偏偏绑三皇子华凌容呢,要知道那个人胆小如鼠却出口恶毒,其实并没什么作用,是她的话宁愿选择绑架太子殿下。
静离拍拍秀音:“你小声点,等会别一激动连你家小姐的身份都喊出去了。”
秀音乖乖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过她就是难掩兴奋啊,这些欺负小姐的人似乎都恶有恶报,不知究竟是偶然还是有人在为小姐报仇呢!
“秀音,回去以后立即将血菰晒干打包好,若是宫里传召,就连血菰一起带进宫。”叶绫雪吩咐道。
秀音不解,却不敢问,她经常觉得自己问的问题纯粹是显得自己比静离没用多了,像静离就从来不问,却能猜到小姐的想法。既然小姐吩咐了,那她也只能召集丫鬟们帮忙晾晒。
冥王府仍是一片静谧祥和,大概是因为人数不多,所以格外安宁。
叶绫雪喜欢这种安宁,帮着秀音一起在院子里晾晒血菰,铺得一地血红色,别人看起来实在有些恐怖,但叶绫雪因为看不到,反倒是怡然自得颇有成就感。
而自那天暴打了李慕天一顿之后,李慕天倒是再没有来冥王府烦过她,变得老实得很。
一连晒了三日血菰,血菰完全晒成了药材,干瘪瘪的,装在一起竟没多少分量。
便是这一日,皇宫传来了新的消息--出使的行伍要回来了!
回来,那可是比去要难得多,何况他们手上还绑架了澜霜皇族的人呢。
叶绫雪不知是该高兴好还是担心好,说好了一定要回来的,他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
……
……
“阿嚏--”某人一个喷嚏,登时从梦中惊醒。
还在想鼻子怎么那么酸涩,原来是有个混蛋拿着醒神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左兄,你想做什么?”聿玄忍住了一脚将他踹飞的冲动,靠在马车车板上浅眠。
“想让你打醒几分警惕啊,你说你惹了那么大麻烦人家将你全城通缉呢,你居然还能睡得着?我是睡不着了,你得保护我!”左明这已经是第三次将聿玄弄醒,他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睡得着啊,后面的马车里绑的可是三皇子殿下啊!
聿玄随手给了他一击爆栗:“谁让你们非要跟着我来。”
没错,这还真不止左明一个,连同逸晋王和叶珞儿都跟着来了!
“你这可是叛国。”聿玄冷冷淡淡地补充道。
左明当然知道自己在叛国啊,可这是逸晋王的决议,他能有什么办法,何况聿玄说“你们不走的话,若华凌辉有机会出来一定会先杀你们”,都收到了这样的警告,他们哪敢不跑!
“可是你为什么不杀了七皇子呢?你明知道天牢困不住他。”
华凌辉入狱那是在他们离开皇宫的同时发生的,而他入狱的原因不单只是聿玄在宴会上说的那几句,更重要的是,他妄图勾结玉溪国刺杀朝廷命宫容谦!
“我原本也想杀他,”聿玄移开视线,脸上有几分迷蒙的醉意,显得微微颓,“然而我不能,他比我想象中更复杂,在他背后一定还有人在帮他。就这么杀了,线索就断了。”
“还有人帮他?你不是说你对他很了解吗?连你都不知道他背后是谁?”
“不知道。”聿玄言简意赅。
那晚他准备杀华凌辉的时候,华凌辉却让他假装杀容谦,说是为了防备皇后,但是皇后究竟为何要杀可能是太子殿下的容谦,这却让聿玄有些不能明白,而容谦实际之于华凌辉可谓是十分危险的存在,他倘若知道容谦可能是太子,必然会先除之而后快。
除此之外,还有华凌辉对钧天堡的召唤力,以华凌辉那种能力,他不可能真的唤得动钧天堡。
“你怀疑他幕后有人,所以没杀他,那万一他出来又做什么坏事可怎么办?”
“那若他死了,你不知道的人出来做坏事怎么办?”
一句话顶得左明无话可说。
“对方摆明是要夺澜霜天下的,不论谁成为取代华凌辉的棋,他们的目的都不会变,那我宁愿那颗棋是华凌辉。”
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逸晋王也是坐不住了,马车也不算大,左明一激动起来就脸红脖子粗的,马车里几乎都要闷死了:“左明,这件事聿玄做得很对,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你们懂。我怕的什么,我只怕那七皇子不拿你们出气,只拿他的七皇子妃出气。”
聿玄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华凌辉毕竟不是武林人,他能做出来的那些伎俩自己也很清楚,但如果换了对象,虽然可能拖延他们任务的时间,但倘若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很可能对他们威胁变得更大,伤害也更大。
三辆马车正飞速往玉溪国方向走,可就在这时,“轰隆--”一声闷响落在了最后的马车上!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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