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到叶绫雪空手回来,各个心里鄙视至极,哈,这丑丫头别说拿不到木材,人家是连杀她都懒得下手啊!
香月已经扬起了嘴角,冷不丁地对叶绫雪道:“怎么,你这脸色可是见到八皇子了么?”
叶绫雪白她一眼,女人的这点小心思她还是明白的,若她没有拿到木材就离开,那除了遇见八皇子之外也只能证明她无能,而两者都不会让她好过的,她自然不会让香月钻她的空子,便道:“没曾见到,倒是柴房的大叔凶悍了些,让我们回府等着,稍后会将木材送来。”
香月小脸僵了僵:“送来?”
“走吧,我们回府。”木材不是重点,这一趟毕竟没有白来,她要想办法将这事通知慕容锦才行。
香月套不出她的话,只好跟在她后面打道回府,不过她心里已经深深记住了这个丑女,太子说这是自己的“义妹”,要她们“好生照顾”,岂不知皇后娘娘知不知道这件事,回去以后她还要将这事汇报给皇后知道。
众人回到太子府,门外正有一道雪白的身影靠在墙边默默等候。
叶绫雪一见到他登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么调头就走?还是跟丫头们一起上去行礼?
香月等人立即朝他福身行礼了:“参见太子殿下。”
叶绫雪正要跟着做,对方无视了侍者的行礼快步走上来,一把拉住了叶绫雪的小手:“你怎么趁我不注意就跑八皇子府去了?他很危险你可知道?”
叶绫雪点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么双手拉着她,真教人尴尬得不行,她连忙抽手:“我这不是没事么。”
“那也不行!”容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此话一出,当即众人还以为他是发脾气了,唬得大家伙不敢起身!
见容谦神色不悦,叶绫雪当即施展讨好绝技,拉着容谦的衣襟笑呵呵地道:“以后不敢了,不过,这次我倒为太子殿下带来了个好消息,走走,换个地方说话。”
“你啊……”容谦拿她没有办法,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倒还是跟着叶绫雪离开了。
剩下这一群侍者面面相觑,啊,他们就被晾在这里不管了么?这算不算是一种惩罚?
香月捏紧了拳头,脸上充满了厌恶之意。
跟她相处久了的丫头大多知道香月心思,当容谦还是大臣的时候她早已对容谦芳心暗许,哪知道还没攀上高枝对方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一时间她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像容谦那么优秀的男人,她看谁都不适合站在容谦身边。偏偏!那个丑女站了!而且容谦还对她非常的好!
“香月姐,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太子不是说了么,那是义妹啊,乡下来的呢。”
“对啊香月姐,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做丫鬟的,难道还能比您在府上的地位更高不成?您开个口,她还不得听您的?”
香月听着两人叽叽喳喳,头都大了,当即手掌落在二人额头上:“你们没长眼睛?那小贱人开个口太子就跟着去了,我哪有本事使唤她?”
挨了打的小丫头委屈地道:“香月姐,这,这您使唤不得,难道皇后娘娘还使唤不得了?再说了,不也就是个野丫头,还这么丑,说不定过两天太子就厌恶了。”
“也是……长成这样,带出去都有失太子脸面,皇后必不会喜欢的,”香月冷哼,“今日八皇子府若没有将木材送来,那星月你去告知皇后娘娘,就说那贱婢冒闯八皇子府,斗胆挑衅八皇子。”
“那,那万一送了呢?”叫星月的丫鬟怯懦地问道。
“送来?”香月脸上满是鄙视,看着星月的神情也变得嚣张起来,“她有这本事么?我看啊,她本事想怂恿咱们进去,结果咱们不去,她只好进去躲了半天,出来开口说大话。哼,我还要去盯着了,免得她在太子面前胡言乱语,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既然香月这么肯定,其他丫头也不敢怀疑,纷纷就拿着这个消息去汇报皇后娘娘,而香月则带着剩下的侍卫们去服侍太子。
不过,刚进房香月就愣了……
这算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回事啊?
与其说叶绫雪是在服侍容谦休息,倒不如说是容谦强求叶绫雪睡觉!
容谦浸湿手帕,拧干,小心翼翼地给叶绫雪擦脸,他试着擦了擦那黛青色的疤痕,发现无论如何都擦不去了,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挺好。”
“我自己来就好了。”叶绫雪伸手去抢帕子,被某人无情地抬手让开了。
“就这点小事也不许我照顾你了?”容谦温柔地道,他待人亲和大方,但只有待她的时候,那是无尽的痴心柔肠。
不知从何时开始叶绫雪已经不习惯他的照顾了,明明到了十五岁还吃着同一碗饭,穿同一件衣裳,挤在同一张床,怎么突然就觉得不自在了。
这一切对于容谦来说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怎么变化就这么大了?
面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妹妹?
还是说,“你在想谁?”容谦语气中有些惆怅,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可他对她又何尝不了解呢,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叶绫雪倒也老实,开口就道,“是,在想……”
容谦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够了!睡觉!奔波了好几天你也累了,去睡。”
她还想说在想八皇子的事呢,问她却又不让她说,最近容谦哥哥真的越来越古怪了。
叶绫雪看了看那唯一可以睡的床,她就想说自己跟下人挤挤就好,可容谦的动作几乎是在告诉她:咱们挤挤就好!
贴身近来,容谦大手轻易将她禁锢在怀,翻身将她抱着压上了床。
她长大了啊,她早就不是十五岁了!或者说,她就算还是十五岁,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无知的小丫头,从前可以做的事现在她还敢做么?
叶绫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要跟我一起睡?”
“有何不可?”
“哥哥,这、这我……你总该知道男女有别吧?”叶绫雪终于忍不住说道。
却见容谦眉头一沉,他大概是想不到叶绫雪竟然会严肃地跟他提这个问题,十五年了他都是这样抱着她的,有什么问题?怕被别人看见说闲话么,他还就希望着别人认为他们是一对,可怎么他觉得叶绫雪并不止是担心这个。
“是么?”他冷漠地应了一声,搂着她飞快入睡。
叶绫雪素来对容谦很心软,但心软的前提对方不能无耻啊,她还真没见过容谦无耻的样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说睡就睡,他是猪么?!
她咬唇不语,又不能把这个大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踹飞。事实上,仔细一想,这却又是个难以回避的事实,在她离开那间小屋之前容谦还是这个姿势抱着她入睡的来着,那是怕养母半夜揪她起来干活才养成的习惯,搂在怀里不给出去,养母便不会为了为难她而将他吵醒。
如果容谦知道她中间有着不可遗忘的三年阻隔了记忆,他应该会原谅她的吧。
叶绫雪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直到香月进门用一副特别讶异的神情看着自己,她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今晚等着被皇后传召吧。
香月怒气冲冲地跑出去,连大门也不给关,这羡慕嫉妒的程度未免也太深了。
容谦是真的累了,连日赶路马不停蹄地闯关,规避着所有防守直到回国不曾被人发现,这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此时他的华丽有她,还以为自己再也等不来这个机会,没想到那个混蛋竟敢将他的妹妹当成棋子扔在钧天堡,从那一刻起,他再不会给华凌辉任何机会!
叶绫雪睡不着,伸出食指轻轻圈弄着容谦柔顺如瀑布般的青丝,距离近得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碰上容谦的唇,可缩在容谦怀里的时候,她感觉到的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曾经的心动此时明明白白,她的心,早有所属了。
缓缓释放灵气,她悄无声息地封了容谦的穴道,慢慢从容谦怀里脱离出来。
叶绫雪蹑手蹑脚地离开大床,端起茶几上的脸盆悄然离开了房间。
直到这时,床上的男人幽幽睁眼,却再没有唤住她。
就连一刻也不肯留在他身边么,他真的……比不上那个人?
叶绫雪将脸盆端回后院,正倒水间,一道紫色的身影忽然闪到了自己身后。
“香月姐姐有什么事?”叶绫雪不用看都知道是她。
香月冷笑:“哟,绫姑娘,你怎么不陪着太子,在这儿忙活什么呢?”
“香月姐姐来得正好,小绫刚刚来到太子府,没有住处,不知香月姐姐可愿意给我安排一个落脚之地?”叶绫雪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这个问题,若容谦再将她往自己房里带,那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香月差点都要笑出声了,这女人竟然拜托自己来给她安排住处?那好啊。
“没问题,随我来吧。”
很快,香月领着她穿过长廊,转过九曲十八弯,终于来到了一间杂草丛生的小屋附近。
这儿下人倒是不少,跟府上其他地方一样的冷清,却是回避容谦的好去处,更容易打听八卦。
“这一带是侍女下人居住的地方,刚空出了一个位置,已经打扫过了,绫姑娘若是不嫌弃便先在此住下吧。”香月边说着,给她一指,那是个四人住的小屋,中间的一个板榻正空着,几个侍女将薄被带来,利索地为她铺上。
而叶绫雪扫了眼同住的其他几位姑娘,哦,各个眼神不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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