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抹余光,没有看错,真的是她。
今夜,她居然在。
“你居然真的对他下手了,他那样对你,你怎么能……”夏欣然的声音在控诉,亦在哽咽。
居然?
真的?
聂尹蕊嚼着字,脸色微变。
“怎么?惊讶?难过?那我再告诉你一点,所有的人对你的归来,以及你的平静持怀疑态度。”
“只有沐沐,坚定的认为只要你回来就好,而今晚,他明知是场鸿门宴,还亲手为这门宴搭建布置……”
夏欣然的话,被突起的夜风淹没,里面的灯通明,黯然了烛光。
她看见,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他,不明就里的人们,并没有为难她,甚至将她挤到了一旁。
透过人缝,她看见了夏欣然的泪,她嘴角轻牵,一抹笑靥,竟是苦涩。
知道的真多,又意味着什么?
他们还是朋友?
还是说,沐子睿和她联系依旧紧密?
“太太,别伤心,沐总不会有事的。”一道声音落进她的耳膜,她感到手臂上一紧,抬头,是这段时间保护她的保镖,四人之一。
保镖将她扯开了人群,她依旧的木讷,直到保镖凑近的嘴,“聂小姐,BOSS让我带你离开。”
闻言,聂尹蕊猛的抬头,一张小脸,苍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哪怕还有着淡淡的腮红,“你是……”
保镖点点头,右手食指落到她手腕的表盖上,轻敲三下。
聂尹蕊眉宇微动,抬头,对着保镖点点头,两人正欲迈步,便听见身后一道呼唤,“沐太太……”
两人都同时一顿,她抓着裙摆的手指僵硬,保镖也是条件反射的将手伸进内衣衬,那里手枪静躺。
片刻的静默,保镖抽出手,并未掏出手机,压低了声音,“晕倒。”
聂尹蕊立刻照做,保镖扶起她,甚至拦腰抱起,微转了身,“太太伤心过度,晕倒了,我先将太太送到里面。”
“救护车马上就……”后面人的话,还在嘴边,保镖已经抱起她,疾步跨出,直奔楼道。
拐角处,墙壁后,昏暗的角落里,三个人倚靠。
……
昏暗的路灯,折射在褪色的墙垣,显得凋零,而藤蔓却相反的,滋生的茂盛。
聂尹蕊无意识的后退两步,她不记得她来过这里,可是,心底就是莫名的泛起一丝丝恐惧。
“他在这里?”
她的身旁,那位保镖摇摇头,拉过她的手,将一个车钥匙,放于她的掌心,“老板交代,你可以选择在这里暂避,也可以选择立马离开。”
聂尹蕊看着手心里,静躺的车钥匙,嘴角一勾,“什么意思?事成就不再见?还是说怕我这凶手连累?”
保镖没再开口。
聂尹蕊食指扣进钥匙圈,轻甩两圈,“这……自首,是不是会坦白从宽?如果再供出同谋,或许能得个从轻发落。”
她说完,转身,朝着车走去,那里两辆黑色轿车停靠,六个黑衣人站立在旁。
“你等等。”那位保镖唤住她。
她唇瓣冷魅勾起,转身,正好看见保镖将手机置于耳廓,迈开了步伐,走向一旁,她也不着急,就静静站立。
在手机的荧光下,他看见保镖唇瓣一张一翕。
突然,保镖朝她走来,将手机递过,“让你接电话。”
聂尹蕊平静的拿过手机,贴到耳廓。
“沐太太。”
噗……
聂尹蕊嗤笑,笑声里全是讥讽,“沐太太?你这样的叫法,不是在提醒我谋杀的是亲夫?”
电话里,传出炎复的轻笑声,“听说,聂小姐想见我,其实比起见我,聂小姐更需要一笔资金,来个环球游什么的。”
“看来,炎先生要给我提供这笔资金?”
“炎先生?”炎复轻声吐出,微眯了眼眸,食指在太阳穴轻点。
他并没有给她说过他的中文姓和名。
聂尹蕊菲唇浅弯,似笑非笑,动了动脚踝,久了的站立,有点疼。
可是,疼,才好。
“谁让zero你总表现的那么神秘,我这一好奇,就在网上输入了四个字母,没想到真的有,华裔著名企业家,真是震惊。”
炎复轻点着太阳穴的手指一顿,“Curiosity killed the cat。”
“好奇害死猫?”聂尹蕊唇瓣轻拈,复述出炎复的话。
话毕,电话里是炎复轻声的笑,阴测测。“聂小姐的英文不错,我特别喜欢尤金•奥尼尔所写的这个剧本,特别是刚刚那句话。”
炎复说着一顿,再继续,“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聂小姐还是先在炎某身边待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再开启环游旅行吧。”
“那就先在此,谢过炎先生的保护。”
“不过……可能要委屈聂小姐两天,先住在我的旧别墅,等我这手头的事完成,就会和聂小姐碰面。”
“旧别墅?”聂尹蕊回头,看了一眼斑驳的外墙壁,“就这断壁残垣?”
“断壁残垣?”炎复肆意的笑声,从电话那端漫进耳膜,“事物可不能看表面,伪装是最好的隐蔽之法。”
聂尹蕊将手机递还给保镖,“走吧,带路。”
大门推开,灯火立刻通明,并没有她预想的灰尘,迎面扑来,或者蜘蛛网满布,不过布置已被凌乱,甚至有些腐朽。
毕竟是一栋废弃别墅。
“聂小姐,请给我来。”保镖朝伸手,做出指示。
聂尹蕊跟随,不知道为何,对于这栋别墅的那种恐惧之心,再度涌起。
难道是不好的预感?
感觉不像,她摇摇头。
这份恐惧仅仅是针对这栋别墅,她来过?
没有印象……
“请。”
保镖再度的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迈步跟上。
前方应该是上二楼的阶梯。
和一般的别墅,那种呈现在明,旋转的楼梯不一样,这个楼梯,在墙壁边缘,并且两边都是水泥墙面。
如果没有灯,必定是黑暗。
阶梯,只有一个旋转度,在尽头,是一闪铁门,她看着保镖拿了一个像纸牌大小的卡片,在门处轻划。
铁门打开。
嘎吱的声响,感觉很是陈旧。
然而门内的一切,却让她瞳孔微放,她突然理解到炎复的那句“事物可不能看表面,伪装是最好的隐蔽之法。”
二楼的装潢,分明很新,和时下的别墅装潢毫无分差。
“请。”保镖再次出声,聂尹蕊迈开步伐。
转角处,保镖停下脚步,“聂小姐,这便是你的房间。”说着递给他一个对讲机,“对着这个呼叫,立刻会有人来。”
聂尹蕊接过,“你会待到这里。”她望去,是挨着的好几个房间,有点像酒店的格局。
保镖点点头,“我会暂时住在廊的尽头。”
聂尹蕊点点头,迈开脚步进到房间。
保镖替她关好房门,在门口待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开。
三楼
炎复正襟而坐,手撑在下颚,指腹在唇上来回摩挲,对面的桌上,一个已用的针筒静静躺。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炎复唇瓣张启,声音淡淡而出。
“老板。”那位潜伏而入,作为保镖的人,出现在门口,毕恭毕敬的颔首。
“安排好了?”
保镖点头,“遵照老板的要求,已经安排在楼下转角处的那个房间。”
炎复点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手巾,覆盖住针筒,捏起,“把这个拿给她,居然把证据留在现场。”
说话间,鼻息嗔出轻哼。
保镖上前,也就着手帕接过,“是,老板。”
保镖说完,并没有即刻转身离开,而是纠结着,最终开口,“老板,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今时今刻,并不那么绝对。”
“哦?”炎复身子后靠,“那你觉得,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保镖眉头轻皱,“强龙还怕地头蛇,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到我们的地盘。”
炎复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衣领处,“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怕他们?”
保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垂下头,“我只是觉得强强敌手,我们也避免不了损失,所以……”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思索一下,你先给她拿去吧。”炎复打断保镖的话,言语让保镖有些震惊。
炎复向来果决,但有点刚愎自用,很少听取他人的意见,而他这个心腹之一,也不是他最信赖的一个。
保镖退出,炎复起身,朝窗户走去,树枝在微风中晃动,他扯了扯领结。
怕?
他这从血里爬出来的人,早已忘了什么是怕。
但,他居然还是在这里呆了一周之久,只因这里,他们的人才来搜过不久。
原来自己还是忌惮的。
忌惮?
怎么会不。
那几个,个个都是人中之精。
沐子睿的事,如若不是他安插的眼线,时时回报,就靠聂尹蕊手上那个表。
这样的顺利,他真的要表示怀疑。
向来谨慎小心的他,哪怕这样,也没有完全的相信,所以他没有即刻见她,他还要再次确定。
那个女人,貌似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一些,居然知道了他身份。
真的是从网上得知?
不过,他也不再是几年前的他,连他的亲弟弟都没能保住,还有……他闭上了双眼。
良久,唇畔勾出一抹凉薄。
下一个……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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