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切发生得让白恋措手不及,甚至,白恋都没缓过来,一拨又一拨的事情,压得她想掀桌子。
“白小姐,这是季总裁名下的股票,基金,证券,房产,现金,还有一些债券,你看一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字。”白恋被鸿笠压到一栋律师楼,继而,被请进去,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堆话。
蹙眉,看着面前一排又一排,渐渐堆起来比山还高的文件,白恋站起来,瞪向鸿笠,“我说过,我不会要。如果你一定要我接了,我可不能保证到时候会乖乖交给季少铭。”
“白小姐,这是附属协议。你获得季总裁一切馈赠的前提,是你先要签了这份转让协议。”淡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身西服的律师有条不紊的在众多文件中翻出那个,说。
挑了挑眉,白恋坐回原位,开始认真对上律师,“律师先生,那季总裁的意思是,我只有保管的权利?”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但是,就算是保管,白小姐你的佣金也不少。这些,是在你将一切交给季少铭先生之后,季总裁赠与你的财产。”没有上前去接,白恋心里很窝火,何况,她现在是一个人的身体两个人,她身体不舒服。
深深呼一口气,白恋犹豫不决。
她怎么都不愿意签。
“总裁,白小姐还没签。”鸿笠接到季远东的电话,“总裁,你真要这么决定?那你的心愿怎么办?好的,我知道了。”
“白小姐,你走吧。”挂了电话,鸿笠走到白恋面前,说。
挑眉,看着面上沮丧的鸿笠,白恋疑惑,“季爷爷决定放我离开了?”
“白小姐,其实,远东集团是总裁跟你奶奶一块建立的,在总裁年轻的时候,曾经说过当远东集团壮大,他会带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作为聘礼迎娶你奶奶。可惜后来发生很多事情,总裁也跟你奶奶分道扬镳。所以,这些年,总裁基本不回L市,其实也是不想看到远东集团,看到它,就想起当初跟你奶奶一起创业的点点滴滴。”鸿笠声音低沉,“总裁知道他这个决定很自私,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但是白小姐,总裁所剩的时日不多了,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总裁这半年真心对你的份上,帮助他圆了最后的梦吗?”
“……”没说话,白恋又想干呕,连忙跑出去。
见白恋离开,鸿笠眸子一阵的失落。
当律师准备收东西,鸿笠准备离开的时候,白恋擦着嘴回来。
在鸿笠跟律师一脸惊讶下,淡淡的捡起笔,找了最近的一份合同签了字。
“律师先生,还有哪些地方要签字?”
惊讶的看着白恋,鸿笠眸子涌动着感激。
淡淡捂住嘴,白恋压住那阵恶心,这才对上鸿笠,“你跟季爷爷说一声,在我接手远东集团总裁之位之前,我要先回一次S市,亲自告诉沈岩他当爹。”想到沈岩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有的反应,白恋面上不自然潮红起来。
“好,我马上告诉总裁。”鸿笠季远东愿望得以实现,嘴都合不上,拨通季远东电话,鸿笠却后知后觉想起来,季远东这个时候在病房,病房里面有一些仪器设备,是根本不允许打电话的。
这么一想,那刚才……
“糟了!总裁有危险!”想到季家那堆人,鸿笠大惊失色,马上冲出去。
当白恋赶到医院的时候,白恋看着重重围住病房的警察,听着鸿笠响彻耳边的哀嚎,白恋扶住窗户,觉得脚上一阵酸软。
季远东,那个最初出现在酒会庆生的和蔼老人,那个跟她一块在岛上住了半年的慈祥爷爷,难道真的就这么消失于世?
“爸,你可别吓我们啊……”旁边,是自外边赶过来的,季远东的儿孙,听着他们的哭调,白恋却看到,确实如季远东所说,一个个隐藏着的笑意,露出得太明显!
心陡然间冰冷彻骨,白恋一直不可以理解豪门之间的冷漠,今天,她或许理解了。
因为季远东是手术后的伤口处失血过头,病房又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所以警方一时之间只能将案子悬着,待日后再调查。
鸿笠,却自从那天之后,便彻底消失,一直到季远东葬礼,都没出现。
作为一个旁姓人,白恋却继承了季远东的总裁之位,季家所有人看着白恋的眼神,都恨得牙痒痒。
有的人,还直接指着白恋的鼻子骂,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白恋轻轻抚着腹部,她有好多次都想给沈岩拨去电话,却最后都没拨出去。
而沈岩,自从随着飞机一道消失于苍穹,也是一个电话都没来。
第一个过来照顾她的,白恋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付子兴。
付子兴依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范,当他一身黑色西服出现在白恋眼前的时候,白恋情不自禁捏着自己脸颊,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做梦。
“爸知道季远东的离世大受打击,一下子躺在了病床上。但是他还是让我替他过来,送季远东一程。”付子兴说着,将一束黄菊交给了墓地上的季家佣人。
“付教授……”白恋只在自己婚礼那段时间受刺激,才会叫付子兴小叔,别的时候,一直叫教授。
轻揉了把白恋头发,付子兴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有了丝弧度,“听说,你这半年一直跟着季远东,跟爸一道,你们瞒得好深!”
有点呆滞,白恋从来没见到过这般亲昵自己的付子兴,摸着被付子兴弄乱的头发,白恋撇嘴,“你这不还是都知道了吗。”
“沈岩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扫视四圈,付子兴没看到沈岩。
“我跟他就差去趟民政局离婚。”想到自己为什么去M市,为什么拜付子兴为师,白恋发现,时过境迁,再回头看看自己当初的执着,竟然有点可笑。
“笑什么?”付子兴蹙眉,看着白恋,怎么看都觉得白恋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付教授,如果哪一天我卸下远东集团总裁的职务,M大还收我吗?”
眸子幽幽,付子兴跟白恋一道坐回车里,“只要你想,你永远都是我付子兴的第三个学生,你想学,就可以进。”
有没有这样一种亲情,每当你听到他对你的关心,你自心里深处便会觉得暖暖的,那种暖流会一道顺进全身的血液里。
笑着答谢,白恋大方的请付子兴吃饭。
饭后,坐在曾经季远东坐的皮椅上,白恋看着面前一大堆文件,是谁说公司的很多东西不需要她参与决策的?那为什么她每天还要加班到这个点?
“季远东身边不是有一个秘书吗?为什么他不来帮你?”付子兴蹙眉,看到一桌子的文件,似乎也有点头疼。
揉着太阳穴,白恋闷闷的,想着这个时候如果沈岩在,她一定可以撒娇蹭在沈岩身上,看沈岩处理这些头疼的东西。
“鸿笠自从季爷爷去世,便一直失踪。”随着鸿笠的失踪,季少铭的行踪也成了谜团。反正,白恋就算有心担心季少铭,她也没办法做什么。
于是,她一切看开了。
上前,替白恋捏着太阳穴,付子兴的手纤细白皙,按着白恋太阳穴,总让白恋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
连忙站起来,白恋转身,“付教授,反正事情是永远也做不完的,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
“怎么?你怕我?”付子兴从来不屑于隐藏,他才一碰白恋,白恋就浑身紧绷,这点他看的清清楚楚。
“你是我小叔,我为什么要怕你?”转身去开冰箱,白恋眼神快速闪过什么。对于付子兴,白恋总觉得深更半夜,两人单处一室,怎么想怎么别扭。
虽然,他们明明有血缘关系,明明,付子兴仙人一般,从来不屑于沾染凡尘俗事。
就当她小人好了。
白恋懊恼的想着。
“小恋,你怕我!”陈述句,付子兴说。
将酒拿出来,想到自己现在是两个人,白恋又弱弱把酒放回去,背靠着冰箱,望着灯光下面俊美的付子兴,白恋轻轻别过头,“随便你怎么说,怕就怕好了。”
蹙眉,看着白恋,付子兴转身离开。
听着关门声,一直提着的气这才松下去,白恋捶捶自己脑袋,真心觉得自己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小人之心完了之后,白恋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
刚才,付子兴叫她什么?
“小恋?”
大受刺激一般,白恋癫狂了。
癫狂劲头过,白恋看着窗外的黑,思念尤其浓烈。
不敢跟沈岩打电话,白恋捡起手机,给贺进打了一个,但还没通,白恋便挂了电话。
按照贺进那个精明样,她肯定还没问出什么,就被贺进问出一堆。
最后,选择一个靠谱的对象,白恋拨通合夜电话。
“白小姐!!”声音一路拔高,合夜典型是意外得不能再意外。
“咳咳,是我。沈岩,最近伤口恢复得怎么样?”干咳两声,白恋想到沈岩离开前的黑脸,心竟然微微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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