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病房内浅黄色的灯光下,是左言及其不稳定的睡颜。她在时不时的哆嗦着,由于全身出了汗。黑色的发丝缠在脖子上,有少许黏在脸上,这样的她没有了往日里的活跃,没有了那一份许恒川记忆中的独特,她一这样的姿势在许恒川的面前一展无遗。
许恒川望着还在抽搐的她,低声叹了一口气,拿着旁边的湿毛巾,走上了前,坐在了床边,将塞在她嘴巴里的毛巾轻轻的拿出来,放在了旁边,紧接着她身上被捆着的布条都一一的解开了,望着她被勒红的手腕,许恒川不由的拿起来,用着毛巾敷了一下,接着再俯身为她擦去黏在脸上的脏东西,他宽大的手掌拂过她消瘦的脸庞,却是那么精细细致的,为她擦的干干静静,为她将凌乱的头发梳理好,晕黄的灯光下,许恒川认真的侧颜就像是一副满是真情的画……
左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那个时候她身上的布带子已经完全被撤下去了,她显得舒适了很多,毒瘾过去了之后,她的神智都是清醒的,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她的鼻翼,以及身旁熟悉的味道,这一切让她不敢相信。
“恒川……”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望着已经紧闭着双眸已经熟睡的许恒川,她忍不住开了口呼唤道。
左手颤抖的抬起,抚摸在他的脸庞,是有温度的,是他,她已经被救出来了吗?就在她惊讶的时候,许恒川睁开了眼睛,依稀的听到有人唤他,他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两人双目对视,许恒川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将左言揽进了怀中,在她的头发上轻轻一吻:“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的?”
左言摇了摇头,鼻子一酸,伸手紧紧拽住了许恒川胸前的衣服,眼眶中的泪水就如滔滔江水一样,延绵不绝般的涌出,沾湿了许恒川的深灰色衬衫,胸前的潮湿的感觉,让他心头猛的一颤。微微的扶起左言的头,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在她的耳边呢喃道:“没事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不……”左言又想到了温凉的邪恶的脸庞,双手捂住了耳朵,将自己又蜷缩在了一起,嘴里却一直不间断的说道:“不一样了,过去不了了,你走!你走!”
许恒川被她无数的拳头击打在胸口,他一声不吭,一把扣住左言的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左言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嘴里,咸涩的味道刺激着他们两个人的味蕾。许恒川吻得很用心,左言渐渐的停止了挣扎,双手不由自主的扶上了他结实的背部,许恒川一手顺着肩部下滑,停在了她的腰间,轻抚着,一吻过后,左言喘着粗气埋在许恒川的怀中。
“我们结婚好不好?”他突然间想到现在能够给左言安心就是这样了。
他知道左言介意的是什么,白天的时候,医生已经找他谈过话了,按照医生的说法,“她被人性侵犯过……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腹中胎儿不保,加上她有吸食毒品,这样对孕妇来说,也是加速她的滑胎,以及她以后很难再怀孕……”当时许恒川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靠在了身后白色的墙上,却是满满的自责,手握紧了拳头,猛的朝着墙上砸去,整个手都在颤抖着。
左言听了之后,果然摇了摇头,许恒川却重新将她抱进怀中:“我都知道了……医生跟我说了……”
左言继续摇头,不停的推着他。
突然间许恒川脸色一变,瞬间声音变得弱小了几分:“左言,别乱动……”
左言已经没有停止,当她伸手推着她的腹部,突然间便触及到了一片湿热,伸手一看,黑暗中,手中里是黑色的一片,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泛起。她停止了挣扎,撑着有些无力的身子,微微的起身,望着许恒川的腹部一大片的深颜色,瞬间吓得哽咽了一下:“你……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许恒川轻声一笑,语气都变的小很多了,“没事,就是伤口裂开了,谁让你这么大个人了,都不老老实实的躺着的?”
“你这是哪里受伤了?”左言想着要撩起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口,那是有多么大的口子啊!都流了这么多的血了!
“我不在乎,真的,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温凉得逞的,所以我一直都感到很自责,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当时在小心一点,我就不会中那一枪,我就可以好好的保护你了!”许恒川的对白说的很认真,左言却颤抖着身子,依旧在他的怀中挣扎,他不在乎,但是她在乎……
左言瞬间呆滞了,她哑口无言。
“你……中……中枪了!”左言依稀记起了她那天被人敲晕过去的瞬间听到了一声枪响。
“没事的。”许恒川抓紧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左言瞬间清醒过来,忍着自己身子的不适,起身,走到另一边的床头,按了铃。
医生来的很快,左言望着许恒川被医生抬走,自己想着要跟上去,却脚下一软,便趴在了地上,望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以及门被关上的声音,左言感到一阵凉意十足的风吹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身上穿着是单薄的病服,坐在冰凉无比的地上,她低头却陷入了深思……
许雷与方媛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的时候,许恒川还在急诊室内,还没有出来,已经手术了两个小时了。
许雷望着急诊室内的那一盏耀眼的红灯,心里七上八下的。
左言扶着墙壁,慢慢走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站着许雷身边的方媛,只见她的目光也望向了自己,接着她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然后对着她说道:“这不是左言吗?我们家恒川啊,可没你那么大的命,你是没什么了,可是他呀。他现在都没出来!可怜的他,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的话,他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被切除一个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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