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九重这样的溺爱似的宠爱,兰若在幽兰轩的日子过的十分惬意,兰若在等着贞元蜜月回来,按说本来应该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贞元和张嫣然似乎玩的很高兴,好像忘记了回来的时间,闲谈的时候听九重说贞元他们现在正在江南一个水乡小住,快乐的似神仙,恐怕要耽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兰若怅然若失,贞元,你还记得我吗?你和你的新婚妻子悠游快哉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
夏天渐渐到来了,幽兰轩比其他地方都要凉爽,兰若夜间还要盖被子的,这阵子同时吃着毒药和解药,身子总是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却比只吃仙人散要好的多,可是两种药一起吃,按说应该解除了毒性,可是总觉得经常浑身无力,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以前兰若可是大门走不通就翻墙的人,现在没有力气翻墙了。
九重赏赐了西瓜,这种食物在南越国还要过一个多月才成熟,只有北辰国的成熟了,快马加鞭送来的,九重的旨意,他想让兰若品尝到最美味的避暑圣品,而兰若想起了“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典故,但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亡国的杨贵妃。
现在九重早朝后习惯了先来看看兰若,然后再去文昌阁处理奏章。
兰若正在幽兰轩的小花园里,坐在红色顶子的八角凉亭中赏花,凉亭的石桌上放着切好的西瓜,兰若小时候吃多了西瓜,对西瓜并不怎么感兴趣了,但是宫女们觉得这是皇上给的殊荣,所以就将西瓜摆到了兰若的面前,这皇宫里,除了幽兰轩,这个季节任何宫里都没有西瓜的。
红瓤子的西瓜,像是一团剥落出来的跳动的心,那里面一颗一颗的黑瓜子是某个人的泪。
“西瓜好吃吗?”九重缓步而来,还穿着上朝的龙袍,走了一身的汗。
兰若赶忙站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兰若也习惯了不在九重面前拘礼,不像别的嫔妃一见到九重就要请安,而是像普通的人一样直接走到九重面前,用手帕子为九重擦擦额头的汗水,近距离的看九重,其实九重是个很有味道的男子,以前总认为他是贞元的老年版本,其实每个男人和每个男人都是不一样的,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贞元是一派的阳光气质,而九重就是深秋时候,高山顶端的红叶,红的沉醉,脸上的皱纹更增加一个成熟男人的沧桑感,原来一个男人要有沧桑感才会有味道,眉目在岁月的刻画下如斧凿过一般深刻,尤其那深邃的目光,似乎可以洞穿一切世事。
“皇上真是的,这么热的天了,还要跑了来,不是一早的时候才离开吗?”兰若看着满头大汗的九重,忽然忘记了以往九重对她的伤害,一个男人为了见一个女人一面,走的这样气喘吁吁的,任是谁都会有些感动吧。
其实,九重夜夜留宿在幽兰轩,就睡在兰若的床的对面的榻上,从未有过过分的举动,一早当兰若还在熟睡的时候,九重就会悄悄起身去早朝,早朝结束后跑了来只有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可以看看兰若,但是这一盏茶的功夫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课。
“朕不来看看你,总是放心不下,就这会有功夫,然后就要处理奏章一直到午后,下午还要接见官员和外国使节,再见你要等到晚上了,这个时间太长了。”九重任由兰若不怎么专业的为他擦汗,兰若只擦了额头,漏过了鬓角的地方,然后九重接过兰若的手帕,自己擦拭鬓角。
九重说话的口气非常自然和真诚,兰若看着这样赤子般坦然的九重,心里有点好奇,这个男人是怎样成长到现在的年纪的,他年轻的时候是否也曾年轻气盛?是否也曾有过真情,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会变得对后宫女子这般不在意,记得安太妃曾经说过九重年轻的时候恋上过一个叫做玉蝶的女孩子,只是没有好结果,也正是玉妃陷害兰若的那块白玉,九重才将兰若打入冷宫,这个男人曾经为情所伤到这个地步吗?
兰若不敢问。
“你在想什么呢?”九重望着兰若,兰若漆黑的眸子里闪烁不定,像是被风吹动的波光粼粼的湖面,恰巧这天兰若穿着一身粉荷色的纱制衫裙,像是一团晚霞夕雾一般,眉目如画,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弱不禁风的气质,美轮美奂。
兰若从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微笑道:“臣妾在想,宫里其他人看到皇上天天这样跑了来,会笑话皇上的。”
九重满不在乎:“朕才不管别人,只要能见到你,只要你开心就好。朕这么大老远的跑了老,你给朕笑一下,真正的笑一下,这样朕后半天处理国事才有精神。”口气像个无赖。
兰若像刚才微笑着,九重挑三拣四的摇摇头:“不,这是礼貌的笑,朕想看到你开心的笑。”
兰若只好回想第一次见到贞元的时候,在万人中央见到他,那种宿命轮回般的惊喜,那种笑容自心田绽放。
九重看到兰若的笑容,满意的叹了口气,但是兰若总是觉得九重看着他的目光似乎洞穿了她的灵魂,看到更深远的地方,那里不是她,是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到了要去文昌阁处理国事的时候了,九重恋恋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的走了,还不住的痛兰若招手,知道看不见彼此的身影了,九重那举动就像是个热恋中的小男生,兰若一时里迷茫。
午后,午睡醒来是最无聊的时候,兰若偶尔也会去看看阮贵妃,但是多半时候阮贵妃是不在宫里的,兰若当然知道是去了城外的山庄和面。首私会,做一对露水鸳鸯去了。
自从九重册封兰若为嘉嫔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嫔妃那里,就算兰若婉转的相劝,九重黑夜听不进去,将以往情深意重的阮贵妃和玉妃等人都抛到了脑后,所以阮贵妃在失望之余就经常的出宫去了。
但是今天兰若来的时候,阮贵妃居然在昭阳殿没有出去。
下午的阳光非常的炎热,宫女们一路给兰若打着青面的油纸伞来的,还是走了一脸的汗水,兰若有点体会到九重这份辛苦了。
昭阳殿内,以往这里总是花香果香不断,最像个家的样子,现在没有了男主人九重,这里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力,其实,后宫里的女子失去了皇帝,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阮贵妃趴在一张长榻上,那张深枣红色的长榻是她最喜欢的,只是夏天的时候这种颜色总是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看上去非常的热,以往阮贵妃是很在意颜色的搭配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给长榻换一个浅颜色的套子。
因为兰若曾经是这昭阳殿的掌事女官,所以她来的时候没有让人通报,这里的人也知道这位嘉嫔是后宫最得宠也是阮贵妃最亲密的人,便没有通报。
“娘娘,我来看您了,这些日子您可还好?”兰若轻声问候着走向长榻。
阮贵妃悠悠的转过头来,像是神游太虚般茫然。
当兰若看到阮贵妃的面容的时候,吓得几乎惊叫出声!
上次见到阮贵妃的时候大概是在一个月以前,那时候阮贵妃满面红光,神态飞扬,显然是有爱情的滋润,当时兰若来看望阮贵妃,阮贵妃话里话外一字不提后宫,说的全是她那个面。首。几十岁的人了,说起那个男子,还是一副小女儿家的神态和口吻,阮贵妃是宫里份位最高的皇贵妃,将来很有可能的国母皇太后,却和一个面。首这般眷恋,兰若不知道应该为她担忧,还是要为她欢喜祝福。
只一个月的时间,阮贵妃细腻的面庞上隐隐爬满了皱纹,面色苍白,目光呆滞,鬓角有了丝丝的白发,她不过才三十六七岁,但这时候看上去像是五六十岁的人,以往最注重衣物服饰的她好像很多天没有洗过澡换过衣服似的。
“娘娘,您这是——”兰若声音发颤,阮贵妃不是没有见过大风浪的人,想想她为了在后宫生存,疼痛抛下绣屏公主,入冷一十六年,这份心机很城府,是怎样的事情让她变成了这副样子?
阮贵妃眼睛红肿,眼角有泪渍,好像哭了很久似的,声音也沙哑:“是你啊……”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懒得说了,仿佛没有一点力气,像一条趴在那里苟延残喘的老狗般。
“娘娘,可要传太医?”兰若知道阮贵妃为了永葆青春,经常练习瑜伽,吃素食,做面膜,同时也服用一些碧眼人配置的养颜药物,兰若自己也在服食仙人散和解药,所以以为阮贵妃是胡乱吃了东西药物中毒了。
但是,阮贵妃惨然一笑,拼尽了全身力气似的说:“太医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医治的了本宫?”
她能清晰的回答兰若的问话,至少甚至还是清醒的,可是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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