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天的时间堆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漫长的等待,只因为期待的事情对自己太重要,所以时间就显得过得慢。
这几天贞元果然没有出宫去,但是张嫣然看得出贞元对兰若的思念,寂静的深夜,贞元长长伫立窗前,夜里的风越来越冷了,而贞元只是一袭白色单衣。
张嫣然曾几次为贞元添衣,都被贞元拒绝了。
窗子外是潇潇蓝的秋夜,星子似乎很高,但是也很亮,张嫣然轻轻走到立在窗子前的贞元的身后,轻轻从背后拥住他,以往贞元会转过身来抱住张嫣然,但是这次没有,只留给张嫣然对往昔甜蜜的回忆。
但是贞元还是敷衍张嫣然的,因为她救下了兰若,“你去休息吧,朕想一个人想一想朝廷的事情。”贞元淡淡的说。
他待她也不过如此了,不过还肯敷衍,这也就是说张嫣然还没有一败涂地,可是还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救下了兰若,并且安排适当的时机将兰若送进宫,也就是送到自己丈夫的怀里。
张嫣然在背后望着贞元,眼中含泪,但是依然微笑着,虽然贞元看不见。贞元已经不关心她了,现在宫里对她好的只剩下玉妃了,玉妃每天都派人送来她最喜欢的莲子粥,这莲子粥是她自幼就爱吃的,玉妃不管怎么忙碌宫里的事情,都不会忘了时常叫人送莲子粥来,人情冷暖啊。
当张嫣然听话的一个人躺下后,贞元也觉得自己对她有点冷漠了,便也躺到了床上,张嫣然没有做声,只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而贞元则伸手摸向张嫣然的腰间,这个身体他是熟悉的,所以顺利的解开了张嫣然睡衣的带子。
而张嫣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这个男人思念着另一个女人,然后将她当做那个女人,不过没关系,皇宫里不是讲究爱情的地方,现在张嫣然最想要的是一个孩子,便迎合着贞元的意思,投入了贞元的怀抱。
长夜对有心事的人是漫长的,贞元沉沉睡去后,张嫣然爬起来,也走到窗子边,任夜风吹着,想知道贞元站在这里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心肠和感受。
身子还带着刚才的记忆,张嫣然还能感觉到贞元的气息,只是他的心隔着千万里远。
渐渐的,东方现出鱼肚白,怎元一向早起的,然后早朝。
张嫣然服侍贞元起床洗漱,贞元似乎对昨夜没有任何的印象一般,好像昨夜躺下后就呼呼大睡,完全不似新湖的时候那般甜蜜,而张嫣然却微笑着,不露一丝痕迹。
为贞元穿上龙袍,贞元上朝去了,现在的张嫣然特别注重皇宫的礼仪,虽然现在自己的身份很尴尬,但还是去给玉太妃请安,现在的玉太妃就像当初的安太妃,是宫里辈分最高的人,只是安太妃的儿子战死沙场了,而玉太妃的儿子健健康康的活在宫里,随时随刻都可能做出一些什么来。
现在的玉太妃起的很早了,正在梳妆台前妆扮,其实在大丧期间没有什么可妆扮的,她只是习惯了而已。
如果十几年的时间,几乎每天都是在这样的费尽心思中度过的,不只是说话做事,一个女子每天的妆容也是挖空心思的。
现在不用化妆了,玉妃手里把玩着胭脂水粉,即使过了大丧期间又能怎样呢,一早的梳妆给谁看?为谁辛苦为谁忙?九重已经不在了,而且宫里规矩孀居的嫔妃除了逢年过节,是不准浓妆艳抹的。这胭脂水粉和鲜艳的衣服可能要收藏起来,成为闲暇无聊时候的一种记忆了。
可是,她还不到四十岁,后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以前的时候,玉妃总是想睡懒觉,现在几乎可以如愿了,却总是在半夜里醒来,然后失眠到天亮,一个人的夜,一个女子的深夜,总是最难熬的,以前还可以盼望九重来,虽然九重后宫佳丽三千,但是只要他人在,总是有个盼头的,现在连这点微弱的希冀也没有了,长夜变得更加漫长和寂寂。
她不得不将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广平王的前途上,而在这时候,墨笛禀报:“娘娘,太子妃来了。”
玉妃微笑:“这个时候哪里来的太子妃,贞元都是皇上了。”
但是张嫣然一直没有被册封,墨笛称呼惯了张嫣然为太子妃,而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称呼太子妃,总不能叫张小姐吧?
墨笛在玉妃身边等着吩咐,玉妃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白色的晨衣,黑发绾一个最简单的发髻,脂粉和首饰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倒也大方,玉妃吩咐:“请太子妃进来吧。”
真的只能称呼张嫣然为太子妃,连玉妃也想笑,一个女子怎么将自己弄到这种地步呢?
张嫣然一身的白衣,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没有脂粉的脸上,白玉凝脂一般的肌肤,玉妃叹息,年轻就是好啊,不像她,白色的肌肤中总是透着青色。
“太妃娘娘,荣贵平安。”张嫣然在礼节上是一丝不乱的。
玉妃忽然有点可怜这个孩子:“起来吧,坐。”她没有了男人,而张嫣然有丈夫等于没有,这一点似乎和她同病相连。
墨笛献上茶后就退了出去,她知道这两个人见面一定有隐秘的事情要说,惯看眉眼高低的墨笛把守在了寝室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
“时候应该快到了,怎么本宫看不出一丝端倪来呢?”玉妃盯着张嫣然的眼睛问。
张嫣然丝毫不回避,却一脸的茫然:“太妃娘娘说的什么,臣妾不懂。”
玉妃微微一笑:“难道你还好和我装吗?我让你给贞元下的药呢?虽然那是不落痕迹的药物,可是贞元也应该身体渐渐虚弱了,怎么昨天本宫见到贞元的时候,他的精神还是很好?”
张嫣然没有回答。
玉妃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步步紧逼:“不要忘了本宫曾经许诺你,事成之后你将是宫里第一女官,荣华富贵你都不想了吗?”
张嫣然似乎在进行很激烈的思想斗争,犹豫许久,最终决定一吐为快,却也是笑模笑样的:“臣妾记得,只是太妃娘娘忘了一件事情。”
玉妃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哦?什么事?”
张嫣然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跟着太妃娘娘,臣妾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官,还是个寡。妇,而跟着皇上,臣妾回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果然,这丫头心机如此之深。
但是,玉妃岂会被张嫣然控制。
“这么说,那药你根本没有给贞元吃?”玉妃一挑眉。
张嫣然则低眉顺眼一副谦恭的样子:“臣妾怎么会害自己的丈夫,臣妾怎么能断了自己的前途?”
“哈哈!”玉妃似是听到了很好听的笑话“前途?你现在是贞元的什么人?你有什么名分?若真的有前途,岂会对你不闻不问,却还夜里睡在你的身边?”
是啊,这是一个女子最尴尬的地方。
但是张嫣然坦然微笑面对,因为她在赌,用全副身家去赌,去赌曾经和贞元的甜蜜,去赌这个男人天性中海油一点纯良。
事也凑巧,偏偏在这个时候,墨笛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太妃娘娘,圣旨到了。”
玉妃一皱眉,贞元有什么旨意,难道是广平王……想到此不由得脸色一变。
而墨笛却说:“圣旨是给——”墨笛无法当面称呼张嫣然为太子妃,只好用目光看着张嫣然,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这圣旨是给张嫣然的了。
张嫣然和玉妃都走到前面的大殿内,都好奇是怎么样的一道旨意。
来宣旨的是大内刘大总管,这个老头子从九重朝代一直到贞元朝代都是大内总管,可见其人情世故精细。
刘大总管一脸的微笑,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一见张嫣然,刘大总管就笑道:“老奴给娘娘贺喜了,原来娘娘在这里,叫老奴好找。”
连玉妃也断定这圣旨不是坏事了,但是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好事呢?还这样急急忙忙的找到排云殿来了。
不管是什么,都要面对,张嫣然跪下:“臣妾接旨。”
刘大总管打开手里那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氏嫣然,贤良淑德,温润敦厚,可母仪天下,故册封为中宫皇后。钦此。”
简短的数十个字,没有以往册封皇后那般花哨的词句,可是回荡在这排云殿内,却是余音绕梁。
张嫣然喜极而泣,如释重负,贞元,这个男子还是有良心的,自己赌赢了。
原本就是要利用解下兰若的事情来博得贞元的好感,而贞元似乎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焦虑了这些天,终于等到了,张嫣然由喜极而泣转为失声痛哭,怎么能不哭呢,若没有今天这道圣旨,兰若进宫后,贞元就更加想不起她来了,那真的会一辈子无名无分的过下去。
刘大总管和排云殿的下人们都朝着张嫣然跪下,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有玉妃,只有玉妃冷冷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似的看着,嘴角一个颇有用意的微笑,张嫣然,你做了皇后又如何?本宫既然用了你,自然就能控制的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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