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了艳芜,一时间,她成了众矢之的。
艳芜站了起来,双眼茫然,看看艳露,再看看墨辛,一个在看她怎么丢脸,一个在看她如何收场?
她本来是想将太阳谷的玄水镜送上的,可惜,她没有那个能力,她也知道,不管她准备什么礼物,到头来都是一个笑话,更让墨辛丢脸。
艳露咯咯的笑了起来:“看来六妹是忘了准备礼物。”
艳芜没有狡辩,她的哥哥姐姐们穿着金缕玉衣,披着七彩霞锦,而她,一身素白的衣裳,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与这里的奢华根本无法连成一气。
“小六备了礼物,因出门的时候怕掉了,所以放在我这儿。”炎真的声音清清浅浅的响起,可音色惊艳,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艳芜怔怔的看着炎真,辉煌的大殿上,坐在首席位上的是墨辛,坐在左边的是赤月,坐在右边的则是炎真。
炎真将一颗七彩流光的珠子拿出来,珠子浮在大殿上方,绽放出九种不同的颜色。
识货的人都知道,那是九璃珠。
华光溢彩的龙宫,因九璃珠的点缀显得格外辉煌。
众人唏嘘不已。
只有艳芜痴痴的看着,此时此刻,九璃珠的光彩已不及炎真的光彩,让她眼前一亮的是那个人的一句话。她甚至摸不着头脑,炎真为什么要帮她?
所有的风头都被艳芜占尽,众人猜想着,炎真帝君对艳芜公主果然不同,居然可以把九璃珠掏出来送礼。
艳露的气焰瞬间被打压下去,无地自容的退自席位上。
艳芜隔着九彩流光,直直的看着炎真,他淡淡的看着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看来,她真的不够了解炎真。
筵席差不多散了的时候,墨辛和容若离去,经过艳芜的面前,他们没有说一句思念的话,也没有道一句平安,就像好,她不是他们的女儿,冷漠而视,置之不理。
容若离开的时候,还会回头看看她。
人生最讽刺的大概就是这点,艳芜都不明白,既然很早之前便测出她命格不好,为何不毁了她?何苦要等她孵化成形,又这样防备?
她提着一壶酒,边走边喝。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碰上了她的五姐艳珠。
艳珠和凤族的几个神女待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红着粉粉的脸,怪不好意思的。
听说艳珠一直暗恋赤月帝君,一直以来,她与风族的人相交最好,一心想嫁给赤月帝君。
“艳珠姐姐,你六妹过来了。”凤族的神女说着。
艳珠看向艳芜,眼底划过一抹痛意:“她不是我妹妹!”
艳芜停下脚步,轻蔑地看了艳珠一眼,也许是在九重天宫学了这么久的仙规,渐渐的可以沉住气,反正,她也没有把艳珠当成姐姐。
艳芜离去,却听见身后那些神女说:“好嚣张的六公主,见到艳珠姐姐也不过来问安?”
“就是,她今天在寿宴上抢了几位公主殿下的风头,倒是越来越登鼻子上脸了。”
“艳珠姐姐,你可不能纵容她。”
“对!”
艳珠是个经不住唆使的人,她一听凤族的几个神女这样说,心里难受,为此,她气势汹汹地冲上去,一只手抓住了艳芜的肩膀。
“艳芜,谁叫你这么没有规矩的?”
艳芜甩开艳珠的手,缓缓转身,艳珠是个修为较差的龙女,刚才不过是轻轻一甩,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更夸张的是,她居然大喊大闹起来:“艳芜,你竟敢推我?”
艳芜轻视的看着她:“哼,真没想到,姐姐这么弱不禁风。”
“你!”艳珠咬着牙,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教训艳芜。
几个神女将艳珠扶了起来,她很狼狈地扶正头上的珠钗,端庄优雅全然不见。
“你上了炎真帝君的仙班,竟然还是这样目无尊长?我要告诉父神,让父神重重罚你!”艳珠脾气一上来,自己又不能拿艳芜怎么办,只能想着把墨辛帝君搬出来为难艳芜。
艳珠和几个神女离去的时候,艳芜一怒,上前揪住艳珠的衣襟。
一股阴冷的风倏地刮过,撩起艳芜的长发,冷厉的目光划进了眼底,肃杀笼罩而来。
“姐姐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动不动就要请人收拾我?”艳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
艳珠露出恐惧,她不断的挣扎,希望可以甩开艳芜的手。奈何艳芜越抓越紧,越逼越近,想要一口把她吞下去。
艳芜嘲讽的笑道:“姐姐要是怕我,直接求我就行了。为什么要去请动父神他老人家呢?”
艳珠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其她几个风族的神女被艳芜的杀气逼的无法靠近,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有个聪明的人悄悄的跑去搬救兵,笨的就在一旁,目睹东海第一跋扈的六公主,如何手撕五公主的画面。
“艳芜,你要是敢动我,父神肯定会杀了你。”艳珠的声音在发抖,她在害怕,害怕艳芜不择手段的毁了她。
“是吗?那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吧!”艳芜的杀气越来越浓,手指掐在了艳珠的脖子上,一阵阵玄气扩散开来,杀与放,只在一念之间。
啪!
一道玄光劈在了艳芜的手上。
伴着撕裂的剧痛,艳芜不得不松开手。
她侧过脸看去,是炎真,是炎真阻止了她犯错。
“如此深重的杀念,根本不配为神。”他冰冷的字眼打在了艳芜的心上。
又是一鞭火辣辣的骨尾,这一次甩在了她的身上,雪白的衣裳一瞬间染红,一条醒目的痕迹伴着血珠滚落。骨尾收回的时侯却在艳芜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
美好的半张脸,就毁在了炎真的大意之下。
鲜红的血模糊在她的脸上,一滴滴落在地上。
艳珠和其他人都很震惊,这一次,艳芜所承受的痛苦可不止一点点。
当时在场的神有很多,他们听说六公主与五公主发生争执,纷纷赶来凑热闹。他们都一致认为,五公主会被整的很惨,据目前的情形来看,最惨的莫过于六公主艳芜。
艳芜忘了痛,只知道视线一片鲜红,脸上粘粘的,热热的,像是眼泪滴下来了。
她缓缓抬起手,触摸灼痛的脸,鲜红的血涌穿指缝,她才知道,自己不会有泪,只是脸上受了伤,流了血而已。
炎真握着骨尾的一端,手臂在瑟瑟地发抖,他又一次大意的伤了艳芜。
紫月奔到艳芜的身边,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紫月无从入手。
“艳芜。”紫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这样的情势,谁也控制不了。
艳芜的手慢慢放下,浓稠的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她忽然笑了起来,这种时候,她的绝望大过狼狈。
幕青也在,他的目光很奇怪,像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又像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陷入寂寞。
是他派兵把艳芜押到碧落殿听侯发落的。
艳芜知道,今次之后,四海八荒的神族都会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神?
三位帝君坐在殿上,气氛变得尤其压抑,他们都用不同的眼神看着艳芜。
墨辛帝君气得吹胡子瞪眼,眼中尽是嫌恶。
“劣女大逆不道,实在让二位帝君见笑了。”墨辛最尴尬的莫过于他在赤月和炎真面前颜面尽失,闹出这样的家丑。
炎真没有说话,他还在想,为什么会把艳芜的脸弄伤?
他是无心之过,但在艳芜心里,肯定是恨透了他。
赤月淡淡的笑着,他说:“墨辛君不必介怀,不过是小孩子闹家家罢了。”
墨辛帝君更为尴尬,毕竟他是三位帝君中,年纪最长的一位,奈何生出这样不争气的女儿,折损他的威严。
“赤月君有所不知道,我这女儿命格特异,生来孤煞,当年本是不打算留她的,唉,只怪容若舍不得,如今想来,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将她毁在蛋中。”墨辛长叹一声,悔不当初。
“她只是年纪还小,性子顽劣了些。”默默不语的炎真终于开了口。
墨辛再叹一口气,道:“是我纵容她至今,想来,如今也是留不得了。”
话音刚落,墨辛的眼底闪过一抹痛意,说出了最残酷的话。
“六公主艳芜,系吾爱女,生性残暴,屡教不改,着天雷劫处死!”
威压的声音蔓延至整个碧落殿,众神皆震惊的看着。
艳芜没有说话,她早就该知道,自己终会有这么一天,她的父神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处死她,不过是没有更好的理由罢了。如今当着赤月和炎真帝君的面,又在众神的怀疑中,敲定了处死她的事实。
是以,这件事情便再无挽回的余地。
当天雷一道道劈在她的身上,视线一片血雾,她看不清世界是什么样的?就好像这三千年来,她为何会来到这个世上一样?
茫然,绝望。
她想,这一劫,她是躲不过了。
滚滚天雷,道道伤痕,鲜血浸透了她的白衣。
众神实在不忍再看,纷纷背过身去,哀叹一声。道是,冤孽!
幕青看着血泊中的少女,不知为何,他竟不恨她了。她有什么错呢?不就是想逆流而上,得到更多的重视?只是,没有人告诉她,顺受要比逆流容易些。
炎真再也坐不住,他从座上飞到艳芜的身边,以浑厚的玄力挡下了天雷劫。
众神大惊。
赤月和墨辛也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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