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廉擎政步伐凌厉地迈向殷傲珊,走近车门后,弯腰直接果断地将殷傲珊抱了出来。
“廉擎政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殷傲珊双手双脚不停“啪嗒,啪嗒”扑腾着。
廉擎政冷着脸没有半点要放下她的意思,挑眉冷倏道:“既然已经应邀了,就该乖乖地进来。”
殷傲珊睁大了眼睛纳闷道:“谁应你邀约了?!”她分明是被绑来的好吗?
“既然来了,我便不管你是否心甘情愿了。你要是不愿意走,我抱你进去。”廉擎政厚颜无耻地强硬道。
这下把殷傲珊气得破口大骂:“廉擎政你赶紧放我下来,你凭什么‘绑’我,你个王八蛋!”她从小优良的好教养一瞬间被廉擎政击溃地一败涂地。
廉擎政不顾殷傲珊不入耳的咒骂,硬是将人抱进了酒店内。
“廉擎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打闹间殷傲珊手中的爱心便当打翻在了地上。
廉擎政冰冷淡漠地一瞥地上的一片狼藉的饭菜,这饭菜是给谁准备的,他心中早已明了。阴冷霸道地从薄唇间吐出:“陪我吃饭。”
“你……”殷傲珊秀眉微怒,却愣是没有一点办法。
廉擎政全然不顾殷傲珊的意愿,硬是将人抱紧了酒店内用餐。
这一顿晚饭是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的。
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廉擎政时常会出现在了殷傲珊的生活里,看似无意中又透着一股刻意,令殷傲珊始料不及、躲闪不及。
一日:
一家宁静的休闲茶馆内,殷傲珊舒适地坐靠在柔软的沙发座上,优雅地品味着这里的清茶。突然“啪——”的一声响,打破了这片的清净,紧接着便看到一本书从天而降拍到了桌面上,殷傲珊疑惑地抬头,只见廉擎政经过自己的身侧,然后惬意自若地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近几日来殷傲珊每每都有意躲着廉擎政,可偏偏这个男人好似有通天的能耐,到哪儿都能找到她,看来躲是躲不过了。
想通了之后,殷傲珊眼底的惊讶与无奈之色渐渐隐去,换上了一层淡漠。眼眸一转,将注意力转到了摆在桌面上的这本书——《孤独的人都要吃饱》
殷傲珊心下疑惑,廉擎政突然拿这本书到自己面前是要做什么?
“你很喜欢这本书。”廉擎政纨绔地坐靠在沙发椅背上,浓眉微挑。
“怎么?廉总对这类书也感兴趣?”殷傲珊很难想象纵横商界的廉擎政竟也对情感类的书籍感兴趣,更意外的是他竟看上了这本。
“相反,我对本书的作者比较感兴趣。正因为爱屋及乌,才买了这本书。”廉擎政寓意所指地望着殷傲珊,爱慕之意毫不避讳。
殷傲珊淡淡一笑,耸了耸肩说道:“那看样子廉总应该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内容吧,这不过是一些凄美的爱情故事,想必应该不符合廉总的喜好。”
“未必。作者是你,我便有十分的兴趣。”作者是殷傲珊,廉擎政自然有兴趣读下去。
殷傲珊嘴角清浅温婉一笑,娇俏可人道:“随笔胡乱一写,怕是矫情造作,入不了廉总的眼。”
“不必妄自菲薄,不妨说来听听。”廉擎政慵懒地靠着沙发椅背上,深邃黑眸装满了眼前侃侃而言的女子,在他看来,殷傲珊哪怕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也是那么得赏心悦目,夺人眼球。
殷傲珊考虑了一番,也未尝觉得不可,便随意挑了其中一篇故事开口讲述道:“好吧,我就挑个简短的讲。里面有这么一则短故事:
他,乃当今五皇子;她,乃丞相府千金。
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六岁:他左手拿苹果右手拿冰糖葫芦来找她,问:“苹果与冰糖葫芦,你选哪个?”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右手答道:“冰糖葫芦。”
十一岁:他拿着一根七彩羽毛与一只白鸽跑到她跟前,问:“七彩羽毛与白鸽,你选哪个?”
她甜甜一笑:“七彩羽毛。”
十七岁:尚书府的长公子前往丞相府提亲,他放下皇子的身下,飞奔到她面前,问:“那个人与我,你选谁?”
她看着他毫不犹豫道:“你。”
他的黑眸深不见底,最后言道:“那就等我。”
“好。”
两年后,皇帝驾崩,逆贼密谋造反,挟持加害太子。同时逆臣贼子看出五皇子的野心与能力,早已想扶持他登上皇位。皇位的诱惑可大可小,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朝中大乱,天下无人能太平,自然包括丞相府。
她使出浑身解数逃离日夜被监视控制的丞相府,不顾重重阻拦硬闯皇宫跪倒在政宣殿外。太监拦不住她,宫女侍婢拖不走她,侍卫统领赶不走她,大臣劝不走她。她带着满身的血伤,一阶一阶吃力地爬上政宣殿的阶梯,只为见他一面。
终于,他还是出现了。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面前,他微微垂眼神色淡漠地看着倒在地上尽显狼狈之色的她。
“你走吧。”他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她不明白曾经是他让自己等他,为何最后反倒是他抛弃了自己。难道他真的要为了这个所谓的皇权,宁可担负这一辈子谋逆的罪名,宁可以下犯上作这千古罪人不成?!
她死咬着早已失了血色的嘴唇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他,最后她仍旧保留最后一丝希望,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那几个熟悉的字眼:“江山与我,你选……”话未言尽,伊人却依然昏去了。
他刹那间眸光一紧,紧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从手心缓缓飘落下一根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绚烂的七彩。”故事讲完了,殷傲珊略有口干,便端起了茶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举手投足间无不展现着她的知书达理与优雅的仪态。
“你偏爱悲剧?”廉擎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眼神,出声问道。
殷傲珊不完全认同地摇了摇头:“悲剧才更引人入胜,况且谁说这是悲剧的?这本书中的每一篇故事的结尾我都没有定死,你愿意将它续想成喜剧,那便是喜剧。生活只有一种可能,可是故事哪有一种结局的。”殷傲珊自信美丽地望着廉擎政,眼眸中充满了聪颖的光芒。
廉擎政嘴角微抿,黑眸完全锁定着眼前这位侃侃而谈的女子,根本移不开眼神。她有一种吸引力,如此这般看着她听着她,都深觉舒心不已。
殷傲珊是地道的温婉贤淑的江南女子。
撇去其他的不说,殷傲珊认为廉擎政若只是与她谈论书中内容的话,她倒是能够当他是一位知音,以此闲聊阔谈,亦是无妨:“我在书中还提到过这样一则故事:说是这世间有一位孤独的王者,他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能量,却也因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他先前不知是何代价,直到有一日他遇到了一位清新脱俗仙气翩翩的女子后,他才明白了,他的代价就是从此丧失了喜欢人的能力……这样的故事廉总也喜欢吗?”
“只要这不是最后的结局,我相信有一万种可能变为喜剧,如此便能接受。”廉擎政剑眉微扬,大有一番桀骜的爵士气场。
“你的想法跟我一样。”在殷傲珊看来,往往只能接受喜剧的人,心肠都不会太硬。
“看来这本书我没买错。”不知为何,廉擎政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就是故事中那个孤独的王者,解救他的会是眼前这位浅抿着清茶的女子吗?
殷傲珊半开玩笑道:“承蒙廉总的厚爱,着实让傲珊有些受宠若惊了。”今日与廉擎政闲聊,让她感觉轻松了许多。
不得不说,今天的相处让殷傲珊对廉擎政这样一位大企业家有了一些改观。
殷傲珊嘴角含笑无意间往玻璃窗外一瞥竟望见了她的男朋友陈浩杰,陈浩杰站在店门外,与殷傲珊相视的那一刻也是意外的,随后神情从晴转到了阴。
殷傲珊见到陈浩杰后立刻欢喜地嘴角上扬,对廉擎政只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后,也没等廉擎政开口便只身拿起包小跑了出去。
廉擎政望着殷傲珊跑出去的背影,一脸阴沉。
这时,无所不能的王秘书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微微欠着身子禀报道:“廉总,我派人调查过现在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名叫陈浩杰,是殷小姐的现任男友。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原来上午来应聘的人是他。”廉擎政望着窗外扭捏的两人,意味深长地瞥向了陈浩杰。
王秘书点头应道:“是的,正是此人,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将此人劝退了。”
另一边的殷傲珊一路小跑到陈浩杰的跟前,及时刹住了车,缓了口气惊讶道:“你这个时候怎么在这儿啊?”殷傲珊知道今天是陈浩杰去应聘的日子,这会儿在外头闲逛,难不成已经结束并且应聘成功了?
陈浩杰的脸色稍有不悦,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憋屈,沉闷地回答道:“我去面试了。”
“然后呢?”殷傲珊紧接着问道。
哪知陈浩杰一脸怀才不遇的,遇人不淑的憋火样:“没成功……”
与此同时,陈浩杰才感受到一道炙热锐利的目光,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了廉擎政的眼睛,他那如狼深邃幽深的眼眸让陈浩杰的内心不由得泛起了一阵胆怵,浑身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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