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秦欢说她要留在侯府。
何氏知道她想照顾萧愈,同意了。只是不忘提醒女儿,“但是莫忘了明日早些回家来,我们必须得回泷州了。”
秦欢应好,目送爹娘离开。
“你还是去躺着吧。”秦欢将萧愈摁坐在床榻上,“将外衣脱了。”
萧愈本不好在秦欢面前宽衣解带,但是转念一想,他的伤口都是她包扎的,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还有什么好忸怩的?
便解开了腰上二指宽的革带,换将一袭宽松衣袍解了,露出麦色健康又健硕的肌肤。
萧愈将被褥拉起,遮住肌理分明的腰腹,只把绑着绷带的胸口露着。
上面已经红了一片。
秦欢轻触,还好,出血量不大。
“明早我再给你换药,早些睡吧。”
“我睡不着……”萧愈有些可怜的伸出手,“你留下陪我说说话,好么?”
秦欢纤手在他温厚的掌心拍了一下。
“你躺着吧。”
她拉了圈椅到榻前坐着,见萧愈乖乖躺下去,伸手将棉被拉起,一只盖到他脖颈,又将他披散的乌发拨开了。
“欢欢。”
“嗯?”
“回了丞水后,等我去你家接亲。”
“好。”
萧愈心满意足的笑了,那只修长的巴掌从被窝里弹出来一点。秦欢看到他莹润漂亮的指甲,上下轻轻拍着床榻。
对上他温柔深意的眸,秦欢微微笑了。
顺着他的心意,将手伸了过去。
萧愈立马抓住她的小手,将其扯进被窝里捧着。
“手怎么这么凉?我让人拿手炉来。”
他想他这屋子是该弄个地暖了。
“不用,你给我捂着,一会儿就暖和了。”秦欢拢了拢萧愈给她披的貂绒大氅。
“好,你把另一只手也给我。”
于是萧愈摸索着心爱姑娘的手,将温暖的体温传给她,他觉得满足,这只手他捂一辈子也不会腻。
“听说温菁菁跑了?”话题不知怎么绕回至江王府,秦欢想到那个疏冷高贵的女子,心中情绪莫名。
“嗯,是白景珵将她救走的。”
“她跟她这位继子,关系很好么?”秦欢讶然。
萧愈莫名一笑。
秦欢疑惑的眨巴眨巴眼。
萧愈原本不想说,见她疑惑,还是道,“白景珵是她的继子,可他对这位继母的心思,可并不单纯。”
秦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她脑子略有些短路,下意识道,“啊?聚麀父子?!”
“不是,温菁菁不会如此。”萧愈摇头,“且白景珵还不敢强抢父王的女人。”
“哦哦。”秦欢忙颔首,心里为自己的龌龊感到羞愧。
“那这么私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秦欢又问。
“因为他自幼就对我颇有敌意。”
这个他自然是指白景珵。
那时候萧愈还和温菁菁有着婚约。
秦欢觉得狗血。
“那温菁菁为何会嫁给江王?”
江王需要的是一个王妃,这个人是谁都可以。
怎么那么巧,不偏不倚就挑中了儿子心爱之人,白景珵还未阻止。
“不知道。”萧愈摇头。
这事儿他还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那时候侯府正乱着,他没心思去管萧家以外的事。
他听说江王府提亲温家,也以为是白景珵。
万没想到是老江王。
那会儿他跟温菁菁还有情分在,他心里是希望她嫁给白景珵的,至少她能被真心对待。
“好吧。”秦欢有种故事听一半,没了后续的挠心挠肺感。
她呔息一声趴在了床沿,“萧愈,你还在抓她么?”
“嗯。”萧愈抬手爱怜的拨弄她的乌发。
“非抓住她不可么?”
“嗯?”萧愈听出她心有偏颇,发出疑惑的小翘音。
“我在想,温家倒了,白景珵也死了,她就是逃,又能逃去哪儿呢。”秦欢趴着,眼眸一眨不眨的。
“欢欢希望我放过她?”萧愈剑眉微挑,“可她当初明明还想借后母的手害你。”
萧愈知道他的欢欢很善良,是内心柔软之人。
他很爱她这份善良,但他不希望她对要害她之人心慈手软。
“是,我记得。如果她的后果是蹲大牢,我当然希望朝廷早日抓到她。”秦欢翘起头,望进他寒星似的眸子,“可是要她做官妓,任人欺辱,那跟要她死有什么区别?”
教坊司官妓,可是连青楼妓女都不如!
妓之一字于女子而言,无论在精神还是肉体,都是最为沉痛的侮辱。
秦欢同为女子,打心眼里不希望高傲如温菁菁,落至那个地步。
萧愈望着她漂亮杏目,冷硬的轮廓变的柔和,心底也软的一塌糊涂。
“好,反正白景珵已死,只一个温菁菁并不打紧。”
其实那天,他在北镇抚司给温菁菁机会时,心里跟欢欢是一样的想法。
只是温菁菁也的确谋害过欢欢,他没打算放过她。
这段时间锦衣卫正在排查江王府的安全屋,温菁菁大抵也藏在某一处,搜查到只是时间问题。
可既欢欢开口,那他睁只眼闭只眼也无妨。
“嗯,若她兴风作浪,那再抓她也不迟。”秦欢笑了,忽而后知后觉道,“萧大人,我这该不会是在妨碍公务吧?!”
萧愈笑了,捧着她的小脸落下个亲吻,“夫人是贤妻,所言为夫岂有不听的?”
“睡你的觉!”秦欢颊飘红霞,推开他的手,“我也要去睡了。”
“隔壁收拾出来了,就睡隔壁吧。”萧愈道。
“什么时候收拾的?”
萧愈只是狡黠的笑。
秦欢瞪了他一眼,“那我走了,晚安。”
“嗯……晚安。”萧愈目送她离去,走入离他很近很近的隔壁。
那天晚上萧大人也睡的很好。
他愈发期待他们的婚后了。
—
次日,二人有些腻歪的用完早餐,萧愈送秦欢回府。
秦欢的包裹不多,大部分都是萧愈这段时间送给她的珍贵首饰。
她留了一部分在秦府,另一部分随行李搬上了马车。
何氏拒绝了萧盈歌的“迎歌号”,决定到源州码头再坐客船,毕竟现下天气恶劣,官府客船更安全些,船老大都是极有经验的行家。
秦欢坐在车厢里,撩帘与萧愈挥手道别。
萧愈目含温笑,与秦策萧盈歌站在一起,目送心爱之人越来越远。
离别虽有不舍,但他心里更多的是欢愉。
请期已经请下来了,方才岳母大人塞了张红纸给他,上面写着她满意的吉日。
年后不久,他就能娶欢欢过门了。
直到萧愈身影消失在视野,秦欢才放下车帘。
“瞧你,脸都吹白了。”何氏将她吹乱的乌发撩到耳后。
秦欢笑的眉眼弯弯,用汤婆子捂热的手捧着小脸,几分娇俏可爱。
“别看了,你这丫头,可看出个花儿来了?拿给欢欢看看,欢欢能看懂。”
秦欢抬眼,只见秦笑手中抓着一张信封大小的纸条,方氏挨着她,碰了碰她的肩。
秦笑被弄的颇为苦恼,闻言道,“娘怎么知道欢欢能看懂?”
小王氏神秘一笑,看向了大姐何氏。
她们都还记得那本无所不能的《神策宝卷》,那是秦欢的“仙缘”。此事瞒着小辈,故而秦笑不知。
何氏笑道,“没准是笑笑这孩子的仙缘。”
“什么是仙缘?”秦笑撇撇嘴,“压根儿看不懂啊,跟鬼画符似的。”
“什么东西啊?”秦欢问。
“昨天笑笑在屋中发现的纸条儿,跟欢欢你那时的情况一样。”小王氏道。
秦笑将纸递给秦欢。
秦欢接过来一瞧,熟悉又陌生的花体英文入目。
她一愣,待看清内容,瞳孔骤然一缩。
“停!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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