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折宴没想到,再次见到萧纯茹,是在红坊青楼。
少女容色秀美,乌发簪成华丽的发髻,一袭抹胸襦裙,外罩薄雾般的绫纱红衣,雪色的肌肤若隐若现,勾的楼下客人惊呼连连,几乎挪不开眼。
“怎么样,沈少将军,这美人儿不错吧,听说从前还是个官家小姐。”少年五官周正,还算俊美,偏一开口就是股纨绔气质。
他见沈折宴盯着楼上女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嘴角翘起,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只看到沈折宴“目不转睛”,不曾瞧见他剑眉深蹙。
搭在宽肩上的手一下被甩开,力道大的尤琪震了一下。抬眼对上沈折宴冰冷的眸,“放尊重些。”
“是,少将军!”尤琪见沈折宴是真生气了,正了正脸色,仰首挺胸阳刚的应了一声。
尤琪是文官家的少爷,娇生惯养的长大,老爷子自觉把独子养成纨绔,狠心之下就拖了老友沈父,将其送进了军营。
沈父将这“少爷”交给了儿子。
沈折宴两天就将人驯老实了。
至少军营里是老实了,这才一休沐出来,就现了原型。路遇沈折宴,还拉拉扯扯将人拽到了青楼,告诉他今日要拍卖美人儿的初夜。
沈折宴自没兴趣凑这热闹,才刚进来就要走,直到看到了萧纯茹。
老鸨笑容满面的说着萧纯茹的“卖点”,说这个曾是官家小姐,是长安小有名气的才女……名姓揭露时,楼下听说过的皆是一阵惊呼。
他们不知道萧纯茹,但是萧姓,大名鼎鼎的安亭侯府还是知道的。
“没错,我们茹儿啊,曾是靖安侯府的大小姐呢,如假包换!”老鸨道。
“还真是!”底下又是一阵惊呼。
“萧大小姐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可别忘了,那她岂不是锦衣卫那位煞神的妹妹,这谁敢拍啊!”
“诸位稍安勿躁,请听我言。”老鸨笑盈盈的比了个手势,道,“我们茹儿曾经是萧家大小姐,可而今已改了名儿叫茹儿了,与那个萧家无半分干系,诸位完全不用担心。”
客人还是顾虑,毕竟谁也不敢因个女人,惹上锦衣卫指挥使不是?
萧纯茹见状,心生了一些希望。
直到老鸨道,“不瞒诸位,茹儿是由他父亲亲自带到楼里,交到我手上的。”
楼下一片哗然。
心中虽不耻萧仲锡卖女,但皆放下心来,目光再度恢复审视,开始上下扫量萧纯茹。
萧纯茹只觉得羞辱至极,她想挣动,下过迷药的身子却软绵至极,需得人搀扶才堪堪站立,如何跑得了呢?
闭了眸,两行清泪滑落。
她听着她的价格节节攀升。
从三百两,到五百两,再到一千五百两……
怎么办,谁来救救她?
混乱时,她脑中突闪过道人影。
尤琪被训,不敢再嬉皮笑脸。
他还以为素日正经,连春宫画这等书都不看的少将军会抽身离去,却见他定在原地,不挪寸分,面色更是莫测。
啊?
真看上那女人了?
沈折宴磨了磨后槽牙,正待竞拍,忽而听到楼上少女,低低唤了一声,“少将军。”
他阴鸷的目色霎时恢复清明。
她看到他了?
“我是沈少将军的女人,我发过誓,这辈子只跟他一人,你们若是敢……敢污我的身子,我必定自戕。”
沈折宴愣住了。
沈少将军,是说他么?
楼下有两息的静默,就连空气都静置了。
“她跟少将军是什么关系!”
“听她的意思,她岂非是少将军的女人!”
老鸨听着数字节节攀升,嘴都要笑抽了。
乍一听这话,也是一脸震惊的盯着萧纯茹。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萧纯茹在玩什么把戏。
近日少将军的名气颇大,尤其是请仙来与鞑靼王子一战后,可谓成了长安人人敬仰的少年英雄。
这女人的话模棱两可,说自己跟过少将军,将自己纳入少将军名下,谁还敢拍她?!
她若真自戕,那拍她的人,岂不跟少将军结了仇!
这小贱人!
老鸨想通这些,只差咬碎一口银牙。
“诸位放心,这女人我们知根知底,她还是个雏儿,未开过苞,并非少将军的女人!”
萧纯茹羞耻的咬紧唇瓣。
恨恨的盯着老鸨。
“安分些!”老鸨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
“这女人若与少将军有牵扯,妈妈我哪敢拿她出来竞拍?”她笑容满面的看着楼下,“再说了,少将军就在长安,听说自己的女人落难,为何不肯出现?”
楼下风声又变了,开始嚷着不要耽误时间,接着喊起价来。
萧纯茹的心彻底死了,绝望的清泪顺着面颊滑落,滴落在赤色纱衣上,氤氲出一大片。
“谁说小爷不肯出现。”忽而,一道略带邪肆的寒音传入每一个人耳朵。
萧纯茹蓦地睁开眼,连泪也忘记了落,一双清目紧紧盯着那挺拔身影。
男人着一袭干练的箭袖袍,在一干华服公子、老爷里衣着算是最普通的,但仅仅一眼,就将她的魂儿深深吸了过去。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跳动起来。
“少将军!”
众人大惊失色,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
沈折宴大步朝前,无一人敢拦在前头,皆朝两侧撇开。如是他一人,便走出了推山分海之势。
楼台之下他仰头,双目望着老鸨那张妆容夸张的脸,“你对她知根知底,为何不打听打听,她是谁的女人?”
老鸨已是惊的一身冷汗。
“少……少将军,茹儿她,她是她父亲带过来,卖到我这里的,我并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
她心里觉得事有蹊跷。
但沈折宴都这么说了,她哪敢逆着来?
“哇塞,是一出英雄救美耶,少将军老帅了,你不出来看看?”一袭锦袍的小少年从青楼赶出来,撩开一驾低调奢华马车的竹帘,吐口却是少女音调。
正是女扮男装的秦欢。
车中之人是萧愈。
“沈折宴?”萧愈目中闪过道思索。
又道,“那便交给他好了。”
萧纯茹被萧仲锡那畜生卖掉,是萧愈从妹妹盈歌口中得知的。
妹妹能告诉他,就是希望他去救人。
倒不是可怜萧纯茹。
此事事关萧家的脸面,家族的姑娘,就算是被分出去的旁系,落魄到卖身地步,于家族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光彩的事。
尤其怕萧纯茹被萧愈的政敌拍走,用以羞辱他。
当然,萧愈分文未带。
他是来带人走的,不是来替人赎身的。
至于秦欢,单纯是来凑热闹的。
听到“青楼”二字,她直接就走不动道了……萧愈无奈,只得让她换男装,跟了过来。
“上来。”
无需他出手,萧愈乐的清闲。朝秦欢勾了勾手,示意她离开。
秦欢却不肯,“我还未看完呢,要走你走。”
言罢就屁颠屁颠跑进了青楼。
萧愈……
他十分无奈,但是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PS 补点番外给你们,会涉及男女主大婚,可以给俺好评么,完结了评分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啊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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