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惊讶:“所以,宁槃也是完璧,一直在守活寡?”
“嗯。”柳永宁点点头。
虞文皱眉:“那现在怎么办?”
柳永宁低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们是执法的地方,应公正严明,不能因为对方是皇子,我们就为难。”
“柳大人说得对,是怎样,我们就跟皇上怎样汇报。”虞文点头。
现在的情况是,指向死者是宁槃的证据是确凿的,而指向死者是铃铛的证据是模糊的。
死者的两枚发簪,刑部已派人去各自的商家调查过。
一枚双蝶珠翠的,确实出自鼎玉轩。
是宁槃大婚前让婢女前去鼎玉轩定制的,鼎玉轩主事亲自送去永昌侯府,交到宁槃手上的。
另一枚香檀木雕刻的,确实是宴墨白跟人家定制的,独一无二,仅此一枚。
另外,死者身上的衣物也是宁槃的。
还有,海棠宫的很多宫人也都亲眼看到康王带着宁槃前往暗房。
而证明死者是铃铛的,有且只有海棠宫的四个宫人。
此四人,一人是田福、一人是韩禾,两人都是康王的心腹。
还有两人是守在暗房外的两个宫人,亦是康王的心腹。
此两宫人说当日是他们将铃铛带进宫的。
传唤当日宫门口当值的守卫,守卫说每日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甚多,他们只确认腰牌,并不知具体是谁,也记不住。
另外,铃铛早在安阳公主去世后就失踪了,而宁槃是确定当日随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孙公公进了宫,却没出宫。
所以,结论很明显。
——
大理寺,后厨
宁淼一边擦拭着饭厅里的桌椅,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周遭。
她在这儿的活儿就是负责清洁。
早上在还没开署点卯之前,跟另一位石大娘将大理寺所有的公共区域打扫一遍。
只扫院子、走廊、亭子这些公共区域,署司内署房内不得进入。
然后中午和晚上负责饭厅里的清洁。
在大家饭前将桌椅擦拭干净,饭后将桌面和地面收拾干净。
整体来说,活儿还是比较轻的,不过月钱也不多,反正她也不是为了赚钱。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能在大理寺包吃包住,已是幸运至极。
何况吃得不错,住得也不错,单人单屋。
听说,宴墨白极少来后厨,在这里用膳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也是她求之不得的。
“周婶,不用擦得那么仔细,这桌椅一日擦三回,没什么灰尘。”
厨房负责洗菜的吴大娘提着一桶菜前去井边,路过饭厅,朗声跟她道。
宁淼朝对方含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后厨大部分都是妇人,只有三个男子。
总主事是男的,姓廖,就是面试她的那人,还有两个负责食材采买的是男子。
目前看来,大家都还算好相处,当然,她也还未来得及一一细了解。
——
署房
赤风整理着桌上的公文,一本一本分门别类摆好。
蓝影在一旁擦拭着桌椅。
擦着擦着就有些心不在焉。
他还在对宁槃的震惊中没缓过来。
她竟然会武功,且武功高强,点晕了赤风,只身前去海棠宫杀了对他家大人有致命威胁的铃铛,还毁了康王的脸,将杀人的脏水泼到康王身上!
不可思议。
太不可思议!
宴墨白自门口进来。
赤风立马放下公文,迎了过去。
蓝影也回过神,上前。
“大人,没事吧?”
方才,他家大人被朱相国请去问话了,朱相国在重审安阳公主被杀的案子。
“没事,”宴墨白面色无波,走到公文桌旁,撩袍坐下,淡声道:“只是例行问话。”
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奈何不了他。
“那就好。”
赤风蓝影皆松了一口气。
“她肯定还在京城。”宴墨白突然道。
赤风和蓝影皆是一怔,不意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宴墨白又微微眯了眸子,兀自道:“康王老早就请了旨意,封锁了几个城门,严格盘查,她出不去。”
“所以,你们觉得她会在哪里?”宴墨白问向他们两个。
赤风拢眉摇了摇头。
“属下也不知。”
其实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实在想不出她能落脚哪里。
在京城,她无亲无故,如今又四面楚歌。
宴墨白又看向蓝影。
蓝影挠挠头:“属下不知道大人为何非要找她?其实,她能冒死前往海棠宫替大人杀了铃铛,自然就不会出卖大人,大人若是想寻到她,将其灭口,属下觉得不应该,如果大人寻她是为了感谢......”
“你还是闭嘴吧。”宴墨白凉声将他的话打断。
蓝影:“......”
赤风抿了抿唇,心中低叹。
他就只是跟这厮讲了那女人做的那件惊世大事,没讲自家大人跟那女人的关系,这厮脑子就转不过来。
宴墨白起身:“赤风,随我去一趟鼎玉轩。”
“是!”赤风领命。
见两人往外走,蓝影连忙问:“那属下呢?”
“你就留在大理寺!”宴墨白头也未回。
蓝影:“......”
——
主仆二人去院中牵马,赤风问宴墨白:“大人,我们去鼎玉轩做什么?”
宴墨白眸光微敛,翻身上马:“去会一会鼎玉轩的主事,此人可能是宁槃的故人。”
赤风惊讶。
反应了一下还是不解,见自家大人已打马走起,他也快速上马,追了上去。
“大人为何如此觉得?”
宴墨白微微放慢了一些马速。
“她在尸身上留下两枚发簪,目的就是一个,为了让大家确认死者身份是她。”
“换句话说,她非常肯定,大家一定能通过这两枚发簪确认是她。”
“一枚是.......”宴墨白顿了顿,“一枚是我送给她的,她确定我看到发簪后知道是她。”
“而另一枚是鼎玉轩的,鼎玉轩是专门卖这些东西的,难免会卖出同款同形,她怎么会如此确定鼎玉轩会证实发簪的主人是她?”
“而且,我的那枚是木质的,遇大火,极易烧毁,鼎玉轩的那枚是玉翠的,遇火虽可能会烧坏,但不易烧没,所以,她主要留的还是鼎玉轩那枚。”
“她为何对鼎玉轩如此放心?”
这就让他不得不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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