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淼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盯着头上的帐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孩子!
第一反应去摸自己的肚腹,然后看自己身侧。
肚子是平的,边上也不见孩子。
刚扭头准备看厢房里面,就听到脚步声响起。
“姑娘醒了。”是春兰的声音。
见宁淼撑着身子准备起来,春兰连忙将手里的铜盆放到桌上,快步过来扶她,拿两个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孩子呢?”
“在隔壁厢房,乳母在带。”春兰回道。
宁淼惊讶:“乳母?”
“嗯,二公子......”春兰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道:“殿下半月前就物色好的,赤侍卫和蓝侍卫下山去接来的,顺便将殿下准备好的两箱小皇孙的衣服鞋帽也拿来。”
半月前?
宁淼又想起那四个稳婆。
宴墨白那厮真是做了万全准备。
也好在他做了准备。
“我睡了多久?”
赤风蓝影都下山一趟回来了。
“睡了一夜及半日。”春兰回道。
宁淼讶然:“所以,孩子是昨日下午生的?”
她竟睡了那么久。
春兰点头:“是的,一空大师说让你好好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姑娘肯定饿了吧,鸡汤早就炖好了,一直在炉子上煨着,奴婢这就去盛过来。”
“殿下呢?回去了吗?”宁淼问。
“安王殿下回去了,我们殿下没有,跟一空大师在堂屋里整理小皇孙的东西呢。”
春兰回完就出门去拿鸡汤了。
宴墨白闻讯就来了。
“感觉怎样?”
“还是累。”
提不起力气,腹也有些疼,那里也疼。
宴墨白坐到床沿边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深目看着她。
“怎么了?”宁淼问。
宴墨白没做声,只弯了弯唇。
这两日他就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昨夜,他一夜没睡着。
他竟也为人父了。
“我想看看孩子。”宁淼道。
宴墨白点点头,正准备起身,见春兰端了鸡汤进来,便又坐了回去,伸手示意春兰将鸡汤给他。
“你睡那么久都饿着肚子,先吃点东西。”
接过瓷碗的同时,吩咐春兰:“让乳母把孩子抱过来。”
春兰领命离开。
宴墨白执起瓷勺,舀了一勺鸡汤,自己先试了试温度,再送到宁淼唇边。
宁淼完全可以自己吃的,但她懒得动,他愿意伺候,她乐享其成。
就躺靠在那里,张嘴承接。
“宴墨白,孩子名字我还没选好呢,你说叫什么?”
“选了也没用,某人肯定要赐名,我们就给他起个小名吧。”宴墨白道。
宁淼知道他口中的某人指的是谁,昭庆帝。
也是,皇孙呢。
“那小名叫什么呢?”宁淼思忖。
宴墨白默了默。
“曜(yào)如何?日月星均为曜,照耀,明亮,我们就叫他曜曜,希望他永远生活在光里,一生明亮,如何?”
宁淼看着他,想起他曾经说的话。
【宁淼,你可知道,在人生的至暗时刻,那个替他撕开黑暗,带给他天光的人,他会记一辈子的?】
她知道对于一直处于黑暗的他来说,‘光’意味着什么。
“曜曜......”她轻轻念了念,挺喜欢的,“嗯,就叫曜曜。”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宴墨白,那你以后不能姓宴,要姓皇姓李吧,李墨白,李墨白,一下子不太习惯呢。”
“你可以叫我墨白。”宴墨白道。
墨白。
突然叫得那么亲昵,她好像也叫不出口。
乳母将孩子抱过来时,宁淼的鸡汤正好喝完。
“还想吃点别的吗?想不想吃面?”宴墨白问。
“暂时吃不下,等会儿吧。”
乳母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虽穿着粗布衣服,但收拾得很干净清爽,看着就是个很得体、很勤快的人。
她抱着孩子给两人微微鞠首见了礼。
“殿下,夫人,小皇孙正好醒着呢。”
宴墨白将手中瓷碗递给春兰,起身,去接过乳母手中的孩子。
从昨日到现在,小家伙就跟他娘一样一直睡睡睡,他还是第一次见他醒着。
“曜曜,小曜曜......”
他垂目看着,第一次看到小家伙的眼睛,乌溜溜的,顿时心里面软得一塌糊涂。
“宁淼,像你呢。”
他抱着小家伙坐到床沿上,给宁淼看。
宁淼坐起身,看着襁褓里的小不点,一颗心也是软得不行。
她抬眸看看宴墨白:“明明像你。”
乳母微微笑:“确实像殿下多些。”
“是吗?”宴墨白盯着小家伙瞅,心里自是很受用,“他也在看我呢。”
“刚出生的婴孩看不清这样的距离的,古话说,一日长一寸,每日能看到的距离多一寸。”乳母笑道。
“是吗?”宴墨白跟宁淼第一次知道这个。
“嗯,不过父子连心,小皇孙定然知道抱他的人是自己的爹爹。”乳母道。
宴墨白弯唇。
然后将脸直接凑到小家伙的面前,父子二人几乎脸贴着脸:“我送近让他看。”
宁淼将他的肩膀推起来:“你别吓到他。”
宴墨白立马坐正。
“给我吧。”宁淼伸出手。
被宴墨白避开:“书上说,妇产子,犹如四肢百骸重组,不宜负重,尤其是头三日。”
宁淼没想到他也会看这方面的书。
但还是伸着手:“抱抱孩子还是可以的,又没多重,而且,我要喂他呀,我......”
宁淼顿了顿:“我那里难受。”
胀得有些痛。
虽然有乳母,但自己有的话,还是以自己的为主吧。
宴墨白自是当即就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瞥了一眼她那里,便将手里的小家伙给了她。
宁淼抱在怀里,细看小家伙的眉眼,越发觉得他像宴墨白。
生命真的太神奇了。
这便是她跟宴墨白两人生命的延续吗?
宁淼抬眸,见宴墨白还坐在床边。
“你不回避一下吗?”
“跟你,我回避什么?”
宴墨白侧首看了看乳母跟春兰,那意思,回避的应该是她们二人。
宁淼嗔他一眼:“你回避,我得让乳母教我。”
宴墨白本想问这还需要学吗?
想想可能是自己不懂,便没问,乖乖起身出去了。
春兰随后也送碗去灶房。
乳母去关了厢房的门,宁淼这才解开自己上衣的衣领,撩起兜衣。
外面走廊上,宴墨白负手而立,望着漫天大雪、雪幕成帘。
小家伙竟然跟他一样,都出生在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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