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眼底的冰霜不自觉地消融。她已许久未有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身处在斑斓世界之中。
眼前的一切与身后格格不入。她不禁回望了一片漆黑的卧室,不由伸手一探。即便外头有光洒进卧室,江榆依然觉得自己立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从心底漫起了不安全感,让不自觉皱了一下眉。江榆将手缩了回来,又握成了拳,手中温热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渐渐得,手的轮廓在她眼中描绘出来,可江榆依旧忍不住叹了口气。
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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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容戈打着哈欠走进了刑侦局的办公室,睡眼朦胧地朝在座的打招呼。男人手里的豆浆油条都还没来得及吃,便听见还未踏进办公室的周寻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大喊:“老大!有线索了!查到徐朝弈的底了!”周寻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老大,有……有线索了。”周寻拍着胸脯喘气,手里还攥着几张a4纸。
容戈难得良心发现,将自己一口未动的豆浆递了过去,顺带将周寻手里的a4纸抽了出来。
周寻感激地接过容戈的冰豆浆,刚喝了一口便忍不住皱紧眉头——这豆浆寡淡无味,除了大豆的腥味,一点多余的味道都没有。若不是容戈就在他跟前看着,周寻恐怕要当场将口中的豆浆喷出来。
当白水一样灌豆浆喝的周寻不禁懊恼地想:怎么就忘了老大这怪异的口味呢?豆浆不喝加糖的,吃个菜能把一盘子的葱姜蒜挑个干净再动筷子,只吃白菜的叶片,只吃鱼的腹部和尾巴,要是菜里有内脏更是连筷子也不动一下的。
还好老大长了这张脸还有一个能养得起他那么作死习惯的家庭,否则……周寻忍不住想:容戈应该会被辛勤工作的劳动人民的唾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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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在看资料的同时分了一个眼神给一旁的周寻,“你这小子在这里装什么石像?”容戈一目十行,不过片刻便将手里的这几页纸看了个遍。“这案子是什么时候的?”
容戈手里的资料是楠阳区东新村派出所的出警记录以及案件概括。东新村所处的位置其实已经是跨区了,但是那片区域都是未开发的山野,所以规划时划到了楠阳区管辖。在两个月前,东新村走丢了两个姑娘,一个十六岁,另外一个十四岁,家里人过了两礼拜才发觉自家的两个姑娘不见了踪影。
“家里人隔了两个礼拜才发现人没了,又自己去找了几天。东新派出所接到报案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他们派了好几拨人找,都没找到人,又碰上上头人来考绩,拖到了现在才报上来。”说话的是刚进门的付迟,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样子是更详细地案子记录。
“跟徐朝弈的死有什么关系?”容戈手里的那几张纸只记录了女孩走失,并没有与徐朝弈相关的内容。
付迟正了正神色,面上是难得的严肃。“一两句话说不清,让刑侦队全体同事开会说吧。”付迟极少会摆出这样的表情。以往,即便遇上再棘手的事情,付迟也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毕竟这警局有人要唱白脸,有人要唱红脸。可现在,付迟微蹙着眉间,即使他尽力掩饰,容戈也能察觉到他眼底的气愤。
容戈点了点头,朝坐在工位上啃蛋饼的白甯喊了一声:“大白,通知所有人,十分钟之后会议室开会。”说罢,容戈先行与付迟前往会议室。
白甯适才一心在自己的鸡蛋灌饼上,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地问还杵在门口的周寻,“寻仔,怎么回事?”
周寻瘪了下嘴,“叫寻哥!”周寻气鼓鼓的模样半分杀伤力都没有,看白甯一副忍笑的模样,周寻苦着一张脸说道:“大事,快通知大家吧。”周寻想到这两天下访查出的这些事,这觉得无比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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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容戈合上了会议室的门,问此时冷着一张脸的付迟。
今天的付迟像是吃了枪药一样,见容戈将门关严实了,将手上的文件夹砸在了桌面上,“哐当”一声,容戈只觉得这实木桌子都跟着震了两下。
“这两天霍凌不是带着吴海鸣还有于玢去下访了嘛,你知道吗?!他们居然真的敢瞒着不报!”付迟猛得拍了下桌子,听着这响声,容戈都替付迟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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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访是分局例行的公务。原本应该上个月就去周边各个县城访查的,但上个月分局所有人都忙着那起双酆大学杀人案,于是一拖便拖到了上个礼拜。容戈和付迟都脱不开身,于是便是二队的霍凌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容戈想着新人都没接触过这些事,便让霍凌顺带捎上两个人过去。
听到这,容戈眉头一皱。能让付迟气成这样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容戈问道:“什么意思?”
付迟喘了两口气,他一向是一个稳得住的人,但霍凌告诉他时,他到底还是气急攻心。“霍凌刚好撞上,有村民在派出所门口拉横幅,说是不帮他们找孩子。霍凌一问,一逼,那派出所里几个年轻的警员就说了,领导不让他们管,说是管了也没用!”
付迟又是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临近的几个村,近三个月都有人走失,大多都是女孩,年龄在十四到二十岁之间。几个村庄加起来,大概有六个女孩、两个男孩走失。”将憋着的话统统说出了口,付迟心中顿时一松,“今早霍凌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说有个女孩走丢之前,看到她在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那个男人,就是徐朝弈。”
“我怀疑,徐朝弈涉嫌拐卖少女儿童。”付迟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容戈冷静地听完付迟说得话,凉凉地开口道:“这就解释了徐朝弈那些不明收入的来源……或许还有他被谋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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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氛围一下子沉寂下来,容戈沉吟了一会儿,“应该不止楠阳区周边县城,范围或许更大。”
付迟沉默地点了下头。
楠阳城区的发展迅速,日新月异。近十年来的变化与过去相比,可谓翻天覆地。可在楠阳区的周围,依然是存于许多农村和不发达的县城,虽然基本能保证衣食无忧,可教育水平依然底下。据统计,周边县城的人均教育水平还停留在初中。也就是说,许多青少年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便放弃了学业。
付迟的母亲是一名人民教师,更是常常前往偏远地区、山区支教。从小,付迟耳濡目染的便是要拥有一颗正义、慈悲的心。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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