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古集团发生了那么大的人事变动,即便是高层人大致洞悉,但底下人依旧是人心惶惶。首席财务官的离任、副总的被辞退以及接下来集团中心的偏移,这一切让整个昶古集团动荡不安。
可在风雨飘渺中,外人看柳家依然是风平浪静,这里头的腥风血雨,恐怕只有柳家自己人才知道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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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南最近都住在老宅里,偌大个宅子要是放在平时就只有柳老爷子以及佣人居住,空旷地很。可这一下子,柳淮南回来了,柳谷涛带着柳咏枳回来了,以及被“发配”在外的柳楠也跟着回到了老宅,不过她儿子却是不见踪影。
这一下子,沉寂已久的老宅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淮南啊,手段挺高。小姑佩服。”饭桌上,柳老爷子做主位,然后在柳老爷子的左手边坐着柳谷涛,右边是说话的柳楠。柳淮南坐在左边的末席,中间坐着的人是柳咏枳。若按照柳淮南在昶古集团董事会上说的那些话,柳咏枳可没坐他前头的资格。可今日他也没计较这些,就按照以前的座位坐。
听到柳楠的话,柳淮南礼貌地笑了笑,瞅了眼满脸阴云的柳咏枳,突然间觉得这家宴好没意思。柳淮南百无聊赖地切着面前这份五分熟的M3,其余人也大致如是,只有柳老爷子吃得是阳春面——他老人家不喜欢西洋玩意,吃食都是标准的中餐。
柳楠优雅的切着自己面前这道牛排,余光瞥了眼同样默不作声的柳谷涛:“大哥,你也把心思放点在淮南身上,小儿子那么争气,我可真是羡慕你。”这话语中的嘲讽尽显。她大哥做得那点子破事,她大概都清楚,如今什么是她大哥的痛脚,她便依照踩下去,毫不留情。
反正他们兄妹二人,也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了。
“今儿的菜不合口味吗?话那么多。”柳谷涛冷哼了一声,眼都没抬起分毫去看自己的妹妹。
“我……”柳楠话未说完,便被主位的老者打断:“吃个饭那么多话!”柳老爷子一头花白的头发,长须的胡子打理地整洁,一身中山装衬着其身板笔直,丝毫不见老态。他细瞅了眼右手边的女儿,严厉地说了一句:“有时间管你大哥,不如管管自己的儿子,净是丢人现眼。”
柳老爷子都发话了,柳楠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随即闭口不言,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饭。她可没有为自己儿子辩护的兴趣,反而越说越丢脸。
这一顿尴尬的晚餐就这样在沉默中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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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南食之无味了一个晚上。若不是答应了柳老爷子最近这段时间都回来住,他现在应该和李茂两个人在外头吃着烛光晚餐,或是找场评价还不错的电影去看。在老宅呆了几天,柳淮南深刻地感觉到,这笔买卖他真是亏。
柳楠吃完饭便回屋琢磨自己的股票去了,柳谷涛和柳咏枳两个人去了书房,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柳淮南刚准备回屋,便被柳老爷子叫住,于是心不在焉的男人跟着老人去了后者的书房。
柳老爷子的书房柳淮南并没有来过几次。一来,以前的他不学无术,没必要来这里装好学生。可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进来的资格。不止他没有,连他的小姑柳楠也没有。
可现如今,他有了踏进这里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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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爷子拿着个青花底的杯子,茶香从中四散开来。柳淮南盯着那杯子暗暗出神——这是他母亲生前亲手做到,上面的花纹也是那温婉的女人一笔一笔画上的。这杯子杯型大气简洁,花纹线条流畅,烤制得细腻,也算是大家之作。
柳老爷子像是没发现他的出神一般,自顾自地坐到了案首,“你的目的达到了?”柳老爷子这一问句却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面色平静,看向柳淮南的眼中毫无波澜。似乎柳淮南先前在集团里的那些大动作,在他看来不过小儿科般的戏耍。
柳淮南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将唇挑了一个弧度,略显讽刺:“如果我说没有,你还会让我放手做吗?老爷子,你知道的,我要的……不只是如此。”柳淮南坐在梨木椅上,敲着二郎腿,一身匪气。他似乎将过往收起的锋芒全部显现在了老人面前,丝毫没有收敛。
柳老爷子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倏尔,老人抬眼瞧向自己的孙子:“我不准,你也不适合。”老人的那双眼如鹰隼一般锐利,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态龙钟在他这里分毫不存,身上该有的威严也是一分不差——这才是那个为昶古集团开疆拓土的掌舵者。
柳老爷子给出的判断,柳淮南就当他是放了个屁,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随即换了个坐姿之后继续倚在梨木椅上。
柳老爷子继续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是柳家,我还没打算交到你手里。”这是他的让步。他也希望自己的这个孙子能见好就收。
柳淮轻呵了一声,仿佛是听到极有意思的笑话一般。他因为柳老爷子的这一句话而笑得直不起身,眼尾也带着几丝的湿润。少倾,柳淮南拭去了眼角笑出的眼泪,轻咳了两声,看向主案上的老人:“老爷子,不用你主动交,这一切我都会抢过来的。”
男人微长的卷发披散在脸颊两侧,此时的嘴角猩红,唇边还有适才咬下的牙印,有种阴柔的美感,像是颓废阴郁的贵公子,带着点生人勿进的气息。
男人向前走了两步,立在距离老爷子不过两三米的地方。他倨傲地看着老爷子,眼中锐利的锋芒不再隐藏:“柳家欠我的,欠我母亲的,我都会拿回来。”柳淮南的嘴角向上一弯,掀起一个薄凉的笑:“我会让你们都知道,活着,比死痛苦。”说罢,脸上那点子薄凉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淮南头也不会地走出了柳老爷子的书房,端坐在主案上的老人目光深沉地看向柳淮南离开的背影,待书房的门关上的刹那,老爷子又怅然地看向了放置在桌案上的杯子,喃喃道:“真是一笔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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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南刚下楼便碰到了柳谷涛。男人手上拿着本先前放在茶几上的书,见到柳淮南也不过是冷冷地睨了一眼。原本就是不喜欢的儿子,如今这不喜欢的儿子还违逆了老子,柳谷涛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在男人与其擦身而过的瞬间,柳淮南凉凉地说了一句:“父亲,母亲的忌日快到了。”柳淮南阴冷的语调让柳谷涛不禁背后发凉。可他不愿意在柳淮南面前掉了面子,装作坦然地转过脸面向后者:“那又怎么样?”
柳淮南挑了挑眉,随意地笑了笑,眼中看不出喜怒。“没什么,只不过想想,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母亲生前最想要的是什么……有些难过罢了。”
柳谷涛不愿站在这里和柳淮南讨论一个死人,冷哼了一声便要离开。
只听柳淮南那泛着凉意的声音响起:“挪威的雪很冷,连血都暖不了。”这句略带深意的话让柳谷涛脚步一顿,不过须臾,男人那不屑地声音响起:“贱/种。”之后直径上了楼。
柳淮南冷笑了一声,随即出了门。
比起呆在这个让他恶心的地方,他宁愿回到奥利弗德和李茂喝酒——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喝李茂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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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到达盛意集团旗下的工地时,依旧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容戈随手拦了个赶路的工友问道:“工地负责人在哪里?”
“你谁啊?”
“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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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戈与徐嘉宜等人走到负责人办公室的时候,里头的人还在呼呼大睡,怎么叫都没叫醒,最后容戈没忍住,上手掐了其一下。
“哎呦!谁啊!没看到劳资在睡觉吗?!”胖工头咋咋呼呼地醒来,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伸手将放在桌上的眼镜带上。
容戈冷着一张脸,眉毛一挑,锐利的眼径直朝着面前的人打量。
“你……大哥,你是来催我钱的吧?我这月发工资肯定还!你再宽限我两天?”工头的话音刚落,徐嘉宜便没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容戈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女人才收敛了一些。
工头左右乱瞟,见容戈身后站着的是工地里的工人,连忙朝他打着眼色:怎么回事?!
工友尴尬地说道:“赵工,警察。”
“警察”两个字不知给了赵斌怎么样的刺激,一张原先因为刚醒而睡得通红的脸一瞬间惨白了下去。
容戈微眯了下眼,手靠背后朝着身后的付迟打了个手势。
“你先离开吧。”容戈冷声对着身侧的工友说道。那人忙不迭地点了两下头,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门,还顺带帮容戈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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