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戈在这近三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也没有怎么休息过。昨天从绥江制药那里收队之后,整个嘉湖市楠阳分局便陷入了莫名的亢奋中。一是因为这近半个月来整个刑侦队被沈局有意无意地压着,心里堵着一口气。二是因为不久之后的国际展览会。
即便沈局没说,他们心里也清楚,一定得尽快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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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原打算先去法医室那里瞧瞧进度,刚走出门便被小舒拽到了痕检科。小舒将新鲜出炉的报告递了过去,说:“容队,这是那间空办公室的指纹对比报告。您在窗框上提取到那一枚指纹,的确是章元一右手食指的指纹没有错。”小舒话语一顿,继续说道:“另外,还有这个……”
章元一昨日被带回来之后倒是很合作,将自己知道的、了解的都一一告知了警方。但随后,他便有些踌躇地说:“警官,就之前夹在信封里的那些钱……被我拿去给孩子交补习费了……”章元一的神情带着窘迫,容戈应了一句,直接顺着讲了下去,“那个信封和纸条,你还留着吗?”
章元一忙不迭得点头应着。他也是心中忐忑,否则也不会留下那个信封和纸条,早知道后面会牵扯出那么多的麻烦事,他一开始就不会答应那人。
小舒随后便将纸条和信封做了化验分析。纸条上的字迹目前没有可比对的样本,但那个信封上倒是有些有意思的东西。
“容队,我们在那个信封上采集到了血迹。”小舒适才已经在显微镜前看了一个多小时,此刻整个脊背都是僵直的。他一边与容戈说着话,一边敲着自己的老腰,心里还不禁感叹,真是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
这话得亏没有说出口,否则小舒面前这位即将步入三十岁大关的男人,估计就想用眼刀戳死他了。
“血迹……”容戈疑惑地看向小舒,“那指纹呢?”小舒没有一开始说指纹的事情,那潜台词就是并没有提取到指纹,可若是嫌疑人戴着手套,那么血迹又是从何而来的?
容戈一提到这个,小舒不由嘴角往下弯了几分,“有指印,但是没有指纹。”
容戈的没有不由蹙在了一块,沉吟了两秒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人在手指的指腹间涂了涂层,或者是干脆把指腹的表皮给磨掉了?”
小舒回应道:“根据指印的按压情况,以及油脂分泌的分布情况来看,应该是把支付的表皮给磨掉了。”小舒说完还煞有其是地“啧”了两声。现在的人,当真是能对自己下狠手啊……人们常说十指连心,将这十指的指腹表皮磨得一干二净,这疼堪比受刑啊。
容戈也是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并不发表什么看法。随后,男人又接着问道:“没有发现其他了吗?比如皮屑之类的。”
小舒摇了摇头,“容队,这信封放了那么些天了,一些原来该有的东西到现在也要没了。”说罢,小舒还耸了下肩,随即继续说道:“拿块细小的血迹是在封口处发现的,应该是那人在封信封的时候,不小心被纸给刮了。”当那人将表皮的皮肤全都磨平之后,那纸变成了锋利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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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也不在这上过多纠结,又问道:“那其他呢?”
“经过比对,在死者办公室里找到的那个鞋印,和天台上的那一组鞋印是一致的。”小舒说到这里时,脸上的神情稍微轻松了一些,“我猜测,凶手将人从天台推下去之后,然后跳进了死者的办公室,然后离开的。”
容戈看小舒说得头头是道,面上带笑,“哟,舒阔,都学会破案了?要不要来我们刑侦队做事啊?”小舒看着容戈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不由发毛。容戈甚少会叫他的全名,一旦叫了,终归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这时,舒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连忙讨饶:“容队,我错了!”侦破案件是他们刑侦队该干的事情,而他们技术组,只能提供证据,不能提供推论,他刚才也算是踩界了。
容戈知道他是无心的,不过是随口口嗨了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冷声地嗤笑了一声。
“容队,我以后一定管好自己这张嘴,你可千万别跟阎哥还有汪姐说啊!”舒阔还在继续赔罪,容戈眉梢挑了挑,摆手让他坐下。容戈一手拿着报告,一手翻阅,突然感觉到口袋一阵振动,遂而拿出手机一看,是祁闵川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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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信息少见,特别是在容戈工作的时间段内。容戈手指一滑,开始翻阅:
[别说兄弟不仗义,我听说你女朋友回来了。]
容戈眉毛一挑,单手在手机屏幕上敲击了几下:[你从哪里听说的?]
随后,男人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和小舒讨论案件。
“那个相框呢?就是在空办公室里找到的那个。”容戈对于照片上的人印象模糊,可更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相框的表面很干净,是最近才被人放进去的。”舒阔说到这儿,不由地挠了挠后脑勺,“容队,你说这人费了千辛万苦就放了一个相框进去?”
容戈极为淡漠地看了小舒一眼后回应道:“如果你能搞懂那些犯人的心思,你也不在这里了。”
舒阔讪讪地笑了笑,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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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刚出了痕检科,口袋里的手机又是一阵。
是祁闵川给容戈的回复:[我小表妹林乐在源江集团的法务部做事,我听她说的。]
手机又振了两下,容戈继续看下去:[源江这不太平也真是太刻意了,怎么瞧都感觉有人在整他们。我现在让孙老四盯着,你安心办案吧。]祁闵川随即附上了一张同城热点截图,上面是有关源江集团与绥江制药个把月来相互博弈的总结。
容戈面色沉静地将截图里的文字逐字看了下来,随后回复了祁闵川一句话:[今晚十点,叫上老四,去你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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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闵川看着容戈发来的消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此刻他正在洛瑶期的舞蹈室门口等着自家老婆从里面出来。
洛瑶期出来时,正巧撞上了男人傻笑的模样,不禁疑惑道:“你这是,中彩票了?”
看见老婆那一眼“这是傻子”的眼神后,祁闵川清了清嗓子说:“只是看到某个人难得心疼的模样,觉得活久了,真的什么都能见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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