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病重
宋瑜对那封没有落款和书面的信很感兴趣。
一路回了屋子，将孩子放在床上，便打开了。
入目一看，微微一愣。
是沈珺的字体。
这是沈珺寄给她的信。
宋瑜有些不解，沈珺若是送信，不管是正儿八经的从路上走，还是让薛覃、楚大人和霍世子帮忙都可以，为何会从刘夫人的渠道。
按理说，这封信寄过来也得二月了，沈珺那会儿就知道她和刘夫人走得近了？
奇奇怪怪。信件上的内容不多，但她看的时间还挺长。
一字一句，一点点揣度着当时沈珺写信时候的用意，脸色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虫虫坐在床上，见娘亲不搭理自己了，颇有些无聊的坐在床上玩儿手手。
过了一会儿，见宋瑜还是没理他，这孩子便坐不住了。
他支棱着小手，抓住了信封的末尾，使劲儿一揪，刺啦一声。
宋瑜：“……”
瞧着娘亲板着脸，小家伙儿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事儿了，一张脸懵逼的抓着撕破的那一角。
“啊……”他举着那一角，送到宋瑜面前，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刚刚升起的火气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小家伙儿给熄灭了。宋瑜又好气又好笑。
心里又气不过。
伸手在小家伙儿脸上捏了一把：“你个小坏蛋，这可是你爹好不容易寄过来的信，就这么被你撕了，真是坏东西，坏东西！”
坏东西不觉得自己坏，反而还在为了宋瑜终于理他了而开心。
小脸蛋子凑过去自动给宋瑜捏，然后咧嘴笑个不停。
宋瑜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气，这会儿也消散无踪了。
更何况本也没有生气。
她起身，将虫虫手中那块书信抠出来，和手中剩下的那些一起，团吧团吧烧了。
*
宋瑜当那封信没来过，李氏心有疑惑，但她没说，李氏便也没问。
年轻人，总有些自己的社交和体己话，她也不是那种需要刨根问底的。
三月中旬，皇城的消息还没传来，芸娘坐不住了。
天天朝着沈家跑，问宋瑜有没有消息，能否联系上衙门上的人，楚大人那边有没有消息等等。
宋瑜只说：“再耐心等等，现在还没听到什么消息，若是有消息的话，梁先生一定会差人来告诉一声的，驿站的马儿也要跑，再等等，再等等。”
但实际上，她自己内心也不平静。
芸娘叹了一口气：“虚长你几岁，可这会儿我反倒还要你来安慰我，不过以沈公子的文采，肯定能够高中的，但我们当家的这个就说不准了，唉，可真愁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中，算了，就算不中，回来也是个举人老爷，挺好的。”
“京城卧虎藏龙，咱们翰州府也不是科举大州，南方水乡等处的学子更以诗书文采见长，所以这些都是说不定的事儿，三郎……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能中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中，这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宋瑜含蓄着，但说的话也是实话。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掩饰的焦灼和无奈。
府城很多举人家里，其实都和这二人一样。
或者说，整个天下参与科举的家庭，可都看着京城这一块儿呢。
及至三月底，沈家也稳不住了。
李氏整天有事儿没事儿的让人盯着驿站那边，若是有京城来的人，少不得要激动一番。
但往往最后得到的却不是京城来的消息。
让人心怀希望最后又失望。之后的几天，沈珺的消息还没有递过来，沈家却被一封从诏县来的信打乱了阵脚。
李老太病了，病的很严重。
信件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李氏挂心不已，那信里寥寥数语，说的也不清晰，但形容的很严重，像是命不久矣似的。
去年回去的时候，李老太的身体就不大好。
这几年断断续续的病着，这一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便一病不起了。
说是缠绵病榻已经约莫一个月了，开始只以为和寻常一样，扛过去便好了，谁能想到这都这么长时间了，反而越发加重。
李家人不得已，唯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所以赶紧给李氏写了信。
“我让人找马车，今日晌午就回去，春梅，对，春梅跟我一道回去，瑜娘，家里你照顾着，小心着点儿，我……”宋瑜摇摇头，直接道：“娘，我跟你一起回去，咱们都一起吧，左右在府城也没什么事儿，现在天暖和了点儿，虫虫和果果也能坐马车的。”
之前刚两个月的时候就可以，现在自然也可以。
李氏心头宽慰，点点头，“辛苦你了。”
老太太若真是弥留之际，肯定也想见到子孙后辈都过去的。
她虽和虫虫果果相处的少，但是家里两个孩子的虎头鞋虎头帽和一些小衣裳，很多都是老太太绣出来的。
从宋瑜怀孕开始到现在，李老太对这两个后代倾注的热情不少。
于情于理，俩孩子都要回去的。
沈家整理起来也很快，叫马车，准备些孩子的东西，时间匆忙，其余的就一切从简。但即便如此，也收拾了两个马车。
宋瑜和李氏一个马车，春梅和两个婆子一个马车。
马车很快行走，出发后，车夫奇怪的向后看了一眼。
桐街依旧喧嚣，人来人往，看不太出来什么。
马车夫收回心思，只当自己多想了什么。
但等到出了城门没多久，他们后面忽然追随了一队人马，不远不近的赘在后面。
前面的车夫忽然压低了声音，朝着车里面道：“沈夫人，少夫人，后面那些人也是跟咱们一道的吗？”
李氏一惊。
撩开帘布向后一看，面色微变。
豁然想起来前年沈珺和宋瑜在官道上差点儿没命的事儿了。
她脸色发寒，“现、现在还能回去吗？”
距离城门没有多远，这会儿若是全力回去的话，城门口的守城卫应当会帮忙的吧？
“娘你看到了什么？”宋瑜也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外面，几个高头大马一字排开，赘在他们的马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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