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着满眼猜忌的帝王，失望的摇了摇头。
“皇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哥哥曾夸过你，说你眼光独到、能知人善任。
即便没有办法开疆扩土，却是个合格的守成之君。
可你回头瞧瞧自己，就因为这莫须有的猜忌，硬生生埋葬了那么多条人命。”
皇帝愣了愣，神色似有些恍惚，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你不懂！朕以前也不懂！
只有坐上了这个位置，你才能明白，那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所有人都在盯着朕，盯着朕身下的龙椅，朕不得不防。”
长公主越发失望。
“皇兄，事情发展到今日，定国公府的案子，是一定要大白于天下的。”
皇帝目光颤抖。
“恒安，朕是你的兄长，疼爱了你那么多年。
朕的年纪也大了，没有多少时间了。
就让朕的晚年，圆满的结束，不行吗？
朕知道，你们看中了大皇子，朕可以禅位，将皇位传给他。
前提是，你们不再追究定国公府的案子，不再调查文亲王和封擎肃的事。”
长公主眉心紧蹙。
“果然是你，文亲王和封擎肃，也都是你暗中布好的局，对吗？”
皇帝紧了紧牙关，眉心皱了起来。
“有些谎话，说了一个就要用无数的谎话去圆。
有些事，做了个开头，就必须狠心用人命去填。
朕也是无可奈何。”
长公主凄凉一笑。
“好一个无可奈何。定国公府的女眷呢，也是皇兄下的命令？”
“不是，是沐晋源所为，这件事与朕无关。”
长公主垂了垂眼眸，眼睛酸涩的厉害，却怎么都流不出泪来。
“皇兄，这一桩又一桩的案子，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你也该为自己做过的这些错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皇帝猛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们还想要朕的命？”
长公主摇了摇头。
“你是皇帝，从来没有臣民杀掉皇帝的先例。
但你需要道歉，向那些死在你猜忌之下的臣子和将士道歉！”
“如果朕不道歉呢？”
长公主态度强硬。
“你觉得自己还有拒绝的资格？”
皇帝突然暴怒。
“朕的猜忌没错，你们就是别有居心。
楚聿辞装憨卖傻，勾连灵医谷和苏国师，联合臣子、收买人心。
以至于朕的身边，无一人忠诚可用！
你们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等着谋权篡位！”
长公主没想到他还这么糊涂。
“你身边为什么无人可用？难道不是因为你亲手诛杀了那些忠臣良将？
你仔细想想，你重用沐晋源，偏宠沐婧和三皇子。
任由他们里外联合，赶走了多少臣子？
那些被你排挤出朝堂的人，每个都对你忠心耿耿。
而你新启用的那些人，整日只知勾心斗角、攀附党争。
有几个是诚心为朝廷办差的？
你会有今日的果，全都是你之前种下的因，怨不得旁人。”
皇帝颓然一笑。
“罢了，罢了，你出去吧，朕与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长公主也对眼前的帝王彻底失望。
他起身向门口走去，却听到皇帝再次开口。
“把楚聿辞叫进来，朕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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