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贵妃以为谢晚棠会因此害怕退缩的时候，她却突然展颜一笑，说道：“好啊。”
陆贵妃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答应下来。
这时，场内已经一片寂静。
众人见谢晚棠要上台，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毕竟这位谢家大小姐刚来京都不久，和大家并不相熟，谁也不知她究竟有何能耐。
而在见到又有人愿意上台后，庆元帝的面色好看了一些。
虽然说他对谢晚棠也没有报什么期望，但总好过无人敢上台。
只见谢晚棠来到乐师身边，问道：“你们可会弹奏《广陵散》？”
此语一出，众乐师纷纷愣住不敢答话。
这《广陵散》失传已久，曲谱不齐，而保留下来的那部分难度也非常大，很少有人能弹的出色。
若只是寻常时候，他们或许敢说自己会，但今日这样的场合，若是弹不好，那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而是有可能丢掉前途，甚至是性命。
所以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庆元帝的怒火已经逐渐聚集。
这帮乐师究竟在干什么，好不容易有人敢上台，结果他们居然出了岔子。
难不成，今天注定要丢脸吗？
其实不仅是他，就连谢晚棠也有些惊讶，居然没有一个人会弹，那么自己要换成什么好呢？
她眉头微皱，略显为难。
可谁知，就在这时，大厅的入口处突然响起一道坚定有力的声音：“我会。”
众人骤然一惊，齐齐往大门那儿看去，只见门口处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晚棠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顾楚鱼！
而陆云嫣和陆贵妃也认出了他，只是一个惊喜雀跃，另一个则是阴郁不喜。
不过要说这其中最为震惊的人莫过于皇后娘娘了。
她已经半个月没见到自己儿子了，这一下骤见，心里的激动完全压抑不住。
那张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庞此时也流露出几分惊喜和意外。
楚鱼怎么来了？
不是说他病重见不了客吗？
可现在……
皇后激动过后，恢复了几分理智，再看向顾楚鱼的眼神就充满了担忧。
可谁知，就在顾楚鱼走进以后，皇后震惊地发现，他的气色和精神看起来居然和以往大为不同。
虽然看起来依旧有些瘦弱，但那红润的脸庞，还有精神十足的眼眸，都让人惊讶不已。
这还是那个病怏怏，稍微动一动就脸色发白的顾楚鱼吗？
事实上，除了皇后意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此震惊不已，尤其是陆贵妃他们。
此时，顾楚鱼已经走到庆元帝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楚鱼来晚了，还请父皇见谅。”
说话的声音也和以外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同，变得中气十足。
庆元帝见了大感意外，不禁问道：“楚鱼，你的病好了？”
皇后的心突然一揪，紧张地看着顾楚鱼。
只见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多谢父皇关心，楚鱼的病确实好了。”
虽然没有说具体是这么治好的，但就凭这句话，庆元帝的心情瞬间变得大好。
这顾楚鱼毕竟是他的亲儿子，往日总是病怏怏的还被说活不长，搞得他总以为是自己杀孽太重，报应到了儿子身上。
如今他的病好了，是不是就代表他过去做的那些事都被上天认可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越发好，看顾楚鱼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真实的温情和关心。
“虽说是好了，但你病了这么久，还是要多养一养，等会儿，就让你母后挑一些滋补品再给你送去吧。”
皇后的神色也是极为激动，关切地说道：“是啊，楚鱼，你病刚好，千万别多费神，还是好好坐在一旁休息，让乐师们自己来吧。”
谁料，顾楚鱼却是淡然一笑，不在意地说道：“母后不必担心，楚鱼的病确实都好了，只是弹一首曲子累不到我的，况且，这宫里头还有谁能比我弹的更好呢？”
说到最后，顾楚鱼的眉宇间竟然流露出几分傲气，并让众人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身为皇子的气势。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各异，可以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不过顾楚鱼也不管这些，他既然敢来，就说明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他来到谢晚棠面前，温柔的笑了笑，道：“谢大小姐，就让我来替你弹琴吧。”
谢晚棠明白他的好意，便宛然一笑，说道：“好，那就麻烦六皇子了。”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虽为言语，却已是尽在不言中。
不得不说，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陆云嫣的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楚鱼自进来之后竟然没有看过她一眼，反而眼里只有谢晚棠，甚至还要为她弹琴。
难道说，就在自己闭门不出的这一个多月，他已经和谢晚棠有了来往？
还是说，早在春猎之时，他们就已经……
毕竟那时候，顾楚鱼为了她们赛马一事就曾责备过她，还对她表现的很失望，说如果不取消赛马，今后他就不会再见她，也免得有更多人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当时她以为顾楚鱼只是在气头上随便说说而已，可如今看来，他好像是真的不一样了。
陆云嫣的心忍不住地揪在了一起，难受的几乎要透不过气。
她想要上前质问顾楚鱼，可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时候，于是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二人。
这时，顾楚鱼已经落座，准备就绪。
而谢晚棠则站到大厅中央。
就在众人以为她即将开始表演之时，她却突然开口问道：“不知圣上能否让侍卫借我一柄长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不是说跳舞吗？怎么还要借剑？
庆元帝也是一样不太理解，问道：“你要长剑何用？”
谢晚棠回道：“臣女要表演的是一段剑舞。”
剑舞？
庆元帝微微皱眉，和众人一样，他也没听说过这种舞蹈。
只知道剑是剑，舞是舞。
毕竟，一个是杀人所用，而另一个则是取悦人的。
即便是古籍中有记载，但一直以来，北齐都鲜少有人这么做。
顿时，庆元帝来了兴趣，说道：“行，朕允了，就用……”
就在庆元帝环顾四周，打算让侍卫交出佩剑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北辰突然说话了：“就用我的吧。”
霎那间，全场寂静。
众人纷纷张大嘴巴，惊愕不已地愣在原地。
刚才说话的，真的是定王凌北辰吗？
他们没有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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