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女青年的话，男青年皱了皱眉头，不以为然道：“我觉得没什么吧？就算这里的大厨吃过猪答辩，跟他做菜有什么关系？”
“你想啊，正常人会吃猪答辩吗？”
女青年反问一句，压低声音道：“异食癖你听说过吧？说不定这的厨子就有这种病，就算没有，那也是心理有问题，你又没亲眼看他做菜，你敢肯定，厨子不会往菜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一番话，成功恶心到了青年。
原本觉得还很可口的菜，瞬间味如嚼蜡。
“服务员！”青年放下筷子，招手唤道。
服务员小丽走过去，双手叠放在腹部，微微鞠身道：“您好同志，有什么事吗？”
如果面对寻常人，她虽然也会客气，但也绝不至于如此恭敬。
只是面前的一男一女，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显然都身家不菲的样子，这让她不自觉便重视起来，姿态也下意识放低。
青年指着面前的一盘菜道：“这菜，是你们饭店姓刘的大厨炒的吗？”
“是啊。”小丽面带微笑地点点头。
青年眉头一皱道：“把这道菜撤了，剩下的菜，换个厨子给我做。”
小丽愣了愣，旋即也不问原因，答应道：“好的。”
从其反应来看，似乎并非第一次碰到客人提出这种要求。
这时，衣着素净的女青年，面带忧虑道：“咱们要求换厨子，那位大厨会不会怀恨在心，然后往菜里吐口水之类的？”
青年脸色一黑，嘴角不自觉抽搐。
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去想，什么事都没有，可一旦被勾起怀疑，心里就踏实不下来了。
越想越是不放心之下，青年提出要求道：“我要去你们后厨，亲眼看着厨子给我做菜。”
“抱歉，我们饭店是有规定的，后厨不能让客人随便进。”
“有什么不能进的？难道是你们的厨子做饭不讲卫生，怕被看到？”
小丽面露难色道：“这是我们经理的规定，我也没办法。”
“那就让你们经理过来，我们跟他说。”女青年面无表情道。
“两位同志稍等，我去叫我们经理。”没办法，小丽只得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她带着一位身穿西装，年龄四十岁左右，精神面貌很不错的中年人走了回来。
中年人和煦笑道：“我是饭店的经理齐良工，两位同志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了，换厨师可以，但进后厨确实是不行。”
“不行？”青年眉头一皱，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说道：“剩下的菜我们不要了，这道菜多少钱？”
“一块二。”小丽无奈地回道。
青年打开钱包，数出一块二，拍在桌面上，愠怒道：“钱给你，我们再也不会来这吃饭，我还会告诉我身边的亲戚朋友，让他们也别来！”
说完，带着女伴，气愤地离开。
齐良工追在后面连连道歉，可显然并没有丝毫作用。
“酸菜鱼来了！”
负责上菜的服务员，端着汤盆，从后厨走了出来。
很快，他笑容凝固。
看着空空荡荡的桌位，以及桌上那盘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和放在盘子旁边的钱，又看了看一旁经理的脸色，上菜的服务员隐隐明白了什么。
“经理，是客人不满意刘师傅……”
服务员的话没说完，便被齐良工打断道：“去把刘凯旋叫来。”
他知道刘凯旋的背景，所以尽管对方的厨艺算不上最好，但还是让他担任大厨。
可自从那场厨艺比赛过后，一直到现在，隔三差五就会有客人提出“换厨子”的要求。
说白了，能在国营饭店里吃饭的人，大都有些家底，这种人往往很讲究，相对也要难伺候一些。
当然，这也是正常。
毕竟，国营饭店比外面的饭馆，消费水平要高出一个档次。
顾客选择了更高的消费，相应也该享受更好的服务。
很快，刘凯旋从后厨走出来，询问小丽过后，走出饭店大门，去到齐良工面前，问道：“齐经理，你找我？”
“嗨，什么经理不经理的，叫我老齐就行了。”
齐良工递过去一支烟，伸手搭在刘凯旋的肩膀上，欲言又止道：“老刘啊，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可碍于咱俩的交情，实在是不好开口啊。”
“没事，你有话直说就行。”刘凯旋心中一沉，隐隐猜出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就听齐良工说道：“这段时间，饭店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熟客少了不少，上次领导来的时候，甚至明确要求换厨师做菜，我当时怕你丢面子，没好意思跟你说……”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辞退我吗？”刘凯旋冷哼一声，不耐烦道：“不用拐弯抹角，我自己走就是了。”
说完，把头上的厨师帽摘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踩了两脚，转身就走。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刘，老刘……”
齐良工嘴里喊着，象征性地追出两步，接着便停下脚步。
等到刘凯旋的身影消失，他低头往地上“呸”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
齐良工很清楚，自己这次算是得罪了刘凯旋。
但比起饭店生意越来越差，他宁愿，也不得不这么做。
维护好刘凯旋，只是有可能让自己的仕途更进一步，可要是饭店经营不好，被怪罪下来，那仕途可真就算是走到头了。
孰轻孰重，齐良工作为经理，自然不会拎不清。
另一边。
“苏木，你个王八蛋！老子一定让你跪在我面前吃答辩！”刘凯旋双拳紧握，恶狠狠地骂道。
强烈的怒火之下，就连表情都变得扭曲，在昏暗路灯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因为苏木的九转大肠，他在镇上的知名度更胜先前，由“国营饭店大厨”，成为“大庭广众之下吃猪答辩的那个男人”。
眼下，更是连体面的工作都丢了。
这让刘凯旋如何能不感到怒火中烧？
“找老东西帮忙是行不通了……”
刘凯旋喃喃自语，脑中迅速想着对付苏木的办法。
苦思冥想之下，猛然间，蒋静姝的名字，出现在他脑海当中。
刘凯旋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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