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公主手里拿着帕子,逗弄着被关在笼子里的黑雕,背对着王后,心不在焉地开口。
“母后,瞧您这话说的,这都已经入春了,就是会像这般阴晴不定。
说起来,您这黑雕最近都没什么胃口,是不是肉不新鲜?”
婢女伺候在黑雕旁,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装着已经切成片的肉。
倾城公主边说着话,边用竹片慢悠悠地夹起一片肉,放进了笼子里。
那黑雕双目迥然有神,却对人所投喂的肉不屑一顾。
王后转身看向黑雕,看到黑雕不吃肉,对着婢女吩咐道。
“这批肉又是从哪个死人身上割下来的么,本宫说了多少次,要新鲜的,一个个的,都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么。
本宫的黑雕可比你们的命还要贵重!它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身为王后,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没有甚明显的狰狞和凶狠。
甚至于,她的语气还很温和。
但是所说的内容,却字字让人畏惧。
倾城公主假装体贴下人,走到王后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母后,您就别怪这些宫女了,她们总会有懈怠的时候嘛。”
嗵!
殿内的婢女齐声下跪。
“王后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王后,不是奴婢不喂新鲜的肉,实在是最近的死囚少……”
“没有死囚,就去找。”王后的眼底隐藏着锋芒,已经甚是不悦。
跪在地上的婢女们面面相觑,都不太肯定,王后所说的找,是怎么个找法。
婢女们退下后,王后将倾城公主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苦口婆心道。
“倾城,你可知道,长公主之前离开南疆,就是为了去寻她的女儿的。”
倾城公主没有丝毫担忧,甚是自负地哼了声。
“母后,你不用担心,这事儿我有分寸。
不过是个长在外面的乡野丫头,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更何况,到底是不是姑母所生还不一定呢。
姑母若当真有个女儿,怎么这么多年我们都查不到呢?”
“你姑母当年勾搭了不少男人,保不齐是在外面生下的野种。
母后可得提醒你,虽然你父王健在,但储君之位总是要早早定下的。
宫中子嗣单薄,除了你,就只有大王子有能力跟你争储君之位。
大王子的生母孟贵妃这些年可谓是机关算尽,明着暗着都敢来。
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王上的子女,可长公主那个女儿就不一样了。
虽说她是王上的亲姐姐,当年这王位也是她夺下的,但现在既然是你们的父王做了南疆王,储君当然也得是他的子女。
长公主把自己的女儿带回南疆,摆明了是要把自己的女儿推上储君的位置……”
“母后,我们用不着担心。
您不是都说了嘛,那是个野种,定然是自小没学过规矩的,想来是个口无遮拦,又不知礼数的村姑。
像那种野丫头,哪儿来的本事跟我争。
储君之位是我的,接替父王继承大统的人也会是我。
即便她有姑母做靠山,也不是我的对手。
看着吧,我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祁倾城的眼中布满算计与心机。
不只是王后和倾城公主,孟贵妃和大王子祁俞山也得知了祁嫣儿携女归城的事。
风越来越大,朝露殿中,烛火被风吹得胡乱摇晃,大有熄灭的兆头。
孟贵妃外面披着挡风的衣袍,安坐在竹榻上,语气悠然。
“还真是没想到,长公主居然在外面有个女儿。”
说完这话后,孟贵妃抬眼看向坐在桌边的大王子祁俞山。
大王子身形高大,体格健壮,黝黑的皮肤非常具有南疆男子的特色。
听了孟贵妃所说的话后,大王子显得非常担心。
“母妃,倘若真是姑母的女儿,那么她也有资格被封为储君么。”
“那是当然。南疆的王,可以是男子,也可以是女子,可以是王子,也可以是公主。
当年,你们的姑母若不是被推上圣女之位,王位哪儿还轮得到你们的父王来坐。
如今王上不想让祁嫣儿插手朝中事务,惹急了她,她不反击才奇怪。
祁嫣儿是我们南疆的圣女,但我们还是尊称她一声长公主,公主的女儿,也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她的女儿若是坐上了南疆的王位,那她自然就成了太上王。
如此一来,南疆的王权还是她祁嫣儿的。”
孟贵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口干舌燥,便示意身边的婢女给自己倒了杯水。
婢女来到桌边倒水,那葱白纤细的手,引起了大王子的注意,
他一时看得入迷,竟抓住了婢女的柔荑,将那婢女吓得弄倒了水壶。
“母妃,你这婢女的手真嫩,跟我府上的姬妾有得一比。”大王子一副将正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的样子,说起话来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
说话的时候,他还紧抓着婢女的手,反复观赏,抚摸,就好像是在欣赏一个制作精美的物件。
孟贵妃有些怒其不争,对着大王子呵斥了声。
“如今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调戏本宫的婢女么,把手松开!”
婢女立马要抽回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了些畏惧,深深地低着头。
主子生气,遭殃的定然是她们这些下人。
大王子不以为然地看向孟贵妃,笑着松开那名婢女,为自己方才的行为解释说。
“母妃,您误会儿臣了。
最近段衍不知为何,迷上了女人的手。
儿臣想着,给他送些过去。”
一听这大王子的意思是要把自己送去将军府,婢女顿时吓懵了。
她立马跪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也惹人心烦。
“不要啊大王子,奴婢不要去将军府,奴婢想一辈子伺候贵妃娘娘……”
孟贵妃仿佛听不到婢女的求饶声,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段衍是长公主一手提拔上去的,他的心自然是向着长公主府。
我们想要拉拢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大王子的目光从那名婢女收了回来,笑道:“母妃,您不了解段衍,他的野心,说不定比我们还要大。”
逃过一劫的婢女立马爬了起来,擦干眼泪,继续恭敬地站在孟贵妃身边。
孟贵妃还是有所担虑。
“段衍若是能够为我们所用便是最好不过。
眼下王后和倾城公主都在为着储君的位置谋划,你也得好好表现,做些实事。
若是你能够娶了赫连单的女儿,有了赫连一门的支持,再加上你外祖父和舅舅们,定能胜过倾城那个丫头。
赫连湘珞是个心思单纯的,不难对付,你近日多去赫连府走动吧。”
“是,母妃。赫连湘珞那个丫头逃不过儿臣的手掌心。”大王子嘴角自信的扬起,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话说回来,长公主那边也要提防着。或许,我们可以暂且和王后联手。”孟贵妃还是对祁嫣儿有所顾忌。
祁嫣儿手段颇多,像她那般心狠手辣的女人,不是谁都惹得起的。
如果祁嫣儿真的想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储君,那可是一桩麻烦事儿。
闻言,大王子颇为不屑地摆了摆手。
“母妃,您多虑了。
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还不知道是不是姑母为了王位,随便从外面捡回来冒充的呢。
您想想,即便我们不出手,王后和倾城那个丫头会按兵不动么?
所以我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女人就该交给女人来对付。”
孟贵妃认真想了想,觉得大王子所说的也没有错处。
但不知为何,她总还是心思不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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