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四合院，三个人，一条狗
“是啊，今年，我有你了。”
江潮开车进入了巷子，两人下车步行来到了铁沉甲的四合院外。
“这里比城中村干净多了。”
她望着门上的对联，“这应该是你师父手写的，这字，锋芒如剑。”
古旧门前，贴着一副对联。
百花开锦绣，万马起云烟。
江潮将她的手放到了兜里暖着，上前敲了敲门。
“师父，师父，你在家吗？”
由于门没锁，江潮敲了两下之后推门进去了。
门口的老狗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回窝了。
他穿过屏门，来到师父常住的屋子外，透过玻璃朝着里面看去，并没有看到人。
门窗两侧都已经贴好对联，就连狗窝上都有六畜兴旺的小联儿。
“怪了，人呢？”江潮心有疑惑，难道是被鸿门晚辈给接走过年去了？
可门没锁啊。
“大黄， 师父去哪儿了？”
大黄瞅了瞅他，又看了看门外，叫了一声。
江潮也听不懂狗语，只好带着姜陌离先离开。
就在他掏出手机打算问问之时，巷子里传来一阵哼唱，声音气息绵长有力，声音虽然小，却能让他们都听得清楚。
声音越来越近，江潮听了个大概。
好像是一段京剧？
“来了常山赵子龙，独闯曹营显本领……”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江潮与之打了个照面。
“诶呀？这大过年的你怎么过来了？也是，你之前说过你情况。”
老爷子拎着几个捆绳的油纸包，还有几个饭盒，看样子是装着一些吃食。
他站在门口，打量着江潮身边的姜陌离，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只道：
“这孩子不错。”
姜陌离龇牙笑着打招呼，“铁师傅好！铁师傅春节快乐。”
“快乐，快乐！都进来吧。”
师父在前面走着，江潮帮忙把门关上，跟着姜陌离进了屋。
“铁师傅，你这房子好古老啊，我记得我爷爷家就是这种布局呢。”姜陌离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铁沉甲将食物放桌上打开，一直烧鹅和一摞薄饼，两菜一汤。
“老房子嘛，都大差不差，你们吃午饭了吗？”
“吃了。”姜陌离不好意思说没吃。
“还没。”江潮倒是无所谓，他本来也打算给老爷子买点过年的东西。
“得，我看这点也不够你们吃，我再去麻子那儿买，你们等着就是。”
“别，师父，您坐着，家里有食材的话我们现做。”
“有倒是有，但你们能操作得了炉灶吗？这可和燃气不一样。”
“我可以！”姜陌离率先说道。
“那我也行。”江潮有点嘘，他还真没生过土灶。
老爷子道：
“肉和菜都在冰箱里，都是小庄前两天送来的，我一个人不想动手，做多了吃不了，做少了不够吃。”
“现在你们来了，正好替我消灭干净。”
铁陈家说罢，给自己倒了杯酒，嘬了一口，并未动筷子。
“师父，您先吃，甭管我。”
“那哪儿成。”
姜陌离在另一屋子里忙前忙后，“江潮，去院子里取二十块拳头大的煤块。”
“好嘞。”江潮立即跑到院子里去取煤块。
铁沉甲看着姜陌离，嘀咕道：“怪了。”
江潮以铁簸箕铲满煤炭，端到了灶坑边上，问道：“放在哪儿？”
姜陌离正吭哧吭哧的将木材放到火灶下方，听到江潮如白痴的言语，她忽然伸手在煤块上摸了一下，随手抹在江潮的脸上。
“你说放在哪儿啊，放在灶里，哈哈哈。”
“诶？你抹我一脸黑，别跑，让我也给你抹成大花猫。”
两人从屋里打闹着跑到院子里，狗窝里的大黄见此，轻轻摇动着尾巴，眼里的暮色之中透着光，好似再说这院子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哈哈哈，看看你，成了黑炭了。”
“啊！江潮，我要打死你。”
铁沉甲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追逐的两人，有些出神。
曾几何时，这院子里也有三五口人，也是如这般。
他回过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哈~”
放下空酒杯，他看向柜子里的老旧相框所在，里面的相片是他们的全家福，只是时间的侵蚀下，照片上的人已经无法看清穿着，人脸位置也已经残缺……
“秀兰……”
经过两人折腾了两个小时，熏得满屋子都是白烟，最后还是老爷子出手，这才让灶坑的火势稳定。
但终于也是吃到了超大锅做的饭菜。
炒了仨菜，烧了一条鱼，鱼是江潮开车去家里拿的，为此，两人把陈阿姨给他们准备的过年食材都带来了。
什么鸡鸭鱼虾，海参鲍 鱼燕窝莲子……
嗯，还有十个三十响的大烟花，以及五十多个双响炮轰天雷。
又从五金建材店购买了七十个蜂窝煤和一些木材。
这些是老爷子嘱咐他买的。
说是很久没在家过年，今年就好好热闹一下。
三人吃饭的时候，江潮给老爷子换上了茅台，听着他讲述当年的事情。
“当初在抗倭战场，和我一个连的战士跟在我后面，我们拼死杀穿了敌人的火线，剁下大佐龟田的狗头，你是不知道，当时正在拼命的小龟子听到他们头儿死了，有很多直接就呜呜丫丫的投降……”
说道精彩之处，老爷子从柜子里翻找，找出了一把刀鞘来。
“看看，这就是那大佐的刀鞘，正宗佐官刀鞘。”
“刀呢？”江潮问道。
一旁啃鹅腿的姜陌离拉了他一下，显然她知道哪壶不开。
老爷子气息一滞，瞪眼看着他，憋了一会，道：“刀被团长收走了。”
“呃，师父，您厉害，我敬您。”
爷俩碰杯之后，江潮被老爷子拽到了近前。
铁老爷子压低嗓音，悄声问道：“你小子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女人？”
江潮心中一惊，差点跳起来，这老爷子怎么知道的？
“你别说我怎么知道的，你女朋友到现在都还是处子身，你放着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不碰，去外面沾花惹草做什么？”
铁沉甲大有心事问罪之相。
姜陌离此刻虽然在吃着东西，却也竖起了耳朵，但两人说话的声音太轻微，加上窗外寒风呼啸，令她也只能听到了只言片语。
“师父，下次我带另一位过来你就明白了。”江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这么说。
老爷子抬手制止，“可别，这姑娘多好，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知道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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