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体系
王朝阳却立刻反问道：“所有研究所都采用的方式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洪道斌有些不高兴，因为王朝阳的话充满质疑。
王朝阳继续说道：“流程就是给人打破的，目前国内研究所普遍采用的方式是先进行理论设计，然后制造样机，然后场内和场外的测试，测试之后进行小规模列装，然后才能最终定型……这是成熟的套路，我不想说这个套路有问题，但这个套路并不适用于所有项目，不是吗？”
洪道斌沉默。
王朝阳说道：“南境地区有南境地区的特殊情况，那些脱离了南境地区地形地貌的设计，必然无法百分百满足战士们的需求。设计，实践，反馈和改进，这是工业体系闭环回路，但如果因为回路冗杂而消耗的时间太长，那就失去了意义，说白了，体系的构建也应该建立在实践基础上才有意义。”
“你刚才问白丘市研究所跟其他成熟研究所相比有哪些优势，而‘靠近战场’这就是它最大的优势之一。”
洪道斌似乎有些被说动，沉默片刻问道：“之一？”
王朝阳笑了笑说：“没错，这只是优势之一，除此之外白丘市研究所还有更大的优势。”
洪道斌不解：“那是什么？”
王朝阳说：“我。”
洪道斌愣了半响，然后含笑说道：“朝阳老弟，你这就有些不谦虚了吧？”
王朝阳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继续说道：“我不需要谦虚，现在也没必要谦虚，事实上我就是认为白丘市最大的优势就是有我。”
说这番话时，王朝阳霸气外露，充满自信。
而且是那种不容反驳的自信。
洪道斌默默地看着王朝阳，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恍然意识到王朝阳话中含义。
研究所的最大作用是解决问题，输出设计，这些都是需要由人来完成的。
国内那些如雷贯耳的研究所研究院固然拥有庞大的体系和雄厚的底蕴，但落实到某个具体的项目上，仍然是由人来完成的。
既然这样，横向对比还有哪些军工人才能比王朝阳更优秀呢？洪道斌自诩不敢说这个大话，而放眼望去其他研究所也未必有这样的人才。
洪道斌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王朝阳“已经”成为整个军工行业最优秀的人才，而是因为他进步神速，潜力无限。
要知道王朝阳现在很年轻，非常年轻，放在其他研究所，他这个年纪连学徒都算不上，洪道斌的年龄要比他整整大上一轮。王朝阳的优势在于时间，你拥有现在，但他代表未来！
所以扪心自问，洪道斌在王朝阳面也不敢以领导和前辈自居。
洪道斌的表情出现微妙的变化，但却继续保持沉默，王朝阳看到这里轻轻一笑：“洪所长，你我相识的时间不短，所以在你面前我不用藏着掖着，你应该知道我方才的话不是自大，而另外我要提醒你，不要忘记我刚刚的一场生死经历。”
洪道斌略带窘迫感，极不自然地活动了一下肩膀问道：“那段经历跟研究所有什么关系？”
王朝阳说：“当然有关系，在这段经历中我从一名新兵变成了一名神枪手，我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枪，什么叫战争？我不知道你们西北军工研究所有没有这样的人，但是我敢说数量一定不多。这段经历让我真正明白了枪械的含义，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洪道斌看着王朝阳，长长呼出一口气：“你那段经历弥足珍贵，这我可以理解，但你说你变成神枪手……这话巴不是在吹牛吧？”
王朝阳耸耸肩说：“我没必要在你面前吹牛。”
洪道斌却说：“但这太难以想象，我不相信。”
王朝阳说道：“那不妨咱们打个赌，就赌神枪手这个名号我当不当得起，如果当得起，洪所长就无条件支持白丘市研究所，怎么样？”
洪道斌：“如果当不起呢？”
王朝阳：“那以后我绝口不提白丘市研究所！”洪道斌一拍大腿说道：“好，就赌这个，但你怎么证明呢？”
王朝阳说：“正好晚上聚餐结束，大伙都没事做，我跟指导员请示一下，叫上八连的同志们搞一场射击拉练怎么样？你心目中八连枪法最好的人是谁？一定是老纪吧？那我就跟老纪比试！”
洪道斌爽快地说道：“就按你说的办，我拭目以待。”
于是王朝阳立刻找到指导员宋军强，说出他想和八连同志们晚上拉练射击的想法。宋军强毫没犹豫便同意了。
事实上八连一向任务不重，晚上闲着也无聊，练射击也是不错的主意。
于是宋军强立刻下令，全体集合，开始拉练。
八连的驻地也是有靶场的，只不过非常小，以前的八连物资匮乏，子弹都是按照人头算的，但后来在许团长的主推下，八连的物资开始丰裕起来，所以增加一场临时拉练不在话下。
两百米的标准场地，这里的半人靶，不是靶纸，而是用木头做的，看上去有些简陋，但这都不是大问题。
既然是拉练，那就全体都有，从宋军强开始到八连下面的每一个士兵轮番射击。
但毫不意外的是绝大多数人的射击成绩都不理想。
八环九环暂且不奢望，实际上绝大多数士兵能把子弹打到靶子上已经很不容易。甚至有几个靶子从开始到最后连一个弹孔都没出现。
这种成绩虽然有些辣眼睛，但却无可厚非，毕竟八连的主要职责是武器试射，对于射击他们的要求不高，而平时这也不是他们的主要训练科目。射击顺序是经过安排的，最后出场的两个人是纪志勇和王朝阳。
纪志勇并不知道王朝阳神枪手的蜕变过程，因为在那之前双方已经分开行动。纪志勇不知道，在场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围观众人开始起哄，这场仗拉练本就不正规，所以纪律上宋军强也没有刻意强调。
纪志勇单手持枪扛在肩膀上，笑吟吟地对王朝阳说：“新兵同志，你的枪法还不错，这点我是知道的，毕竟曾经你跟我打那么长时间的兔子。但要说在靶场上的较量，你还嫩，所以你就不要跟我比了，你先来，免得你的积极性被打击。”
王朝阳却大声说道：“老兵同志，你说我是新兵，那我就要有新兵的锐气，新兵的锐气是什么？就是不服，咱初生牛犊不怕虎，没什么可怕的！所以老兵同志，不要担心，请开始”
纪志勇最也不说话，突然摆正握枪姿势，标准的站姿，“砰砰砰”便是连续射击五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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